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骚乱(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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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陛和他的那些同伴们都被倒捆了双手,不过人民党没有过于为难他们,依旧让这帮人坐在马上,缰绳牵在并排而行的骑兵手中。过村子的时候,村民们为这么奇怪的一行人感到奇怪,纷纷驻足观。朱丹陛只觉得又骄傲又羞耻,为河南百姓做事,是朱丹陛骄傲的地方。可是被百姓用坏人的目光注视,他又觉得极为羞耻。为了解释自己并不是作奸犯科而被抓的坏人,朱丹陛大声喊道:“乡亲们,我是河南省议会议员朱丹陛。当下人民党入侵河南,大家若是遇到难处,就赶紧去省城开封躲一躲。”

百姓们愣愣的听着朱丹陛吆喝,一副完全弄不懂的样子。朱丹陛喊了一阵,到没人回应,大为心烦,他干脆喊道:“要打仗了,大家都赶紧去开封避祸!”这句话倒是有了效应,百姓听了之后脸色终于变得惊惧起来。

骑兵一直没有阻止朱丹陛吆喝,直到听朱丹陛这么嚎叫,才催动了马匹加快速度。朱丹陛等人双腿被绑在马镫上,这一加快速度马匹颠簸起来,朱丹陛一下子咬到了舌头,这下痛的他忍不住眼泪都下来了,紧闭着嘴发不出声音。

走了好远的道路,越靠北,村子里面的红旗就越多,一些村子的墙上刷上了“阶级斗争,土地革命”“人民党是咱们老百姓的政党”“工农革命军是咱们老百姓的队伍”等标语。百姓们日常生活依旧继续进行,完全不到有被抢掠的迹象。

因为被旁边的骑兵整了一道,朱丹陛觉得被自己咬到的舌头破损处一阵阵的痛,所以满心怒气一直不肯吭声。可到农村的情况和他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又忍不住想开口问。只是马匹走的很急,竟然找不到机会说话。

太阳西斜,前方出现了一个军营。骑兵们在军营前面停下了马匹,军营门口却没有让他们进去,先是对了口令,确定了没有问题,警卫才放行。

关押朱丹陛等人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帐篷,被俘的这一行人也来不及观察,他们先申请去撒尿拉屎,清除了积压的存货才算是定住了神。等回到帐篷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你就是朱校长,久仰久仰。”里面一个明显是军官的年轻男子笑着说道。

打量着说话的人,朱丹陛冷冷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朱校长来这里做什么呢?”军官依旧笑嘻嘻的问。

“我身为河南议会议员,难道还不能在河南走路不成?”朱丹陛大声说道。

“走路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是自告奋勇前来炸我们的军火库,那就绝对不行了。”因为掌握了主动,年轻军官情绪十分放松。

朱丹陛毕竟年轻,当时就变了脸色,他前来炸军火库是个很秘密的行动,没想到人民党已经完全弄清楚了朱丹陛的动。想狡辩几句,朱丹陛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军官笑道:“朱校长,我们也不会 ” 章节更新最快” 杀你,好歹你也是项城百姓选出来的议员,你既然还没能干成坏事,直接把你杀了也不好向项城百姓交代。不过这得委屈你一阵,去商丘的大牢里面反省反省为什么要来炸我们的军火库。你们先吃饭,吃完饭我们有人送你去商丘。”

年轻军官对自己的态度相当不屑,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任务,朱丹陛来了火气,“你们无端攻入河南,反倒跟很有道理一样。”

“哦?那你和张镇芳等人装模作样的在河南当家作主,难道就有道理了?”年轻军官嘲笑道。

“我是项城百姓选出来议会议员!”朱丹陛受此大辱,立刻吼道。

“哈哈,”年轻的军官笑道,“就因为你的确是项城百姓选出来的,即便你准备炸我们军火库,我们还是留你一条命。若是议会里面其他那些土豪劣绅,直接就拖出去杀了。”

见人民党态度如此蛮横,朱丹陛气的话都说不出来,隔了一阵他才喊道:“河南百姓绝对不会奉你们为主。”

年轻的军官笑道:“那就轮不到你操心了。赶紧吃饭,吃完还要赶路呢。”

当晚没有再骑马,人民党把朱丹陛他们给捆起来锁在一辆运物资的车上。颠簸了一夜,黎明时分到了商丘。

朱丹陛了一眼朝阳,却意外的发现昨天两架到的怪鸟由远及近的在天空飞了过来。正想多,背后的士兵连推带搡的把他们弄进了大牢。牢房的大门关闭之后,朱丹陛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陇海铁路东段管理委员会主任柴庆国大清早起来后就得到了朱丹陛被俘的消息,柴庆国只是“嗯”了一声。人民党的情报机构当下渗透进了开封城的各个方面,朱丹陛被俘反倒不是可以大肆宣传的事情。

而且近期的工作根本不是解决河南都督张镇芳,而是尽快消化已经夺取的地盘。柴庆国上午要接见商丘当地的大地主们,与他们协商土改事宜。这里面有个很棘手的事情,尚远的亲族就是商丘大地主,处理的不合适,柴庆国以后就很难去见尚远了。

那些打地主们倒是颇为识相,柴庆国请他们来,他们也就老老实实的到了。与小地主们千方百计的避免会面相比,的确是聪明的多。十几个当地最大的地主聚集在会议室中,他们一个个要么面带不安,或者干脆板着脸,总的来讲也没什么太失态的地方。

柴庆国和颜悦色的说道:“今天请诸位来,想说件事。我们要土改,要平均分了土地。诸位都是归德府最大的地主,土改章程呢就是土地全部国有,愿意种地的,一人能分到三亩地。我想问问诸位,怎么实施土改能让诸位心里高兴。”

地主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柴庆国的语气和内容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过了半晌,终于有人试探着说道:“柴大人,我们不想土改。这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怎么也不能在我们手里丢了啊。”

””柴庆国还是和颜悦色,“第一,我们这里不兴叫什么大人。你们要称呼我柴同志。第二呢,你这一张嘴就跑题了。咱们讨论的是怎么实施土改能让诸位心里高兴,咱们不讨论这土改要不要实施的问题。我可以再说一遍,土改一定要实施。”

幸好与会的都是大地主,他们见过世面,即便遇到柴庆国这样“蛮不讲理”的人,这些人也没有失去起码的理智。尚远本家伯伯尚轶生起身拱了拱手,“柴同志,你们若是要粮要钱,我们这些人虽然家产微薄,也会尽力相助。我家侄子尚远就在贵党任职,咱们好歹也有些香火之情,有事您不妨直说,何苦先吓唬我们呢?”

一听这话,地主们连忙应和,“是啊,我愿意捐五千两劳军,贵部到了归德府之后秋毫无犯,只是我心甘情愿捐献的。”

“我也捐五千。”

“我家虽然没有几位富裕,我捐三千。”

听着地主们试图“破财消灾”,柴庆国让他们先坐下来,这才说道:“诸位以为我们是北洋军或者清政府么?这就是诸位想错了。我们一不要钱,二不要粮。我们要的就是土改。在这里我可以先给大家打个包票,土改完了,大家分到了自己的土地,我们也不会要大家的钱粮。这点我甚至可以给大家立个字据。”

尚轶生又站起身,柴庆国挥了挥手,“请坐下说话,说话就是说话,不要起来欠去的,多耽误事啊。”

听了这话,尚轶生坐回椅子上,“柴同志,按你们所说的,一不要钱,二不要粮。难道还要我们的生意不成?”

柴庆国解释道:“你们开办的那些磨坊,榨油厂我们也统统不要。我们甚至不是要地,我们人民党的土改是土地国有,土地是不允许买卖的,愿意种地的就能分到土地来种。愿意去工厂干活的,把地一交就能去工厂当工人。在工厂干到不想干还愿意回来种地,接着再给他分地继续种地。我们自己不要土地,我们的制度就是这么规划的土地使用方法。”

“那就是说,我们地你们一定要拿走?”

“对。”

“拿走了我们的土地,你们人民党还不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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