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爱屋及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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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紫禁城除了一丁点大的御花园,别的地方连棵树都没有,虽能彰显皇家威仪,但住着并不舒服。

要是搁往年,咸丰早带着皇太妃、皇后和皇贵妃“大搬家”去圆明园了。

今年不同往年,咸丰决心励精图治,迟迟没“大搬家”。但一转眼就快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想到夏天的紫禁城真没法儿住人,正打算搬圆明园去,都察院的几个御史竟上折子奏请暂缓临幸御园,甚至声称什么应以国事为重!

本就因为两江、湖广、两广、贵州和山东、河南等地战事糜烂心情不好的咸丰,气得一连摔了好几个杯子,甚至亲自动笔写起谕旨。

“皇上息怒,皇上,这些事还是交军机处……”

“气死朕了,”咸丰意识到为这点事亲自动笔确实不合适,干脆放下御笔抬头道:“肃顺,你给朕执笔!”

“嗻。”肃顺急忙爬起身,卷起袖子走到御案边小心翼翼地接过笔。

“谕内阁,前因王茂荫奏请暂缓临幸御园,朕因其以无据之词,率行入奏,降旨交部议处。乃本日据御史薛鸣皋奏,因见圆明园奏修围墙工程,以为临幸已有明徵。并以……并以在宫在园,为敬肆之所分,安危之当辨,所奏殊属非是。”

咸丰阴沉着脸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想了想接着道:“圆明园办事,本系列圣成宪,原应遵循勿替,随时修理补葺,亦所常有。况未传旨于何日临幸,乃该御史辄谓众议沸腾,至今未已,是欲沽敢谏之名,而故以危言尝试也!

朕思敬肆视乎一心,如果意在便安,即燕处宫中,亦可自耽逸乐,何必临幸御园!始萌怠荒之念耶,当此逆氛未靖,朕宵旰焦劳无时或释,无论在宫在园,同一敬畏同一忧勤。即如咸丰二年,在园半载,无非办理军务,召对臣工,何尝一日废弛政事!

该御史竟以在园为伴奂优游,不期肆而自肆,所见亦属浅陋。敬思我皇祖当莅政之初,适值川陕楚教匪滋事,彼时幸圆明园,秋狝木兰,一如常时。圣心敬畏,朕岂能仰测高深,设使当时有一无知者,妄行阻谏,亦必从重惩处……”

一字一句,几乎全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肃顺能想象到皇上此时此刻有多愤怒,一边暗骂那些个御史言官不但不体圣心而且沽名钓誉,一边照着皇上的口述奋笔疾书。

咸丰等他写完,接过看了一眼,冷冷地说:“用印。”

“嗻。”

送奏折来的彭蕴章见皇上气成这样,吓得头都不敢抬。

咸丰见肃顺在谕旨上用完印,回头问:“彭爱卿年事已高,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谢皇上。”彭蕴章急忙爬起身。

咸丰实在没心情听他一道折子接着一道折子的念,回到御案后坐下,面无表情地问:“说吧,递牌子求见有何事。”

“臣遵旨。”彭蕴章定定心神,禀报起今天军机处刚办结的公务和刚收到的各省奏报。

两广总督叶名琛又有捷报,刚剿掉一股长毛余孽,阵斩贼匪五百多,并且打听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英、佛等夷竟跟俄夷打起来了,这仗不晓得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皇上无需再担心西夷无端起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厚谊堂”去年就打探到了,要是等叶名琛奏报黄花菜都凉了,肃顺被搞得哭笑不得,真以为是听错了。

咸丰一样被搞得啼笑皆非,咬牙切齿地说:“这便是朕的五口通商大臣,去年四五月的事,直至今日才打探清楚!”

彭蕴章也觉得这事太荒唐,只能支支吾吾地说:“禀皇上,叶名琛既是五口通商大臣也是两广总督……”

想到就算换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何况打探夷情本就没指望过叶名琛等疆吏,咸丰摆摆手:“算了,接着说。”

彭蕴章定定心神,忐忑地说:“叶名琛称广东军务未竣,广东乙卯科文武乡试不能依限举行,奏请准其展至咸丰六年,特开一科,补行乙卯科文武乡试。”

这又是一个坏消息!

乡试和会试一样都是国之大事,竟因为闹贼匪举行不成,并且不只是一个广东。想到江苏、安徽、湖南、贵州等省同样举行不成,咸丰心里特不是滋味儿,阴沉脸道:“准了。”

三朝元老卓秉恬死了,军机处奉旨议恤,奏请赠太子太保,谥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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