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尊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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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来时不一样,牛车慢行,这时渐渐秋色,下了细雨,时紧时慢,一起一落悠然而行,两人对坐,许久,钱圩才问:“相国,此略可有罅漏处?”

赵旭也在沉思,听这话,长长吁了一口气,说:“唉,按照此略行之,我怕蜀王到不了京城,二月就兵败啊!”

钱圩再次沉默,许久,又说:“是不是急了点?”

其实这急,不是说方略急,是皇帝直接拟定方略,就显的操之过急,带了烟火气。

“相国,我有点心神不宁。”钱圩望着外面街衙巷陌:“君王有才干,有冲劲,自然好事。”

“但是,长久的话……”

历史上,其实出现过年少有才之君,开始也未必错误,反是屡有建树,然后渐渐自得自满,刚愎自用,反导致大溃败。

对皇帝来说,静,守,柔其实更重要。

赵旭是个十分深沉的人,听了钱圩的话,半晌才说:“《庄子》曾论

螳螂举臂挡车。昔日读前朝名相项普《孤灯录》,说庭院有树,其形盘屈,仆欲伐之,项普止之,言我当修之,果成蟠龙之景矣。”

“人如树,少时容易纠正,大了只能顺其势而略纠正。”

“更不要说螳螂了。”

赵旭讲的这段故事,钱圩早已听过,但此刻听了,在雨中,仍旧犹如醍醐灌顶。

钱圩清楚,这是告诫,皇帝已经登基,并且成年,想对抗,想和改造小孩一样,只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只有顺天性而修剪,说不定可以成就名景。

钱圩沉吟,叹着:“相国之学,到这个地步,让下官佩服!”

“我只是用我的心讲。”赵旭说着:“为相者,调和阴阳,重的是调和,而不是擅自阴阳。”

“犯了这点的,无论有多少名望,建过多少功业,都难有下场。”

“再说,皇帝也是有想法和考虑”赵旭抬起一眼,虽车内相对暗,神色都看得清楚。

“先帝驾崩,谣言不少,皇帝要把握局面,就得主动。”

“我本想太过急促,必要谏言,不想皇帝处理得当,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特别是,少野战这条。”

钱圩虽不擅长兵事,却也有所领悟。

“我也不懂兵事,但是我至少懂政治。”赵旭慢悠悠说:“政治很大一部分是人心。”

“野战要是失利,一朝断送数十万,不但是短时间内兵力无法补充,更重要的是,士民之心浮动。”

“反贼之军,要是没有人投靠,就算抓拉壮丁,仍旧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迟早干枯”

“一旦野战失利,就可能动摇国本,使之变成有源之水,有本之木”

“此举,断不可行!”

钱圩这才真正醍醐灌顶,明了关窍。

和野战不一样,坚城而守,那一城一地之得失,就不会动摇国本,反能不断耗费贼军有限的枝叶和水量。

更不要说早早通喻郡县,上下都知道有绞杀铁网的情况下,信心更难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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