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任无别咆哮朝堂 瘟部官反天下界(1 / 2)
第三十九回任无别咆哮朝堂瘟部官反天下界
红日跃东升,金光满窗棂,
严雪虽覆盖,悄然已东风。
上回说到成道与元光神下界巡游,望见一老者讹诈,好心相劝,却遭那老者冷语羞辱。成道指其无赖,那老者却道:“若是给二十两,再让碾上一回。”成道有心惩戒,乃密令山神搬来一处山峰,放在独轮车上,言道:“贼奴,倘若此时醒悟,还有转寰之机。”那江明光顾着二十两银子,哪里管他,又见是平常独轮车,嬉笑道:“色道务要多嘴,倘若再有银子,随你碾来!”成道见其顽固,推着车子,照着江明双腿硬生生碾了过去,只听得江明一声惨叫,顿时昏厥。成道又甩下十两银子,道:“哪位乡邻将此人抬送医馆,可领此钱。”只见刚才骂成道多管闲事的酒糟鼻道:“小的愿往。”成道将银两丢在地上,飘然而去。
成道问元光神道:“方才孤乃行义举,为何有人说三道四?”元光神笑道:“帝君不知,帝君未来之前,众人埋怨老者,只是因公道在心。后又见那小姐楚楚可怜,因此仗义执言。但帝君出面解围,虽令众人佩服,内中却有人怨恨帝君获小姐青睐,故而萌生醋意,因此才酸语恶言相向。还有那酒糟鼻,乃是那老者的同伙,负责煽风起哄,到时多少能分得一杯羹。”成道大怒,言道:“不想凡人之心尽然如此阴险。”元光神道:“帝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且道是人心阴险,又怎知人情毒辣。”成道惊异,问道:“此话怎讲?”元光神笑而不语,用手点指,成道顺着看去,只见那酒糟鼻背着江明,赶到山高无人之处,顺势向下一扔,直把江明扔下山崖,独自落下了三十两银子,美颠颠便往回走。成道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大怒不已,口中念动咒语,只见那酒糟鼻正在高兴之际,忽然从林中窜出一只斑斓猛虎,照准酒糟鼻哽嗓咽喉之处,便是咬去,那酒糟鼻还未喊出,便一命呜呼了。
成道犹不解恨,大骂道:“直娘齄奴!世上怎会有这等贼人?!”那元光神道:“帝君久在仙宫,这人世间之事自然少知。先秦以前,我道家与儒家并立,宣扬道法,广传仁义,但祖龙下界,扰乱纲常,灭慈爱于冥角,驱良善于他方,焚圣贤之经以乱世、坑坚贞之士以坏常,因此民不知遵仁;后赤帝子斩白蛇起义,推翻暴政,传数百年基业,但鸡心反复,不能容物,为一己之私,杀万功之臣、封无绩宗族,因此民不知遵义;三家归晋后,天下南北而立、五胡乱华、征战不休,百姓只知活命,难顾其他,仓廪空虚,何谈作为,因此民不知遵礼;至隋唐盛世,物阜民丰,百姓衣食丰足,理应教化,但子娶母妃者有、媳嫁公爹者在,人人只知为利,不知廉耻孝义,因此民不知遵信。自天地初开,百姓察言观色、利令智昏多矣,如今天下不靖,更衍生诸般邪气,自然见怪不怪。”
成道听了,又气又恨,言道:“为何在朝堂之上,司空未有如此言语?”那司空道:“凡人有论,‘世人皆醉而我独醒,醒则招祸;世人皆醒而我独醉,醉则有灾’,臣虽明哲保身,亦是不得不为。况我螳臂之力,无撼于泰山,杯水之量,奈覆于车薪。还请帝君明鉴。”
成道不语,急急返回恒元宫,召集百官,言道:“今日我与司空大人同游红尘,见奸诈之徒林立、狡猾之人横行,实非天地之正气、道法之初衷。众卿家皆是功德卓立之神,职责勘察人世,为何知情而不报、遇事而不司?”朝堂上寂静一片,成道问道:“司徒大人,你职责统领百官,理应深解民情,缘何致使人间乌烟瘴气?”那司徒出班奏道:“回禀帝君,臣虽然统领百官,但主要辅助帝君同理天下,臣之下属未能尽心详查,臣定当严加管教,令其等不至懈怠。”成道不悦,转问道:“太尉大人,你掌管凤鸣山数万天兵,理应察而除之,如今凡间鬼魅横生、百姓失正道而入歧途,你又作何言说?!”那太尉言道:“帝君,臣不知该如何言说,但臣知道正世神应天、夜游神白贤定有说辞!”成道大怒道:“放肆!尔既食天庭之禄,理应忠天庭之事,如何敢有如此渎职之论?!”那太尉道:“帝君,天庭令臣等戍守凤鸣,保护帝君,并没令臣等下劾愚民,帝君安身若泰,因此臣并无失职之责!”成道怒火中烧,杀气沸腾,但此时朝堂之上,不可妄为,继而问正世神应天道:“应天,你可知罪?!”那应天连忙跪倒,言道:“臣有失察之罪,望帝君责罚!”成道言道:“卿虽有过错,但亦是分身乏术,这红尘万里,恐难周到,今日孤擢升你为右千牛卫,持孤之光华刃,专职人间不平,但有奸佞者,依我恒元宫律处罚,遇有指天骂誓者,详查始末依誓言而罚,即日由执金吾调拨八百天兵助你巡视,遇有不服法旨者,不拘神佛人鬼,可先斩后奏,具临机专断之权。望你恪守职责,保天下公正。”那应天叩头谢恩。
那太尉出班奏道:“帝君,那正世神官微职轻、尚无功绩,骤然升迁,恐令三界不服。帝君应广开言路、增议纳谏,着百官推选,方能服众。”成道听后,问道:“太尉,你这官职可是百官推选的?堂上诸人,尔等的官职也是推选的?!尔等哪一个不是倚仗父祖功荫?哪一个不是寻了门路?如今却在这里对孤指手画脚,是何道理?”
那司徒站出解围道:“帝君,俗话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太尉大人也是为我恒元宫计,也并不无道理。”成道喝道:“住口!司徒大人,我来问你,尔等这三公子弟,哪一个不是在恒元宫身居要职?哪一个又是满腹才学?平日只知花酒赌钱,不思报效,忝位旷久,就不知有愧于天吗?!”那三公自知惭愧,不再言语。成道复道:“如今天下纷争,尔等百官不闻不问,历次朝议,只道是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然今日孤与司空巡游天下,满眼见是奸诈之徒、昧心之众,若无尔等纵容,缘何有这等龌龊之事?尔等对那为富不仁者视而不见,对那横行乡里者置若罔闻,到底是收了他们多少好处?孤主政以来,见尔等尸位素餐、浑浑噩噩久矣,满心思量尔等定能知耻后勇,殚精竭虑报效三清六御,不想却是变本加厉、何以复加?由此看,凡人之争,始于尔等,人间之乱,源于汝辈,还有何面目与孤言说公道至理?!”
众人少见成道震怒,又道出诸人短处,因此也有所忌惮,一时间大殿之上无人敢语。过了片刻,那太尉自思乃是三公之首,倘若令李成道慑服,有愧天庭,又失威于百官,因此站出道:“帝君,我等追随帝君,虽无丰功伟绩,却也苦心经营,帝君怠于政事,为何偏于我等无能?若说这人间荒谬始于我等,那我等荒谬又始于谁?还望帝君明示!”一句话说得堂上更是鸦雀无声。那正世神喝道:“大胆任无别,竟敢出这悖逆之语,忠孝之道都读到狗肚子了吗?”那太尉猛然抬头,骂道:“你这狗贼,认贼作父,倒行逆施,必遭天谴!”成道怔了一怔,见众臣亦是群情激奋,喝道:“放肆!这朝堂之上不是酒肆之中,怎容尔等这般无礼!”那太尉道:“帝君,如此失德丧义之徒,怎能身居高位,还请帝君不要护短,治下正世神侮辱大臣之罪。”那身后百官也开言道:“臣等附议!”成道言道:“太尉,方才你亦出口不逊,这等过错也是难饶,各没汲半年俸禄。”那太尉道:“实在荒谬,老夫誓不与奸人同殿。”言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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