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权衡（2 / 2）

“老爷子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李九璇也不客气，和韩老头落座之后，直接问道。

韩老头又抿了一口茶，然后问道：“林乐之事，可是小观音的手笔？”

李易安和熊壮在边儿上听到这话，不由悚然一惊。可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李九璇丝毫没有迟疑，直接点了点头道：“果然瞒不过韩老爷子。”

“好！”韩老头点了点头：“小观音果然爽气。”

“这个圈子说大挺大，其实说小也很小。”李九璇淡然道：“陈四维的事，是我们亲口告诉韩老爷子的。要解他身上的鬼手咒，钟离三神器缺一不可。林家的事，别人或许猜不到，但韩老爷子只要稍微查查，就一定能知道他们打算在秘宝会上拍卖‘勾命骨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档口上出了这种事，毫无疑问是冲着骨针去的。而陈四维对骨针志在必得。只要是明眼人，肯定知道这事儿跟陈四维脱不了关系。但陈家从来都不以蛊咒之术出名，那么肯定是跟他有联系的人做的。陈四维最近联系最密切的，可不就是我们几个？我既然能解鬼手咒，显然对蛊咒之事知之甚深。所以韩老爷子直接就想到我，一点儿也不奇怪。”

李九璇话虽淡然，但李易安和熊壮却清楚这些话是解释给他俩听的。本来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如今想来，却犹如掩耳盗铃一般惹人发笑。这种感觉，让俩人心里一阵失落，原有的一点儿得意之情也不由得荡然无存。

“既然如此，小观音为何还要出手？”一直看着李九璇的韩老头子瞟了一眼李易安和熊壮，淡淡一笑，然后问道。

“在毫无头绪的时候，无论好办法还是馊主意，都比没主意强。先不去看结果，能想办法做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更有意义。”李九璇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说道：“何况韩老爷子能猜到是我们，但林家却不一定能猜到是我们。否则来找我们的，就不是韩老爷子您，而是林家的人了。”

“哈哈哈哈……”韩老头抚掌大笑，显然心情不错：“小观音说的不错。我也是适逢其会才想到是你，如果没有之前渡瓶的事儿，就算是我，恐怕也猜不出是谁出的手。”

“老爷子，林家找您去了？”李易安看着韩老头的样子，觉得并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凑头过来问道。

“嗯！”韩老头点了点头：“老头子在这儿还算有点儿名气，林家掌柜到我那儿去坐了坐。也算是买点儿消息吧。”

“哎呦，感情老爷子您还做耳报神的买卖。那以后可得多多关照。”李易安没脸没皮的笑道：“您没把我们卖了吧？”

“没好处的买卖，不做也罢！”韩老头看着李九璇笑道。

“看来林家是没打算救林乐了对吧？”李九璇说道：“跟勾命骨针相比，显然林乐的死活对林家来说不重要。他们找您，恐怕是已经放弃救人，只想着找到凶手报仇而已。”

韩老头没说话，只是冲李九璇竖了个拇指。显然认可了李九璇的话。

李易安和熊壮心里一凉，即心惊于林家的狠辣，也担心这事儿的后果。

“那老爷子您今天来……？”熊壮一皱眉毛，眼神儿不善的看着韩老头问道。

韩老头理都没理熊壮，只是微笑着看着李九璇。

“其实他们想报仇，也得有仇报才行。”李九璇此时却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道：“‘阴脸儿咒’吓人不错，要命却不至于。就算什么都不做，再过几天，林乐放一阵响屁，吐几口酸水儿也就没事儿了。小孩子恶作剧的把戏，要是林家还当真的话，那我到觉得他们不过如此了。如果韩老爷子想赚上一笔的话，我建议您卖给林家几颗巴豆，只要泄了那股胀气，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到时候韩老爷子您既赚了钱，又赚了脸面，岂不是两全其美？”

“就这么简单？”这回轮到韩老头诧异了。一时间，似乎事情急转直下，根本没朝他想的方向发展。

“一个根本无足轻重的林乐，用得着废精神么？”李九璇淡淡一笑。

韩老头这回真的有些拿捏不准了，沉吟半天，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的感觉。

“其实事情就那么简单。与勾命骨针相比，林乐根本无足轻重。就算死了，也不过就是给林家填点儿堵。我这次之所以出手，是因为这是他俩第一次参与圈子里的事情，对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锻炼一下他们两个而已。韩老爷子不是真的以为我会天真的认为林家肯用勾命骨针换林乐的命吧？而且就算真要用这种方法，我会直接用林家掌柜的命来做筹码，这样胜算才大，您说是么？”李九璇淡淡看着韩老头，语气依然已经强硬了起来：“至于韩老门主此次上门提醒，九璇心领。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咱们今日之谈，到此为止吧。至于是否要知会林家，韩老门主自便。不过我认为，至少在秘宝会完成之前，林家是不会节外生枝的。您觉得呢？安子，大熊替我送客吧。”

说完话，李九璇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梯。那气势，霸气凌然！

“老爷子，请！”李易安和熊壮虽然还没弄懂今天这事儿的蹊跷，但对李九璇的命令却执行的果断无比。

“哼！”韩老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但无论怎么看，也完全没有了刚来时趾高气昂的架势。

“小姑奶奶，今儿到底算什么情况啊？”送走了韩老头，李易安和熊壮一起来到书房，直接向李九璇问道。

“就这个情况呗。”李九璇依然在研究陈四维送来的龟甲竹简，淡淡说道。

“这个情况是个什么情况啊？”熊壮挠着脑袋问道。

“韩老头来敲竹杠，我把他顶回去了。”李九璇抬头看了看李易安和熊壮道。

“我靠，这老东西，玩我们！”熊壮豹眼一瞪，气呼呼的说道。

“那林乐……”李易安想了想，说道。

“对于这种传承世家来说，一个外围子弟，根本无足轻重。”李九璇道：“你们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情有可原。就跟刚才说的一样，你们能自己想主意办事，这就是好事。无论成败与否，能力都会得到锻炼，而且也能更快的熟悉这个圈子。所以，我没理由不配合你们一下。‘阴脸儿咒’不致命，但吓唬人足以。在不了解情况之前，林家可能还有些怒气，但等过几天后，你看着，林家掌柜肯定一笑了之。因为为了林乐，得罪一个蛊咒高手，不值！这就是世家的利弊权衡。”

“那就不怕韩老头去吹阴风点鬼火？”李易安还是有些担心。

“他敢！”熊壮眉毛一横：“我拆了他那身老骨头！”

李九璇摇摇头道：“对于韩老头来说，他只想获利，不想惹麻烦。这从他今天抱着敲竹杠的想法来就能看出来。对于这种人，我们的态度应该是软硬兼施。太软，会让他觉得你好欺负，太硬，又有些得不偿失。毕竟我们现在的行当，有很多东西只有他们才能弄来。这里面的尺寸拿捏，你们还要好好琢磨。我敢说，今天被我一堵，他绝对没脸去林家卖巴豆。因为这事儿一旦揭穿了，他几十年的老脸就算丢完了，这也是一种利弊权衡。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只会不了了之。”

“哦，原来如此。”李易安若有所得的点点头。

“啧，这弯弯道道的，真麻烦！”熊壮不屑的撇了撇嘴。

李九璇看到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对了，这事儿算结了。那咱们怎么去参加秘门宝会，怎么弄勾命骨针啊？”熊壮有些着急的问道。

“是啊，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李易安也疑惑的看着李九璇。

“这事儿我心里已经有底了。”李九璇道：“材料我已经让陈四维去准备了。这两天应该会到，等材料到了之后，我们去横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