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野猫高辛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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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方回来的三个人没一个脸色好的,热情的酒肉把这三个人搞得面无人色。许半夏当然是从飞机还没起飞就开始睡觉的,直到飞机降落,赵垒推她才醒。赵垒心里在想,胖有胖的好处,要是寻常稍微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孩,睡得那么熟还不给人提供骚扰欲望?

一起搭乘来接赵垒的车子回市区,许半夏心想,赵垒这方面的享受还是不错的,不过与这等高档车相配套的服装得自己花老价钱买,这个赵垒看上去又是个讲究的,还有流水一般的女朋友要伺候,不知他每月手头还剩下多少节余?所以说到底什么职业经理人这些还是虚的,钱只有揣在自己手里才是真金白银。

老宋在许半夏的陪同下到宾馆登记入住休息,赵垒去公司打个转后也回家休息,只有许半夏没有休息,一下午全搭在开发区,找朋友找熟人,四点多的时候就把老宋公司在开发区注册的手续全部办完。厚厚一叠的硬皮小本和三个镜框,还有一袋各色图章,换成别人,不知要花上几天。老宋的手机关机,可能还在睡觉,上了一定年纪的人这么折腾,估计睡一晚是睡不回来的。连许半夏自己也都感觉有点神思恍惚,开车不能专心。

不过许半夏没有回家休息,知道她回来的冯遇打了两个电话叫她过去。冯太太看见她的脸色,第一句话就是:“小许,减肥要适可而止,不能连小命都不要。”冯遇到底是走江湖的,了然地问:“跟着赵总出门,受的接待很上规格?”

许半夏笑道:“是啊,做赵总的跟班也比自己找上门风光。我带去的一盒名片全部用光,收回来近两盒名片,有几个要紧的我还不得不在名片后面注上几句,否则以后看见准对不上号。冯总你该不会只问我这些吧?”

冯遇看看他太太,笑嘻嘻地道:“你倒是猜猜,我叫你来是为什么?”

冯太太也是好笑地道:“八卦,绝对的八卦。小许你只怕怎么也猜不出来天下还有这么大白天……”冯太太嘴快,冯遇早知道,所以一听不对,都差不多要露馅了,忙冲他太太摆手阻止。

许半夏好奇地看看这夫妻俩,笑道:“什么好事情?我这几天被北方的白酒搞得晕头转向的,你们别再搞我脑子。”

冯遇道:“又装可怜了。我不说了吗,这个机会,你即使是扒层皮也是值得的。你答应我周日一起去一家很简陋的福利院,我就立刻告诉你。”

许半夏笑道:“大哥你就直说叫我放点血不就得了?不过大哥你出多少,我总得打个折扣才衬得出大哥的高风亮节。”

冯遇挥了挥拳头,笑道:“去,我又不是裘总,做什么大哥。说定啦?”见许半夏点头,这才又道,“说到裘总,前两天他来找我,说要拉我出去逛逛,嘿嘿。”

冯太太抢着接上:“裘总这人兜起风来弄不好就兜到什么洗浴中心去了,我好奇跟去看,没想到这回他倒是正经得很,带着我们去了火车站那边的物资市场。”许半夏心想,你不是好奇,而是不放心。“他带我们去的是个小公司,占了一间办公室……”

冯遇打断道:“小许,我记得你刚开始做的时候也在那儿租过一间办公室。”

许半夏笑道:“以前不知道,还以为就跟蔬菜市场一样的,只要有个门面在,人家生意就会找上门来。我租了半年就不干了。租金贵得很,一般都是一个公司占一个办公室,除非公司做得很大,才会几间一起租。你们看见什么了?是不是出纳和办事员都很美女?”

冯遇与他太太相视一笑,道:“里面真有两个女人,不过其中一个我认识,是阿郭的老婆,另一个女人经裘总介绍,才知道是阿郭的小姨子。两个女人管着一家贸易公司,胖子,不比你差啊。”

许半夏转了转今天略为迟钝的脑子,道:“难道说郭启东不止有一家专门为裘总做平头的工场,还有一家贸易公司专门挖裘总的墙角?怎么挖的?”

冯遇笑嘻嘻地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一份包装精美的文件夹,交给许半夏,道:“你自己看看。阿郭为老婆小姨也是仁至义尽了,整个办公室布置得几乎就在误导人家这家店是裘总的一杈分支。”

许半夏翻开文件夹,见里面是一份审计报告,说明的是裘总公司财务中出现的不正常现象,比如废品率的问题。许半夏粗粗看了一下,便翻过去,后面的附件是一张一张的问题发票复印件。这些增值税发票都只开给一家公司,地址栏上面写的是刚刚说起的物资市场。几乎每张发票的产品名称前面都有一个“废”字,废带,废接头,废扣等。许半夏一看就明白,郭启东以好充次,低价把公司的正品以废品的价格卖给老婆小姨的公司,然后她们再拿正品价格卖出去,这一进一出,差价巨大,可谓暴利。合上文件夹,许半夏道:“太明目张胆了点,郭启东应该知道裘总迟早会查出来,裘总又不是二世子。”

冯遇狡黠地一笑:“阿郭这叫有恃无恐,裘总即使气得吐血也拿他没办法,因为公司新的厂房在造,新设备在安装,公司几乎所有重要人手都是阿郭的人,不错,裘总不是笨人,知道他万一对阿郭发难,将面临公司生产停顿,基建停顿,以至资金链断裂而倒闭,反而血本无归的局面。所以昨天他还不得不答应阿郭的要求,给了阿郭老婆的公司名正言顺的身份,对外就打裘总公司的牌子。你说,小许,这世道就是谁狠谁出头,狠不起来的只有回家吐血抱孩子。”

正说着,出外接一个电话的冯太太跑进来,急急地道:“出事情了,儿子跟小朋友打架咬了人家耳朵,给老师关起来了。”

冯遇几乎是跳一样地竖起他的庞大身材,简短地对许半夏道:“本来还要问你去北方的收获,改天吧。我去搭救儿子。这臭小子,总给我惹祸。”

许半夏也起身笑道:“你儿子要才有才,要财有财,这会儿开始混大哥,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好孩子!比我还出道早几年,我初中才开始混大姐。冯总,要不要跟学校耍狠?”

冯遇一边匆匆关门,一边笑道:“我儿子被老师捏着,我怎么敢狠?裘总以前狠过,带了一帮人冲老师办公室,最后还是不得不给儿子换学校了事。小许,我们改天聊,你脸色不好,早点休息。”

许半夏笑嘻嘻地上前搂住冯太太的肩膀,道:“阿嫂,你别难过,儿子打架打赢了是好事,你们不过是过去赔点小钱,道个歉。要是儿子每天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回家,那才是糟糕透顶的大事。放心,我小时候打架出了名的,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冯太太将信将疑,上了车还问冯遇:“胖子那么和气的人会打架?她还是女的啊,吹牛吧?”

冯遇边开车边道:“伍建设都怵胖子。她刚出道时候有人欺她是个女的,拖着货款不付,胖子火了,一个电话过去,说十天内不付的话,这笔钱她也不要了,专款专用,给对方去医院治疗跌打损伤花费。那人不相信胖子一个女孩子做得出来,没搭理,结果真被人拖进芦苇荡里揍了一顿。那人报警都不敢,医药费自己出了,第二天就乖乖把银子捧上。这事情传开后,谁也不敢再恶意拖欠胖子的钱。不过胖子做人还是很讲道理的,人家不欺负她,她一般也不会对不起人家,商业信用比伍建设好得多。”

冯太太目瞪口呆:“胖子真做得出来?怎么听着像是黑道大姐大啊。”

冯遇说得起劲,说漏了嘴:“胖子最狠的还不是这件事,这件事还有点杀鸡儆猴的意思。她很早时候还叫人出手阉了她出轨的男朋友,本事好就好在她又不用去坐牢。”说完,冯遇才后悔,自己也有出轨行为,所以一直捂着不敢把这条八卦说给老婆听,怕她学坏了也如法炮制。

冯太太听了好久合不上嘴,快到学校的时候才道:“胖子干得好,痛快,都要这样的话,没人敢出轨了。”边说边拿眼睛晃她丈夫。

冯遇强笑着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还能不知道你一定是天天向胖子打听我的行踪?有胖子这个男人婆煞神在,你不用太担心。”至此,冯遇也就只有花言巧语化不利为有利了。

冯太太确实常常向许半夏打听丈夫的行踪,不过问不出什么,她的城府哪里是许半夏的对手。今天听了许半夏的“事迹”后又放心几分,这等疾恶如仇的人,怎么可能看着朋友们与女人胡混?“是啊,你自己收敛着点,胖子会帮我盯着你。”

冯遇假惺惺地抗议:“老婆,你找谁盯着我不好?偏找胖子这么凶的。”

冯太太得意地笑,一点没觉得中了丈夫的计。

许半夏难得晚上回家吃饭,把保姆惊得手忙脚乱,因为阿骑与小陈也要来。最后来的是四个,小陈与周茜,居然阿骑还带了个小野猫风格的女友回来,叫高辛夷。许半夏听着感觉与自己的名字倒是很配的,都是中药。不过辛夷开花比半夏美得多,半夏的花,犹如吐信的毒蛇,料想老爹当年给她起名字的时候,不会没恶狠狠地考虑到这一茬。

饭桌上许半夏只是和蔼可亲地笑眯眯地看着两对人打情骂俏,冷峻的阿骑在高辛夷面前非常温柔,反而被高辛夷张牙舞爪地欺负,真看不出他也有这么一招。许半夏心里其实非常不爽,怎么也看不惯别人欺负自己的兄弟,即使是阿骑愿意的。小陈的周茜就不错,连虾壳都会替小陈剥好。不过许半夏不会说出来,“缘分”这两个字她还是很知道的。但她还是替童骁骑开心,依他现在保释的身份,很少有女孩敢与他接近的,这个小野猫也算是难得。

吃了饭后各自散去,高辛夷悄悄对男友道:“虽然胖子一直笑眯眯的,可是我一直不敢正视她,她好像看得透我的五脏六腑,她对我有敌意。”

童骁骑不以为然地道:“胖子是最够朋友的,以前就有钱大家花,打架一起上,怎么会难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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