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涯孤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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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修言几步上前,一下就跪在那清瘦得几乎是一身无肉长者身前地,头一低,多少年的自己的苦楚与一种久别的重逢,象是洪峰至顶时得到的渲泻:

“师父还是十六年前的样子,还好吗?”

“你早该来见我了,十六年了,我料是必是不会死去,我天涯孤叟,一生只有三个弟子,怎能就这样随便一场灾变就死去。

我原想着,十六的煎熬会把你磨得不成人形,可见你除了眼睛红了一些,其他也还算好,只是不知我的天涯一剑你练到了几品?”

“弟子愚昧只能修到九品半,最后半品,弟子总是不能达及。”

“演来我看。”

天涯孤叟一句话,魔修言起身后退十余丈,一品剑意就吟了起来:

天涯万里一剑来,君之桃林霞满天。

青锋一尺园中过,红云相随客不见。

口中吟唱,以手为剑,就在锻剑崖下这空旷的山谷里舞动起来,徐风相随,愁动相送,沙石飞走,厉啸不止,行攻运到极至处,魔修言一个身影如幻如雾,轻轻飘烟,几十丈地,全是一个人影。手中虽无利器,可是啸声里金铁飞削,剑掌到处,乱石穿空,激射八方。

‘咦’一声起,人去十丈,身后黑影犹在。

‘呀’一声出,剑开天门,青锋留芒于长空。

‘嘿’一声后,剑而大地,石裂山崩迷尘不绝。

长呼一声,身如老猿,回至原地。再看一双老眼如睡似醒的天涯孤叟,不奇不惊,一声终是可告慰老怀的话,轻轻的自己说给自己听:

“杀气太重,终于九品,也难为你了,毕竟你在黄沙镇养伤三年。”

这一句话倒是惊着魔修言了,他在黄沙镇的前三年里,终日与杨春华相伴,一步不离,自己若是不是念着罗漠与修魂剑以后相救,可能怕生的意志都没有。而师父这话里象他一切尽是全知:

“师父去见过我?”

“沙集镇我就赶了去,只是我到那时,那些人正要把罗漠与修魂剑的尸体抛入河中,我一怒之下,击伤四,我让他们就把两人葬在他俩死时的那个地方,可那些人,我全给你留着,当时我只是想,苍天有眼,你必不亡,留他们一命,好让你自己给你自己一个了断。

可如今见你这剑意,却是真难入十品,看来我给你留着那些人,真的有了大用,你若能留他们的性命,或许你这剑法就能入十品。”

听到师父这样对他说,魔修言对他的师父的迷惑更多了。

这锻剑崖象是他师父一个人的地盘,修月山庄里无论是谁,都不敢善自闯过青松坡,每日里的供及也只能送到那里,蓝田玉与罗浮罗都象是很熟悉他,却又与他保持着一种互敬而刻守的距离,你父亲与他也不例外。

“师父,这些年我一直不敢来这里,一是我的剑未入品,我不敢来,二是我找不到我的仇人?”

“这些我已经帮不到你了,很俗的一个故事,我把鱼具已经给你了,你总不能还指望着我天天给你捕鱼。更何况,这些都是你的人生,我总不可能背着你跳跃着走下去,再有就是这修月山庄的事,其实我也不了解,一切答案,还得你自己去寻找,那是专属于你的人生,谁也帮不了你。

荒山埋枯骨,田野也埋麒麟,我要走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回这地方,留在你心中的迷,就让他留在心里,让你想死你这一辈子!”

讲了这么多的话,魔修言在师父最后这一句话里,才找到一点师父当年的样子,而先时那些话,总是让他有着一些生分,可是又不知是因为什么?

一句话说完,盘坐在石上的天涯孤叟身形一动,就在魔修言的眼前,几个晃动,灰黄白的土布衣裳象一只蝙蝠扇动的翅翼,树腰间一闪,人就不见踪影了。

才想着再问一句的魔修言,天涯孤叟的身影早已经无踪,连跪送的机会也没有给他,直直的眼睛,再也转不动了,魔修言六神无主的往剑阁走回,这一路上,所有能忆起的往事又回忆起一遍,而总在记忆里交织不散的,沙集镇的血沙,黄沙镇里种种过个。黄沙镇是人生里所有的鲜活,余下的却是血一样洗过修月山庄的经历,而锻剑崖又是一个人生,一个人活生生被分成了几段。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十三已经开始在院里练习他的剑法,早早起来的魔嫚,坐在石阶上,静静的看着十三郞在院里飞来荡去。而七个剑使,没有一个敢在这院里练习。魔修言这才想起十三郞的种种恶习,他在练剑的时候,谁也不得观看,而今天,他却让魔嫚静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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