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一刀轻叹的惆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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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名轻叹。

少年急退。少年练的是直剑,一剑来,一剑去。自出山以来,对敌时却从未退后过半步。如今面对这把不过半尺的短刀,却是一退再退。那刀却如影随形,始终跟随着少年的势头,在少年胸膛的三寸之前。

转眼便退至府门处。双脚踏实进府的石阶,少年便不再退,双手在胸前虚抱,将短刀围在其中,那刀便再也进不得半分。

少年的剑仍然背着身后,并未拔出。

那雪人儿一声轻笑,笑声中的风雪都停歇了片刻,手中不再用力,将刀轻轻抽出,便随着漫天的雪花飘回。她似乎知道少年不会追赶,飞回到影壁的上面,将身形顿了顿,对着面前的少年又是莞尔一笑,才消失在风雪之中。

少年没有目送她离去,只是怔怔了看着影壁下,那里依稀留下些凌乱的雪屑,那个可爱的雪人儿已经不见。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在风雪之中凝结成冰,心中泛起丝丝的惆怅,若有所失。

…………

后院的大树压满了积雪,那粗壮的树桠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这重量,微微的往下弯去。往年时候,一遇到大雪时分,树下便有十余院丁持着长杆,不停的将落雪拨下。今日郝爷却一反常态,将后院的闲着人等都通通赶了出去,就连这往日视作祖宗的老树,也不让人打理。

郝大树依旧坐在花厅当中,厅中的炉火已经完全熄灭。吴先生自离去以后,便没有再返回。郝大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他知道吴先生已经在这府前院内埋下重兵,只待那少年自投罗网,可这种奇怪的感觉告诉他,这偌大的郝府,此刻只剩下自己一人。

这种感觉很孤独。郝大树是个害怕孤独的人,所以他的身边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很少会一个人独处。

习惯性的将酒杯抓在手中,杯中已经没有了酒。很奇怪,明明很想喝酒,却又没有喝酒的兴致。平日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喊一声拿酒来,明明他身边空无一人,却立刻有最好的醇酒端上来。这不是戏法,是权势、是财富的力量。他知道,在他身边十余尺的距离内,时刻都有几个最贴心的人在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郝大树习惯性的张口,准备喊一声酒来,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他忽然有些害怕,如果这一声喊出去,并没有往日一样的醇酒端上来,甚至没有人来,他该如何自处?

通常一个人上了年纪,会喜欢回忆往事,去重新欣赏自己生命中逝去的那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郝大树已经过了知天命,却很少去想以前的事,他总认为一个人活着,应该一直往前看,挣钱争权抢女人才是正经,靠着往事消磨时光是老娘们的活法。

独坐在黑暗的花厅,厅门半掩,外面的风雪声不绝于耳,郝大树却没来由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不是来到孟州城后,而是很久很久以前,还在越州镖局时候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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