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雾里有根绣花针(2 / 2)
那柄剑实在是细的不像话。或者准确的说,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剑,只不过是一根三尺余长的绣花针。它被握在那只玉手中,向前轻轻刺来,是那般的随意,如同在缝补着归来游子身上有些破旧的征衣。
这样一柄纤细的剑,隐藏在浓雾之中,轻轻刺来,让人根本觉察不到。所以,这样的一剑,不管它的目标是谁,都不应该刺空。
只可惜,再轻柔的手,再纤细的剑,在动起来的时候,终归是有些微气流的变化。这变化,便是那一股轻风。
叶厉从四岁开始练剑,在海岛上砍那一山一山的柴,也不知道已经挥过多少次剑。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重复那一个动作,所以他对于剑,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感知。
轻风乍起的时候,叶厉已经感知到那柄剑。
风未至,叶厉便有了动作。以他对剑道的领悟,这柄剑的主人境界算不是极高,也才堪堪五品,可却是他离岛一来,见过的最诡异的一剑。
若是他的境界未失,应对这样的一剑自然非常的轻松,可如今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武道高手。更何况,他一直背在背上的那柄长剑,早就遗失在大年夜的当阳城。
风已至。纤细的剑尖刺破浓雾,无声无息。
叶厉轻轻的一顿足,就像是忽然想起某件追悔莫及的事。
船尾轻轻下压,一股湖水在这轻压下向上射出,堪堪落在叶厉的面前,瞬间散开,形成一面水镜。细剑便在这时刺到,正刺在那镜面上,离叶厉的脸不过半尺距离。
水镜消失,化成无数的水滴落回湖面。
那一剑的势道也已用尽,自然无法再伤人。于是如同来时那般,抽回时也是无声无息。只是那只握剑的手还在雾中,不知道何时又会刺出下一剑?
叶厉抓起船尾的一支木浆,横提在手,如同握住一把柴刀。
…………
“梧桐已经下船去了,是我让她去的。”红姑娘忽然开口道。
殷舞将手伸出推开的小窗,正看着那绕过指间的白雾,听到红姑娘这没来由的一句,脸色微微一变。
“我始终还是不能看着小姐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宗主的责罚。西门富贵是宗主要的人,所以我不能让他离开。至于那个少年和小乞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当然也不能活着离开。”红姑娘也看向殷舞之间的白雾,眼神有些空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的命运是由宗主掌握。而他们,也许变成这西湖底下的一堆烂泥,就是命运。”
殷舞看着红姑娘,神情很是复杂。
“那少年也许是个好人,也许真的很无辜。可对于宗主的大事,以及小姐的命运来说,这种怜悯之心来的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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