二世（1）（1 / 2）

“小沐，快点。”深山之中，身穿兽衣的粗犷中年人朝身后叫了一声。

一个小头从土丘上露出，肥嫩的小脸上沾满了泥巴。气嘟嘟的嘟起了嘴，“你等等我呀！”

中年人却充耳不闻，反倒加快了上山的速度，还不忘嘲讽道，“你可得快一点，不然回晚了你妈妈又要打你屁股了。”

五岁模样的小沐一听这话，气愤的嘟了嘟嘴，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过土丘，努力追上中年人。

簌簌……

一大一小，两人躲在灌木从中，

“爸，这有一群野猪怎么办？”

“不急，等他们分散之后我们再下手。”

“爸，你不是很厉害吗？把他们一起收了不行吗？”

“咳咳，爸爸是很厉害，但是一打十还是有困难的，而且爸爸还有保护你这个拖油瓶啊。不然爸爸早就把他们都收了！”

“哼，爸爸吹牛。”

“诶！你个小家伙还敢嘲讽你爸？看回家不让你妈打的你屁股开花。”

“爸爸耍赖！”

此时藏在灌木丛中的正是之前的小沐和他爸。而一群野猪灌木丛外休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猪群开始纷纷散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在灌木从中移动，尾随着一头落单的野猪。老沐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推了推小沐，“儿子，看好了爸爸要上了。”说完，拿出一根竹管，瞄准野猪的屁股对着管口使劲一吹，一根针从管口飞出，刺入猪屁股中。

‘哼哼！’

伴随着那头野猪的嚎叫，老沐立马跳了出来，从腰间抽出一把猎刀，大吼一声，“儿子躲好了。”说完，向野猪缓缓靠近。这头野猪的身体开始有些摇忽不定，显然刚才的竹针涂上了药。野猪模糊的看到老沐的身影，扒开脚，用那对獠牙，对准老沐冲去。

老沐熟练的躲开，朝猪屁股上就是一脚，还不忘朝小沐那边得瑟一下。小沐倒也不给老沐得瑟的机会，嘟起嘴装作不屑的把头撇向一边。

‘哼哼，’

野猪发出低沉的声音，再次向老沐冲去。老沐正色了一分，盯住冲来的野猪。野猪的身体晃动起来，方向完全无法把握，只是一股劲的往前冲。

“咦？”老沐看到野猪冲向的方向，有些奇怪。张望了一下，眼瞳突然放大，大吼，“该死，小沐快躲起来！”小沐刚才还兴奋的看着老沐，现在看着野猪冲向自己由茫然转为惊慌，才五岁的他完全没有一点应变能力的。

“该死！”老沐扒开腿冲向小沐，“小沐！快跑！”

小沐呆滞的看着冲向自己的野猪，哪怕爸爸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里，哪怕他知道自己该跑，此时的他也无法动弹，吓的双腿无力。

三米，

野猪离小沐越来越近，

两米，

老沐咬紧了牙关，拼命追上野猪，

一米，

小沐紧闭上了眼睛，尖叫起来，

“啊！！！”

五十公分，

老沐双手举起手中的砍刀，双脚发力直接跃起！

”啊！！“

”啊！“

”啊？“

久久没有发生动静，小沐迟疑的睁开了眼睛，父亲气喘吁吁的跪在他面前，脚下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猪，那把柴刀深深的刺入了野猪的脖子，鲜血从伤口流出。父亲勉强的咧开嘴朝小沐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爸爸把它杀了，没事了。”

看着眼前的父亲小沐突然委屈的把嘴巴嘟了起来，“哇！”的一下抱住父亲哭了起来。

感受到怀中哭泣的孩子，一向吊二郎当的老沐也是愣了一下，双手慢慢碰到小沐的背，轻轻安抚道，“没事了，野猪已经被爸爸杀了，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们待会就把这个坏家伙带回家让妈妈给我们炒肉吃。”

“那妈妈会不会打我？”此时小沐抬起头看着老沐，嘟起的嘴红着的眼睛煞是可爱，老沐又不禁逗到，“嗯，这不确定呀，妈妈肯定还是会打你的的小屁屁的。”

“啊？”说着，又露出了委屈脸。

老沐大笑一声，扛起了野猪，“要不要爸爸抱呀？”

“哼！”小沐转过身，气愤的说道，“不要！”

“那就牵着爸爸的手吧。”

“啊？”小沐好奇的回头，看着爸爸伸出的大手，又不好意思的撇过头，这才将小手递了过去，“哦，好吧。”

见小沐将小手递到自己的手上，赶紧握住小沐的手。

“啊！”小沐小声惊呼，小脸一下红了起来。

“好的！走吧！”老沐一把将野猪扛到自己的肩上，拉起小沐的手走去。

感受着父亲手中的温暖，看着父亲的背影，小沐咧开嘴，笨拙的笑了。

两人顺着一条简陋的石阶翻跃了一座大山便看到了一缕缕炊烟。一座小村庄建立在大山脚下。三面环山，还有一条涛涛大河阻挡了西面。

“老沐回来了？”路上坐在房子外聊天的乡亲看到老沐，老沐也热情的和他们回到。

有人调侃道。“快点回去吧，你老婆在家里等了不久了，又带着小沐去了后山，你们父子俩又免不了一通骂喽。”

老沐挺了挺腰，“在家里她都是听我的，怎么敢骂我？”

“但愿吧。”吸着烟斗的老人盯着烟斗添了点烟草说道。

“我们回来了！”老沐来到自己家门口，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门。这间房子比较靠在村子外围，离村中心有点远但绝不是在村子里有地位之分，而是每户自己选的，老沐的妻子不喜欢吵闹，所以索性就住在离村中心远一点的房子。

老沐看向里面，原本挺直的腰一下弯了下去，心虚的抬起左手饶了绕头，尴尬的笑了笑。“额，额那啥……”

“你们，干嘛去了？啊！老沐！”一个身材消瘦的妇女双手叉腰倚靠在房间中的桌子上，用质问的眼神盯住他们。

老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尴尬的不停挠着头，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妇女冷冷的看着老沐，转过头看向老沐身后躲起来的小沐，两眼放冷光，“你呢？小沐！”小沐见妇女看向自己，浑身一颤，死死的拽住老沐的衣服，躲到老沐身后。

老沐回头看了看小沐，转过头冲妇女咧开嘴，“哎呀，这不是回来了吗。看我还抓到了一只野猪。”

“嗯？”妇女瞪了眼老沐，“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带着小沐去后山！万一小沐出了事，怎么办？”

听了妇女的诉斥，老沐也低下了头，回想起之前抓到这只野猪的过程还有些愧疚。

“妈妈！爸爸可厉害了，肯定会保护好我的。而且我不没事吗！”小沐从老沐身后探出头，小声回驳到。

“我还没找你呢！肯定是你自己怂恿老沐带你去的，你还敢顶嘴？”

见母亲诉斥到，立刻缩了回去，还小声嘀咕道，“爸爸可厉害了，野猪快撞到我的时候就一刀把野猪杀了。”

一听小沐这么一说，老沐的脸色骤变，而小沐母亲的脸色愈加阴沉，“老沐！！！”

“哈哈，哈哈，哈……”老沐挠着头干笑着，不时瞟向阴着脸的老婆，身上还冒着冷汗……

“啊，痛痛痛！”小沐在浴桶中挣扎了几下。

小沐母亲抓住他的手，不顾小沐的哀嚎用力擦拭着小沐身上的污渍，“还不是你要跟着你爸去后山，自找苦吃。”

小沐撇过头，不满的嘟起嘴。

“啊！痛痛痛！”小沐吃痛的想要抽回手臂，但小沐母亲死死的拽住了小沐的手臂，“别动，洗完就起来了。”

“欸欸欸？”小沐母亲一把将小沐抱出浴桶，拿毛巾把小沐包起来，把小沐抱起走进房间直接扔到床上。

“啊！”小沐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母亲。小沐母亲在床头柜中翻了翻。不时的把手在脸上抹了几下，拿出一盒药膏。

“来，妈妈给你擦药。”小沐母亲说着坐到床上，轻轻地招呼了一声小沐。

“来了。”

小沐母亲打开药膏，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涌出。抹在手上，小心的擦在小沐身上一道道灌木刮出的伤口上，眼神中流露出心疼，两滴泪水不自觉的从双眼中流出。

“啊！痛痛痛！”小沐伤口上不断的传出刺激感，令她疼痛不已。

不过见小沐还是这么有活力，她也是微微笑起，小心的把药涂抹在小沐的伤口上，“好了，就疼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老婆我也要你帮我擦药。”这时一个无赖的声音传来，老沐走进房间就倒在了床上。装作委屈的看着自己老婆。

“哼，你活该！”小沐母亲见老沐的样子，撇过头，做出一副不爱理他的样子。

老沐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那我只能自己擦了。”说着，手向小木盒伸去，却突然抓住小沐母亲的手握住那根抹了药的手往自己伤口上擦。

“你！”小沐母亲怒瞪此时得意的老沐，扔下木盒，走出房间。佯装生气道，“你俩擦吧，我去做饭了。”但一出门听到那爷俩的嬉笑声，也是露出了笑容。

过了几分钟，老沐确认老婆不在门口了。招呼小沐靠过来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待会我们……

“两个人，出来吃饭了。”小沐母亲将菜端到桌上，朝房间里叫了一声。

“来了！”老沐回应了一声。两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沐却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诶诶，”老沐用手臂推了推小沐，小沐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来头。

“你们两这是要搞哪一出呀？”小沐母亲见这两宝这样嘲讽道。

那知小沐突然弯下了腰，“妈妈！对不起！”小沐母亲也是一愣，“妈妈我不该擅自要求爸爸带我去后山抓野猪。我在成年前，再也不私自或怂恿爸爸带我去后山了！”

“嗯，这次的事我也有错。不该轻易带小沐去后山，还差点让小沐受伤。对不起！”老沐也是一脸歉意和内疚。

“你们……”小沐母亲在起身，向小沐老沐走去。

“嗯？母亲？”小沐被抱起，看着母亲脸上的泪水，内疚的低下头，“妈妈对不起。”

小沐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轻抚摸小沐的脸庞。又看着老沐，将两人抱住，“没事，没事，你们平安回来了就行了。”说着，脸上的泪水又多了几分。紧紧的抱住这对父子，不断抽噎着。

老沐此时也紧紧抱住这对母子，眼角也是留下了几滴眼泪，激动的笑了。

“妈妈，你不生气了吧。”小沐也是哭花了脸，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