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银鬃犼善心输棋 四不像计擒亡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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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银鬃犼善心输棋四不像计擒亡志

春过寒意重,元宵夜雨雪,凡是有果必有因,去年中秋遮月。

不惑之载近,身白无丝爵,古来知足常乐道,幸有心中所学。

上回说到成道下界路遇三兽对弈,那银鬃犼自此追随成道,成道欢喜,令其到凤鸣山修炼。那银鬃犼奉义见洞府华美,也就随遇而安。过了数月,那四不像来访,二人久别重逢,自然是欢喜非常。寒暄之后,那四不像道:“贤兄可知追随的真君是何许人也?”那银鬃犼道:“只道是天上真君,并不详知来历,不过这李真君对我倒有知遇之义,舍下这仙山宝洞供我修炼。”那四不像道:“贤兄不知,那日你追随真君走后,白泽贤兄对我言说,此李真君乃是搅闹天宫的横煞厉神,天庭宽仁大度将其赦免,并敕封真君尊号。想那天庭之上,人才济济,却先有孙悟空打上天去,此番又有这李成道扰乱清修,恐玉皇大帝必然不悦,如今听说这李真君在天上形单影只,天上众神均不与其来往,恐为祸不久矣。小弟念及贤兄仁义,特来相说,望贤兄抛其而去,免受牵连之苦。”那银鬃犼道:“数月来,为兄并未帮其做下任何事,却受此礼遇,弃之不忍。即使如贤弟所说,愚兄也应于报答之后离去,方不违礼。”四不像道:“贤兄如此说,小弟也不好多说,不过近日小弟对弈无人,十分手痒,不如就与贤兄对弈一局如何?”那银鬃犼欣然应允,二人摆开棋局便要厮杀,只听那四不像道:“贤兄,你我二人对弈虽是雅事,却无甚乐趣,不如我们下些赌资,以增怡情如何?”那银鬃犼道:“贤弟,你我皆是修道之人,方外之物如同粪土,更不曾备得金银珠宝,有何赌资与你?”那四不像道:“这倒是不妨,如今贤兄这石头洞,冬暖夏凉、四季飘香,不如以此为资如何?小弟倘若侥幸赢了,你便将这石头洞许给小弟。不过小弟身无一物,倘若输了,愿赌上这一世自由,誓死追随贤兄,你看如何?”银鬃犼道:“此赌万万不可!你我清修之人,怎能为利行赌博之事?况且这石头洞府乃是真君之物,只不过借我暂用,非是愚兄之有。更何况你修行不易,怎肯动辄舍弃自由。”那四不像道:“我也曾问过白泽兄长,你我二人后世如何?只听那白泽兄长言说,你我二人必有转世之时,虽然不能继续修道,却能够挣下无上富贵,不如小弟就将来世的自由作为赌注,倘若输了,万事皆听从贤兄吩咐,唯贤兄马首是瞻如何?”银鬃犼道:“后世之事,后世再说,你我此时只宜谈今日之事。”那四不像道:“贤兄勿惧,小弟知道这石头洞非是贤兄所有,小弟也不好勉强,听闻中原腹地,有一处石头山,乃在古都之侧,巍峨雄踞、景冠群峰,有王霸之气,龙蟠之名,不如贤兄以此为注如何?”那银鬃犼哑然失笑:“贤弟,愚兄一非该处山神,二非该处土地,三非我之所有,如何能够许你?”那四不像道:“该山原非此处所有,只因祖龙下界,要创下万世江山,因此更改地气风水,用赶山鞭将此山赶来,方才镇住长江龙神。但那山神思眷故土,且又要与长江龙王相斗,因此生了离去之心。待祖龙殡天,山神遁去,不想跨江之时,被太白金星定在江中,方减缓长江恶水之势。后又命八大仙人投石为堤,圈住水势,方才减了百姓洪涝之患。因此那石头山并无山神所在,贤兄暂且当做赌资,不过增一乐尔。”那银鬃犼道:“贤弟所说之山,愚兄也略有耳闻,前朝曾有霸主埋金以镇王气,实乃帝王之福地。愚兄万不敢将此以玩笑。”那四不像道:“贤兄既如此说,愚弟也不强求,不过听闻那石头山不远,有一石头城,那石头城下有一石城湖,虽然只有五倾水面,却湖水荡漾、碧波照人,实为江南首胜,可令西湖望之羞赧。愚弟听闻‘大隐于朝’,相比此处必是修行济善之所,不如贤兄将此为资如何?”那银鬃犼道:“贤弟,此湖如今乃是以一烈女之名命之,当初有烈女宁为玉碎,也不取终身富贵,投湖而死,方才成就此湖芳名。此湖虽是景美,却不利主身,倘若据为己有,虽然可保子孙富贵,却难免自身身遭横死。贤弟索它何用。”四不像道:“贤兄,‘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早嫁东家王’,我等也不过只是空谈而已,何必当真?否则对弈又有何趣?”那银鬃犼拗之不过,想想那湖水又非自己的,便是输了又是何妨?因此许下。二人对弈,第一局四不像输了,四不像道:“小弟愿将来世自由献与贤兄。”那银鬃犼道:“贤弟怎可当真?不过图一乐尔。”四不像道:“君子一言,方能九鼎,况且我等修为之人。”那银鬃犼见此,道:“今日暂且对到此吧,贤弟绝不可当真。”却不想那四不像坚决不肯,非要再下一局,银鬃犼无奈,只得陪下一局,轻松便让四不像赢了,那四不像欢喜,言道:“那石头湖便是小弟的了。”银鬃犼见他天真,不禁也笑。

恰在此时,只听洞外有雷霆之厉,喊杀之声,二人不禁一惊,连忙走出洞外。但见远处天上乌云滚滚、雷霆震震,是几个天兵簇拥着一个神将正在赶来,那地上跑着一个小儿,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头上箍着双角发髻,身穿一个大红肚兜儿,手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银鬃犼见了,自语道:“天兵狂悖,早有耳闻,却不想连一小儿都不放过。”那四不像道:“贤兄错了,你细看那小儿,足下生风,必不是凡夫俗子,倘若不是作乱精怪,便是天上罪员。”银鬃犼道:“即便是略有过错,也应酌情理断,怎能大驱刀兵、赶尽杀绝?”四不像道:“贤兄,你见那囚徒,虽然面貌娇小,却必是有些道行,况且这三尺钢剑与其身份甚是不符,你我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罢了。”银鬃犼心里早对天庭有所抱怨,又时常见天兵下界巧取豪夺,因此对天兵甚是厌恶,转身对四不像道:“贤弟,你且去洞中等候,为兄自有处置。”说罢飞身而去,来到小童身边,现出真身,令小童乘之。那小童虽不知是敌友,但如今形势不容细想,一纵身跃上犼背,那银鬃犼奋起四爪,如一道闪电一般飞驰而去。

那些天兵追着,只见那小童骑上一物便不知了踪影,正在纳闷之际,只见四不像飞上云来,对众天兵唱个大诺,施礼道:“众上差,小兽有礼。”那些天兵喝道:“此乃邓天君,还不叩拜?!”那四不像怔了一怔,双膝跪倒言道:“不知天君下界,万望恕罪。”那邓天君言道:“畜类,可曾见了一个肚兜小儿往何处遁去。”那四不像道:“贫道虽不知那小儿藏身之处,但贫道愿为天君效力,擒了那小儿归来。”邓天君哈哈大笑:“甚好,你若擒得那小儿,本将自有封赏。”那四不像道:“贫道乃修行之人,视钱财为无用。贫道此生所愿,乃是追随天神效力、扬我道威,以期功德圆满。倘若天君不弃,贫道愿擒了那小儿,以作进身之礼。”那邓天君道:“如此也好,我便与你分兵两路,我往前方追去,你若擒得了那小儿,立即解往衢州蛟池街。”言罢,赐了四不像一块金令,带兵而去。

四不像待天兵走远,返回银鬃犼洞中,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那银鬃犼驮着肚兜小儿也匆忙赶回,四不像连忙关闭了洞门。银鬃犼言道:“贤弟禁声,仔细听着是否有人赶来。”听了一会儿,平安无事,那银鬃犼问道:“你这小儿到底是何来历?那些天兵为何要拿你?”那小儿连忙跪倒叩头,言道:“小神谢过上仙救命之恩。”那银鬃犼、四不像俱是一惊,问道:“莫非你是天神?”那小儿道:“小神本是玉皇大帝通明殿侍读的黄龙童子,因玉帝贬谪福君张果之时问了小神一句:‘那张果修为甚高、德操亦重,不知如此处置可妥否?’当时只因小神多了一嘴‘张果救下精气之身,乃是报却盘古大帝之情,此举虽是有悖三纲,却无违五常’,玉皇大帝听了此语,勃然大怒,将小神禁在幽室,不准擅离。小神自思祸不久矣,便偷偷跑至兜率宫,偷食了几粒老君的仙丹,但不知那些仙丹并未炼到火候,因此患了失心疯,搅闹了天庭一番。玉帝盛怒,却念及旧情,未作严惩,只是贬下界来,命小神成为无牙、无舌、无足、无鳞之鱼,取名黄鳝,并称‘除非舍身救皇,否则永不超生’。小神自知罪孽深重,因此在民间谨守恪恭,不知过了多少年,一日一条黑蛟窜至小神水府,将小神及众族人驱赶,小神气愤不过,与之决斗,不想被其战败,抛于岸上,顷刻便要渴死。此时正赶上一小童上山砍柴,将我解救,小神感念其恩德,思量报答,多方打听方知其名为黄香。不想一年之后,黄向父亲患了怪病,多方求医未果,小神便知此乃报效之时。便托梦告知,并带着子孙前往黄宅,被黄香制成盘鳝,黄父之病果然痊愈。小神自感欣慰,却不想因此报恩之心得来回报,天上御史言官得知此事,禀明玉帝,称小神已‘以身救黄’,还望玉帝赦免罪孽。不想玉帝不为所动,称小神为‘失德之辈、亡志之流’。后迫于众神求情,方才准我恢复神籍,但要挂‘亡志’之名在世间修行。不想前些日路过衢州,那南门前跪下数百人,只道是听闻城隍点拨,称该处不日将有汪洋水患,唯有小神能够解救,原来是蛟池塘的黑蛟已修炼成精,不日将要白日飞升,便会搅动满池江水,淹了这千年古城。小神再一打听,原来就是侵夺小神水府的黑蛟又到此处兴风作浪,私仇公恨齐至、新恼旧怒横发,因此才入得水去,趁孽龙熟睡之际将其斩杀。不想正在此时,有天兵下界,迎接黑蛟前往东华帝君处谒拜,便要获得神籍。那天兵见了小神斩杀黑蛟,不由分说便要押解上天,请玉帝治罪,小神此时方才知道犯了罪孽,只到天庭便是杀剐之刑,因此才畏罪逃窜,幸得上仙救助,方才捡了一命。”那二人听的愕然,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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