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圣地风华(2 / 2)
甘能在走前已经打开了广维雷达和光子天眼,安排让公玉沫儿锁紧每个离开的人,所以舱门关紧后,她只好无奈地如约归位履职。
初入圣地,所有人的心情都好得跟花烛夜双脚踏入洞房的新郎一样,喜不自禁。那场惊天大灾难带给人们心理上的创伤,也在此后那七八个粗糙不堪的日子里被悄无声息地消化磨平了。
这儿的早晨几乎与地球一样美不胜收,没有楼房的遮蔽,没有虫鸟的鸣啾,空旷静谧,清远神韵,稀薄的大气让地表周围少了地球上早间常有的那种氤氲的暧昧。从此处看太阳,仿佛比在地球上看到的小了一轮金属包边,但太阳却变得更加直接凌厉,仿佛夜晚被手电光映亮的狼的眼睛。
南宫芸苛从冻得光溜溜的地上爬起来,像只小鸟一样惊喜地扭动脖颈向四面好奇地张望着。广袤而幽深的天空让人心旷神怡。天不蓝,也不灰,像透光的浅黑色果冻,但它却比地球上看到的天空更远更清更辽阔。
被人类冠名为“福波斯”的火卫一号很不安分,它就像田径比赛场上运动员甩动的链球,频繁而又不失时机时地每隔七个小时就在天空转动一次,在太阳光的映照下,从黄到白再到蓝,一天三次半,一次三颜色,守时守约守规矩。
散开的人都用丢失的目光表达着惊异,出神的人全都用露出的牙齿表示着惊喜,但这一切张扬在外的情感表露谁都看不见,因为宇宙影甲把一切全都装进了它那密封的装甲里,包括心情、表情、激情,甚至还有爱情。
本来蝇眼全弧形头盔多少可以捕捉一些信息,但除了林沐禅、霍恩培和路则尘三人,其他人的全都被“星巴达”在万米高空的筋斗云不同程度地摔坏了。
蝇眼头盔异常精密,修复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而这只能在以后择机进行,现在他们必须首先寻找水源和生物圈宜建地,以及“星巴达”的后期替代能源。“达玛鲁克”太遥远,“星巴达”卧地不起,他们必须因地制宜,随机应变,保障来之不易的登陆成果。
詹龙没想这么多,他张开双臂面对太阳,从宇宙影甲里发出闷葫芦一样的激情呼唤,其他人也开始跟着响应,跳奔,朗诵,不分男女大小,不分子丑寅卯地互相拥抱,庆贺,一个个欢呼雀跃,几近忘乎所以。
霍恩培诗兴大发地吟道:“火星火星我来了,没有乌鸦和鸟叫。你是神镜能照妖,万里长空任我笑。”
慕容菱雪嗔骂道:“作的什么狗屁诗呀,把人家格律精华都糟蹋了。”
詹龙听了笑道:“要不你也来一首,跟他拼一下,看能不能把他羞得无地自容了!”
慕容菱雪说:“我要作了恐怕连你都羞得受不了,不过为了给你留个面子,我现在还是先不卖弄,就把这个机会留给你。有本事你来羞辱我一下?”
南宫芸苛一听当即反对道:“不行,你这不明摆着就是推卸责任吗?移花接木的战术用得也有点太直白了吧。既然嫌人家水平差,那大小你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让人家信服呀?所以,我觉得还是你来作最好。”
慕容菱雪追着她骂道:“你这死丫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逼我干什么?”
霍恩培故弄玄虚地过来将慕容菱雪挡住说:“我跟你有仇,现在是我逼你来作,既然你嫌我丢丑,那我就准备再为你栽一次跟头,今天要赛不过我,那就别怪对你我不客气。”
慕容菱雪没办法只好一改骄横,装出脆弱的姿态说:“好好好,算我错了,你作得好,你是大诗人,火星上的霍白、霍甫、霍居易、火公鸡、火烈鸟,千古绝唱,饶我一次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众人见此大笑,霍恩培得势便不依不饶地说:“要原谅你也行,但你得当众亲我一下。”
楚曼珠说:“亲吧,快亲,我看隔着一层半寸厚的铁甲,你能亲出什么滋味呀?但愿别亲得眼冒金星电闪雷鸣就行!一看就是死脑筋,缺乏想像。”
众人哄堂大笑,笑得前颠后倒,笑得前仰后合。
二十一个铁甲战士,这只是针对他们的外型比喻。一路并不平安,但他们已经站在火星上。这一刻属于他们,因为他们第一次拥抱了火星,并且初偿了火星的黎明。不管怎么样,他们来了,并且在火星上留下了脚印。这是他们的荣耀和自豪,他们应该放声大笑,最起码应该放声大笑一次!
楚曼姝也夹在人群中没高没低地的笑着,她没想到自己无意打趣的一句话竟然能诱发如此强烈的快乐情绪。她有点得意,但霍恩培就相当难堪。他是在场唯一不笑的人,就像藏在春花脚下的冰苁蓉,盯着楚曼姝气不打一处来。
楚曼姝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就收住笑意往旁边斜了一下身子想避开他的目光,但是她侧过身后才发现霍恩培的目光根本就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身后的远处。她还没有来得及惊疑就听见霍恩培闷声闷气地喊了一句:“那边是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