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极不情愿的妥协(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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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_赤色黎明全文免费阅读_一四一 极不情愿的妥协(十四)来自书()

严复不喜欢当官。书这位老帅哥懂多国语言,学识渊博,人品也很高洁。实干也好,理论也好,都是清末第一流的人才。但是严复不喜欢当官,因为他是真心不懂,也是真心不喜欢清末官场的那套玩意。

如果按照新中国的文化标准,严复是正儿八经的高学历。66年,他考入马尾船政后学堂,主要学习驾驶专业。五年后的72年,严复以优等成绩毕业,先后在“建威”、“扬武”两舰实习5年。77年到79年,严复等被公派到英国留学,留学地更不是什么“西太平洋大学”之类的野鸡学校,而是世界上第一流的海军学院。他先入普茨茅斯大学,后转到格林威治海军学院。

学成归国之后,严复在当时中国海军最高学院“北洋水军学堂”任教,从基层教员干起,一路干到总教习,也就是相当于现在海军学院院长的位置。在北洋水师学堂任教期间,严复还要参与当时中国乃至亚洲最大的军工企业,天津制造局的营运与建设。这等学历与资历放在新中国,严复绝对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再加上严复作为翻译家的功绩,以及他某种程度“思想家”的行动。如果严复去世,这是要在《新闻联播》上发布消息,国家领导人亲自参加追悼会,向着在花丛上覆盖着党旗的严复遗体三鞠躬。随后追忆严复生平以及功绩的各种媒体新闻也会持续一段时间。

不过,在满清时代,严复的真正地位很尴尬。他只能称为“不算啥”。因为严复“没功名”。由于66年严复2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他不得不放弃“走科举正途”,转而进入“国家能够安排工作”的职业学校学习。

在72年(同治十一年)严复取得选用道员资格。在9年(光绪十五年)报捐同知衔,以知府选用,派为北洋水师学堂会办。9年0月日(光绪十六年)严复获得候选道的官衔。事出有因,李鸿章在“办理海军请奖折”所附清单中提到:“直隶试用道吕耀斗拟请归候补班前补用”,“候补知府马复恒、鲍兰征、严复均拟请免选本班,以道员不论双单月遇缺前先选用”。

如果把新中国的学历与相关位置比较的话,严复这个经历大概可以形容为“由于严复一直从事海军专业,没有能通过与公务员考试,故其职位均为临时工。”

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在满清时代这还真的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那个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考取功名是为了当官,当官是为了管人。至于专业知识,特别是海军知识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值得尊重和认同的学历。这个学历,更不是能够与科举等同的学历。

满清体制之所以被称为“落后”,就是这个制度根本没有全面引入科学体系。这个体制被称为“腐朽”,则是这个体制本质上是反对平等,维护等级的。

严复从事的海军以及工业的学历,以及在让他根本不能成为这个体制中被承认的“统治阶级”。严复在自己专业上积累起来的知识和认识,则让严复在这个体制内格格不入。

当然,严复也不是没有“抗争过”,他当了官之后,四次参加科举,均是惨败。后来严复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后,也自己设计过新的“教育体系”。只是这些“抗争”未免太无用,既改变不了严复的命运,也改变不了中国的命运。

直到严复加入根据地之后,他才真正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归属感”。

人民党建立的体制,或者说陈克建立的体制,全面抄袭新中国。通过义务教育保证人民群众能够通过知识来有效与社会进行沟通。专业教育则是培训劳动者的职业能力。“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的区别。”这是陈克抄袭的口号。

严复曾经自己设计的新的中国教育体系里面,也羞羞答答的试着以义务教育替代科举。在他的梦想完全是个纸面设计的时候,人民党已经强势开始推行新的教育体系。作为中国当时少有的理论与实践兼备的“职业军人劳动者”,严复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切学历在这个新政权里面都得到了极高的评价。

出任教育部长也好,出任海军学校的校长也好,严复明白的到,人民党尊重的并非仅仅是严复在哪个大学上过学,而是严复通过学习得到的专业知识与专业能力。人民党的教育体系,不是在培育专门当官的人,而是在培育能干事的劳动者。官员则是通过内部选拔机制从各个行业的劳动者中选拔出来的。

严复一生的郁闷在根据地得到了消解,严复一生的希望在人民党根据地得到了实现,这是严复死心塌地参加革命的根本原因之一。

当袁世凯邀请严复出任共和国内阁总理的信件交到严复手中的时候,这位老帅哥第一个感觉是“袁项城你是在开玩笑吧?”

满清官场给严复留下太多“一点都不美好”的回忆。放弃在根据地大展拳脚的舒心的日子,跑去当一个注定被各方刁难的“内阁总理”,吃二茬苦受二茬罪,严复认为自己除非犯了精神病,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去搞这等幺蛾子。

可陈克的态度令严复很是意外,完了严复交上来的信后,陈克平静的说道:“严复同志,如果是组织上要求你出任这个总理的话,你愿意去么?”

“为何?”严复认真的问道。

“开会的时候我会专门谈到这件事。”陈克依旧平静的说道。

就根据地里面的干部对陈克的观察,一般来说,陈克露出这种平静神色的时候,那是出事了,陈克已经集结起大部分脑力去面对这个问题。与其说这是陈克装出的平静,倒不如说是陈克在进入激烈斗争状态前进行的自我调整。

“什么时候开会?”

“马上。”

陈克与绝大多数20世纪7、十年代出生的人一样,对于宣传有着一种厌恶。认为这些宣传大部分夸夸其谈。同样,陈克经常会被历史上党的先烈们的英勇事迹感动的热泪盈眶。

直到自己干起革命来,陈克才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分析。改革开放后的宣传很少讲具体事情的流程怎么做的。只是把某几个“英雄行为”无限制的扩大。然后在这些行为上涂脂抹粉。本来好好的事情,经过这么一番加工,珍馐美味也变了令人恶心的狗屎。

就如经常出现的“视死如归”这码事,如果遇到危险的时候,谁都想首先追求自身的安全,避免死亡。只要是人类,都会如此选择。陈克绝对不想死于非命,因为这是写在人类基因当中最根本的东西,是人类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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