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镜花(1 / 2)
沈书懿挑眉哼了一声,算上周景臣他们四个,平时就他有事没事都要被踩上那么两脚,这个憋屈要到哪说理去?
但是,冠上陆栖迟的名头再踩他一脚,还真叫他说不出话来,单论学识他连一个半吊子都算不上,怎么比得了素有“神才”之称的陆仙人。
宋琬琰就是掐准了这点来气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头沈书懿自然是不接的,宋琬琰便接着开始和陆栖迟说些闲话,大部分都是她一个人在说,陆栖迟偶尔点头或回应一两个字。
趴着其实是个很考验人的姿势,沈书懿感觉累了正好抱着枕头歇一会,一边听着,一边仔细辨了辨那忽远忽近笛子声。
按说声音也不大,又不是很难听,应该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偏偏他越来越心烦,好像这笛声里带了什么东西近他身体里,一点点堆积着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可是什么呢?沈书懿感觉颇为怪异,不止在这笛声里,但模模糊糊的又说不清楚。
一转头,正听宋琬琰在念叨周家的事。
“周太夫人如今实在不易,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要撑着一大家子。”她说道,“我爹还叫我去问候呢,可惜来得晚了,只能等帖子回了再说。”
沈书懿算了算时间,问道:“你昨天递了帖子今天不就能去了?”
宋琬琰一听反而瞪他一眼,气道:“昨晚上你刚挨了板子,我想着今天来瞧瞧你,就耽搁下来了。”
沈书懿一怔,下意识去想昨晚,却晃神起来。
昨晚,他不是被叫到祠堂去了吗?然后……然后怎么了?
沈书懿一瞬间脑子里发白,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想不清楚,脑海中模糊一片,自己的记忆都分不清楚。
突然之间,他耳边的笛声被放大了数倍一般叫嚣起来,简直震耳欲聋,瞬间让沈书懿的脑袋清醒过来。
眼前黑暗一闪而过,他记起来昨晚去祠堂还喝了一碗坟头土兑的水,之后眼前一花就看到了现在的一幕。
这怎么可能?
沈书懿的意识终于接轨,登时面色惊变,下意识伸手抓了抓身下的软垫,触感却真实至极,绝不是一般的幻觉。
再看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和这间屋子,皆是真实无比。
这已经超过了“假象”的界限,若不是这笛声将他惊醒,一时半刻实在难以发现其中端倪。
最可怕的还是面前这两个“人”,从气息到命相,竟然都和真人一般无二。
“怎么,屁股又疼了?叫你整天满不在乎的,这下吃到苦头了吧?”“宋琬琰”见他脸色骤变,似乎以为他是扑腾到了伤口,便说道。
沈书懿沉默,多说多错,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他还想弄清楚情况呢,例如他现在是整个人到了这里,还是只有生魂被人控制了。
这一点到还好判断——多半是后者,若是前者直接便是任人鱼肉,何必放上这出戏呢?
但就算只是生魂被人困住,也同样麻烦。他身上没有法器,难说能坚持多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生魂离体最多半天,超过了这个时间就会消散,到时候灵魂不全,别说投胎,地府都不收,比孤魂野鬼还惨。
但是,这两个“人”,还有这个地方,他全然没有半点头绪,唯一确定的一点,这里的一切真实如斯,连时间的推进和阳光的改变都和真实无二,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境界。
他不晓得他老爹是否是提前知道可能发生的一切,但无疑,他是被送进来的,最后那句应当指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半晌未答那“宋琬琰”也不变脸色,还是笑吟吟的正常说笑,而一直坐着的“陆栖迟”这时却抬起头来。
那“人”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
沈书懿被这笑里的冷气惊出一身莫须有的冷汗来,听他缓缓说道:“沈家出了你这么个废物运气倒是不错,竟然有人吹引魂曲救你一命,若不是这人本事不低,你们两个都得死在今晚。”
这话沈书懿实在借不上,听一起这二位也就是陪他玩玩,制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扮作“宋琬琰”的一见已经说破,嗔怪的看了那人一眼。
“好不容易进来一个,就不能让我多玩一会?”她说道,脸并没变,但声音却全然不同了,不过大抵确实是个女子。
那人看也不看她,手一挥,茶壶自己便动了起来,飘到茶盏上面稳稳的倒了杯茶。
沈书懿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可没有哪种术法有这种能耐。
女子看着娇声笑了,慢慢走到床边。
“皮相到不错,你瞧瞧,比那臭道士嫩多了,也可爱多了。”她边说,一手挑起他的下巴,“放心,我们不伤人,顶多把你玩傻了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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