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朝天子一朝臣 110 下定决心争皇位(1 / 2)

加入书签

只见钟离匡取出一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折扇,缓缓打开,朝胸口扇了两下,说道:“王爷现在从洛阳城中逃出,无论如何都已坐实了谋反大罪,因此皇帝立时便会派兵围剿。”

郑荣躺在床上,叹口气说道:“没想到本王忠君一生,却沦为一介反贼……唉!所谓世事无常,本王今日方知啊!”

钟离匡将手中折扇“唰”地收起,说道:“王爷本来就是汉室宗亲,当年先帝立储之时,便钟意于王爷,乃是王爷顾全大局、忠孝为先,这才舍去九五至尊不做,来幽燕这苦寒之地为国守门。而当今皇帝无德无能、弑君屠兄、任用小人、听信佞言,王爷用兵,不过是为国讨逆罢了,这‘谋反’二字大可不必再提起。”

所谓“名正则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钟离匡短短几句话便将大义名分划到自己这边,让秋仪之听了不禁叫好道:“师傅果然是博文雅量,这片说辞,稍微润色,便是一篇言之凿凿的讨逆檄文。倘若颁行天下,我等未战就已胜了一半了。”

郑淼却一向谨慎小心,皱着眉说道:“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天下十道,我等只有幽燕一道;海内军兵有百余万,我等只占十分之一。若真同朝廷兵戎相见,又怎见得会轻易取胜呢?我看那禁军元帅戴鸾翔就极难对付。”

钟离匡摇了摇折扇,面带笑容说道:“你二人所言都没说错,却也并非全对。譬如郑淼所言,朝廷果真就已掌握天下其余九道的百万兵力么?我看就未必。现在朝廷手中除了三十万禁军之外,其余各道节度军全都不堪一击,诚不足虑。”他顿了顿又道,“况且还有岭南王郑贵虎踞南方,掌握岭南一道军政大权。我幽燕王爷无论功劳、忠诚、权柄都远胜于他,朝廷都欲除之而后快。恐怕他见了,现在已成惊弓之鸟,唯恐成为幽燕王第二,不主动挑起反旗就不错了,岂会帮着朝廷队伍我们?”

郑淼听了不住点头:“师傅指教,学生受领了。”

钟离匡却并未理会,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仪之此言也是一样。要知道当今皇上得位不正,朝廷内外必有不服之人,只不过囿于君臣名分隐而不发而已,一旦朝廷力量式微,各种反对声音便会滋生出来。当今皇帝并无人君之相、也无容人之量,到时为保皇位,定会做出各种倒行逆施之举来。那时朝野上下便会人心惶惶,王爷再伺机起事,必然天下影从,大事可定啊!”

在座三人都被钟离匡一番话说得心潮澎湃。

特别是郑荣,勉力支撑起上身,喘着粗气说道:“当年本王稍辞帝位,便是为大汉长治久安着想,没想到竟落到这般地步。如今听先生一言,便知这天命本就未必与我无份。先生有何妙计,还请倾囊相授!”说着,就要冲钟离匡弯腰行礼。

钟离匡见了,心中顿时惶恐不已,赶忙扶住郑荣,说道:“学生本来是个落魄书生,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十几年来言无不听、计无不从,学生在王爷面前岂有隐瞒自私的道理?”他一面说,一面在郑淼和秋仪之的帮助下,服侍郑荣重新躺下。

于是钟离匡扇了几下折扇,又继续说道:“为今之计要先抵御住朝廷第一拨进攻,先挫敌锐气,再徐图缓进。我幽燕道东临大海,北接渤海、突厥,只有南面、西面两个方向通往中原腹地。西面幽燕同关内道隔了一条黄河天堑,于攻守之间都极不方便。况且现在已是夏末秋初,秋汛眼看就要到来,入冬之后便是凌汛,朝廷断不会从此处贸然进攻。这样一来,朝廷若要派大军进攻,便只有河南道一条通道,我军首先要稳住的便是南边河南这条战线。”

钟离匡坐着说了一大段话,腿脚有些发麻,便起身在船舱之中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因此,回到幽燕,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先请王爷安心休养,力求早日恢复元气,方能……”

郑荣没想到第一件急事并非军务,而是自己的身体,忙问道:“先生这是何意?本王犬马之疾,难道比军务更重要么?”

钟离匡解释道:“王爷乃是我幽燕道的主心骨。请恕学生口无遮拦,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军不但师出无名,更会未战而先乱,到时便是灭顶之灾!”

他见郑荣细细思索之下并无异议,便接着说道:“其次便是要尽发我幽燕十万大军,分为南北两路,抢占河南几处紧要位置,力争同朝廷大军在河南交锋,避免战火烧到幽燕。须知我军后方纵深毕竟不比整个大汉朝廷,若被朝廷攻入幽燕,便会极为被动。”

站立一旁的秋仪之听了,拱手道:“仪之情愿领军南下,为义父分忧!”

郑淼忙道:“孩儿也是这番心意。”

钟离匡摆摆手道:“此事不忙,待回幽燕之后再从容计议不迟。”说着话锋一转,又道,“此外,便要尽快扩大我军阵容,可从本地及河南北迁乱民之中,挑选精锐、严加训练,再组十万大军,以备今后进取之用。学生已算过了,目前幽燕各地存粮在六百万石以上,今年眼看又是丰收之景,只要不劳师远征,足够二三十万大军数年开支所用。”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