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雪 (十)(1 / 2)
彭因坦转过身来,就收了刚才那副样子,转眼变的一本正经起来。
事已至此,他也只有走了。从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姥姥病情稳定,索锁应该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他舒了口气,说:“走吧。”
出来急诊部大门,冷风一吹,彭因坦吸了口凉气。
“这儿的冬天风真大。”他说着,穿上外套,往停车场走去。
“春天的风才大呢。”巩义方说磐。
“没有风的时候,冬天都是温柔的。”彭因坦坐进车里,忽然说。
巩义方侧脸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候。
彭因坦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儿矫情,不过他也没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眉抬了抬,说:“走吧。”
巩义方开车出医院大门,被门卫拦下来,要停车费。
巩义方愣了一下,彭因坦就笑了,从钱夹子里抽出一张来递出去,说了声不用找了,让巩义方开车,说:“你们老说我有时候是艺术家气质,做事不那么合乎常理。你看看,你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时候吧?车上备点儿零钱。不是那儿都跟你泰恒似的,停车不要你钱……”
“哪有。”巩义方开车出来,问道:“现在送你去哪儿?”
“回我那吧。想过去吧,人家不让去。这不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么?干脆回去睡觉算了。”彭因坦说着,靠在车座椅里。“刚才在救护车上,还真吓了我一大跳。被老太太知道是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巩义方路不熟,岔路口一看是单行线,绕到彭因坦的住处,多走了好多冤枉路。好在彭因坦的心思也不在这儿,早点晚点儿回去,倒是无所谓的。
彭因坦等义方车走了才进了院门。上楼一看门上贴了一张字条,是黑子的主人留的。说是有事情来拜访,但是家中无人……彭因坦扯下字条来看着,心想不是留了电话给他们么,会有什么事?
他才想起来翻翻手机,果然有下午的未接来电。
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显然是不方便这就打电话过去的,于是写了条信息去。他等了一会儿,手机毫无动静,正准备去洗澡,手机却又响了。
“喂,您好。”彭因坦坐在浴室的方凳上,将水喉关掉。“不好意思,刚刚看到字条。请问有什么事么?黑子怎么了?”
黑子的主人却也跟他道歉,说这么晚了打扰了。倒也没有别的事儿,想知道他方便不方便找个时间过去看看黑子……“回来以后各种闹腾,不怎么吃东西。喂的就是您给选的那种猫粮,泡软了不吃,干松的不吃,给鱼也不吃……瘦了一圈儿,不知道是不是回来反而不适应了……”
彭因坦听着对方有点儿絮叨地说着黑子的情况。
黑子的主人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先生了,倒是个很有“潮范儿”的老人。彭因坦见过他一次,就是他在儿子陪同下来接黑子的那天。好像是特意来看看黑子这段时间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里似的,来这里参观了一番,还跟他聊了好一会儿。
他当然也尽职尽责地摸清了主人家的情况。并不意外老人是退役军官,儿子是现役,父子俩都作风硬朗,一把年纪的儿子还在父亲面前毕恭毕敬。他仔细想想,要是跟老人攀下交情,也许可以把黑子留下来……但他看着老人抱着黑子那样子,这话就没出口。
他想想要是他爷爷和姥爷养只猫,没了也会很心疼的。
“那我明儿一早过去您家里方便吗?”彭因坦问道。
“方便。我早上四点钟就起来的。挺晚了,你该休息了吧,我们明天见吧。”老人说着,等彭因坦答应,就挂了电话。
彭因坦听老人那语气,似乎是好大一件事儿让他放下了心。他不禁挠挠眉心。刚要脱衣服洗澡,琢磨了下又坐下来,给索锁发了个信息……
索锁正等在手术室外。眼科医院的欧阳勋院长亲自出急诊来给姥姥动手术,全赖孟豆豆和唐恩窈帮忙,不然怎么请得动欧阳院长。
她看看和她一起在等手术结束的豆豆和恩窈——两人坐在那里,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专心读文件,看着互不干扰,可是孟医生偶尔抬抬手,恩窈就看都不看他,拍拍他的手掌心……这两人也是很有意思的。
唐恩窈的目光从她的pad上抬起来,看着索锁,说:“你也坐一会儿吧……手机刚刚有响过。”她说着,指了指身边放着的索锁的那个包。
索锁过来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了彭因坦的信息。内容也不出所料,问姥姥转院去哪里就医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踱着步子,把电话拨了回去。彭因坦倒是好一会儿才接电话,听筒里竟然有咕咕嘟嘟的水声,她问道:“你在哪儿呢?浴室?”
彭因坦说:“那你不回我信息,我以为你不理我……是在洗澡。”
索锁忍不住骂了两句。她声音很低,倒也不会被恩窈他们听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