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朵杏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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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朵杏花

说实话,徐杏这些日子也有在想这事儿。如今王徐两家彻底撕破了脸,她应该是不会再替嫁到王家去了。所以,王家那边她倒是不必再担心。

但凭她父亲徐国公的那份心思,她也真怕最终还是逃不了被安排联姻的命运。

她倒还真希望徐夫人能为自己做主,但徐杏觉得,这事怕是够悬。

与其相信徐夫人有这个能力,她倒还不如相信她自己。

不过,想着自己这个娘亲这样说倒也是真心想为她谋划的,且她这些日子来也的确是被徐国公和徐妙莲这父女两个伤透了心,这会儿,徐杏倒不愿再打击她。

徐杏到底还是善良的,明知她是没这个本事的,却还是配合着说:“无需门第多高,也不奢求他自身多有才华。只要人好心善,能够一心一意对我就行。”

徐杏和徐夫人想的不谋而合,徐夫人便更激动的紧紧抓住徐杏手道:“娘也是这样想的。”她说,“这选夫婿,就是得选个能和你好好过日子,能好好待你的。至于什么权势名利,咱家又不缺这些,不重要。”

徐夫人望着徐杏,忽然眼眶酸涩湿润起来,她心疼的说:“你吃了那么多苦,往后可不能再吃一丁半点的苦了。娘在这里向你保证,你的亲事,娘绝对不会允许你爹插手!”

徐杏虽然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对徐公夫妇也是由最初的满怀期待到现在渐渐的大失所望,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会儿听了徐夫人的这些话,徐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暖意的。

虽然这点暖意还不及雁奴给她的十之一二。

徐杏点点头,冲徐夫人微微含笑:“好。”

有了对徐杏的承诺后,徐夫人这两天又活过来了。突然的就干劲十足起来。

好像是在和徐国公置气,故意和他顶着干一样。徐国公成日带着徐妙莲出入军营,满长安城里招摇,徐夫人则带着徐杏周游在各家夫人筹办的大大小小的宴会上。

走哪儿都把徐杏带着,丝毫不吝啬她对徐杏的疼爱。逢人就透露出要替这位义女说亲的意思。

不过,徐杏这长相太过惹眼,一般是不招婆婆们喜欢的。觉得她过于漂亮了些,怕她嫁了家中来后,会勾得自己儿子成日沉溺于床上那些事,以至于不肯好好奋发努力。

再细细一打听,听说竟然还只是个义女,并非亲生的,就更不乐意了。

上层豪族嫁娶,讲究强强联合。两家结亲,首先看的肯定是门第。

徐家门第虽不低,但徐家义女的身份,含金量却是不高的。

本还有几个虽觉得徐杏容貌过于娇艳不太好,但却是很喜欢她的性情和落落大方的气质谈吐的,如今听说只是徐门义女,也就歇了再继续打探下去的心思。

不过,长辈们虽不喜徐杏,但年轻的儿郎们瞧中了徐杏的倒是不少。

所以,几场宴会走下来,徐杏一时倒是成了长安城上流圈里小有名气的名人儿了。

都知道徐家还有一个待嫁的女儿,长得是如花似玉,十分貌美。只可惜,是个义女,并非徐家嫡出。

事情到了这一步,徐夫人才算是明白,这义女和亲生女儿就是不一样的。她原以为只要对她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日后一辈子都衣食不愁穿金戴银,至于是义女还是亲女,并不那么重要。

但她现在才明白,徐门义女和亲女之间,差的岂是一星半点?

若幸娘如今是徐家认回来的亲生女儿,亲事说起来怎会这么难?又怎会,在人家明明已经看上了幸娘这个人,却在得知她只是义女时突然打退堂鼓?

徐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对不起女儿。

但如今徐夫人很在意义女这件事,徐杏倒是早看得开,早不在意了。

她还是那句话,徐家不过只是个她暂时歇脚的地方,等她有了别的路可走,徐家如何,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而当初也是一样,若不是需要借徐家之手逃离风月楼,徐杏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徐府大门半步的。更不要说和他们相认了。

心里并不把徐家放在心上,徐杏自然就想得开。既然想得开,当徐夫人为了此事而懊恼伤心甚至后悔时,徐杏倒还能反过去开解她几句。

“阿娘不必如此,左右门第对我来说不重要的。那些人家看不上我,也无妨。”徐杏对此十分淡定,“这长安城内,好儿郎多的是。只要是真心待我好,哪怕是嫁给贩夫走卒,我也愿意。”

话虽说得夸张了些,但徐杏是真这样想的,并没有矫情。

但徐夫人却一口否定了。

“贩夫走卒?那怎么能行!”徐夫人表情严肃,很明显是十分不赞同徐杏的这个说法的。

徐夫人心里的不求门第和徐杏心中的不一样。徐杏觉得,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儿郎,但凡有几分上进心的,能对她始终如一、一心一意的,没有犯过罪的,或者再好一点,家里父亲母亲小姑小叔好相处的,她都能愿意。

但徐夫人所谓的不求门第则是,不会拿女儿去攀皇亲国戚,但儿郎的出身一定要和徐家在一个圈层内。比徐家门第低一些也是可以的,但至少也得是寒门新贵。

而且还得是那种家中儿郎万里挑一出息的新贵。

寻常百姓,贩夫走卒……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不说门第登对不登对,把女儿嫁过去后,外人怎么议论徐家。便就是日后女儿嫁去这样的人家肯定会吃苦这一条,徐夫人就不能够答应。

哪怕给足了嫁妆,那外头也多的是那些白眼狼。

门第差不离的人家,至少不会见钱眼开。

徐夫人说:“你是娘的亲女儿,娘怎么能让你嫁去那样的人家?”见徐杏不说话了,徐夫人则又说,“幸娘,是阿娘对不起你。你相信阿娘,阿娘肯定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的。”

徐杏笑容有几分勉强,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既然徐夫人兴起,就由着她折腾去吧。左右这些日子她跟着去参加这些宴会,就权当是跟着去玩,去散心了。

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在徐夫人告知她接下来要去的是谁家时,徐杏犹豫了。

接下来要去的这家是郑家,是太子的岳家。

太子结发妻子郑氏虽然早亡,但太子和郑家的关系却一直都很好。据徐杏所知,这些年来,太子父子和郑家一直常有走动。

甚至每年过年,太子都会如寻常人家的女婿一样,会备份礼然后带着太子去郑家拜年。

像这种郑夫人五十大寿的场合,太子父子是必然不会缺席的。

徐杏当然不会想避开雁奴,但徐杏却的确是不太想见到太子的。那日在山上,虽然太子没对她多说什么,而且也很快就把他带过来的宽袍披在了她身上,严严实实裹住了她。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当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太子肯定是都瞧在了眼中了。

她当时虽然身上披了层薄纱,但其实和光着没有任何区别。更甚至,披着那样一件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薄纱,还不如光着的好。

她自小在青楼长大,楼里妈妈当然教过很多如何勾—引男人的法子。她知道,有的时候,欲迎还拒,其实要比直接大胆要来得更吸引人。

而这也是为什么,从山上回京这么久后,她再没去过东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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