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1 / 2)
你已经开启某甲的乌龟壳, 70%防盗比例, 防盗时间72小时龄华飞了个白眼:“以前章嬷嬷说漏过嘴,主子不是这位带大的,主子从前是养在继福晋跟前的, 人家是颖王家的县主。连入宫时的添妆也都是那位福晋给的,福晋看不上里头那位, 连头都不许主子去磕。”
龄华心直口快,一时间该说的不该说的跟倒豆子一般吐了出来,蓁蓁心眼更细一些, 她暗觉龄华说得太多,虽明知这是对自己信任不防,但还是提醒她:“姐姐这话和我说说就得了,在外头可别说漏了嘴。”
龄华虽然嘴快,但不是拎不清的人, 飞快地点了点头,拉着蓁蓁到正殿廊下候着。
绮佳见蓁蓁和龄华退出去, 便领着母亲往内室去, 舒舒觉罗氏一如往常地喋喋不休,不曾注意绮佳凝重的神色。
绮佳走到多宝格前拉开一柜子, 从一堆绫罗下拿出一枚荷包来,本在咋呼的说着什么太子什么嫡母的舒舒觉罗氏见得绮佳这一动作倏地住了口。
“额娘可还记得?”绮佳捏着荷包的手微微哆嗦着, 舒舒觉罗氏神色发憷, 看着自己亲生女儿的神色如同活见鬼。
“额娘刚刚可是说让我多去瞧瞧太子?”绮佳嘲讽一笑, 摆弄着手里的荷包, “额娘见过太子嘛?额娘可知太子有多肖母?”
舒舒觉罗氏惊惧交加,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绮佳却是逼视着自己的生母,战栗着诉道:“额娘你说我如何敢去见他?”
绮佳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嘶哑,却一下子把舒舒觉罗氏打醒了,她一下掰着绮佳的手,低声哀求:“我的好绮佳,这都是她的命,她走了,你要当皇后了,这是命,是命!”
舒舒觉罗氏干枯的手小心翼翼地拂过绮佳的头发、眉眼、脸颊,如同赏玩一件珍宝一般看着绮佳:“孩子,你没什么好怕的,安安心心住你的坤宁宫,那本就是你该得的,是他们赫舍里氏不要脸偷走的!咱钮钴禄氏和爱新觉罗氏打□□皇帝那辈儿就结了姻亲了,他索家就是个奴才出身,凭什么抢我们的?如今还仗着太子成日骑在满洲贵戚脸上,别说我们不服,你问问纳兰家的,佟家的,董鄂家的,又有几个服他们?”
绮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都一样都一样,她在心里默叹着,章嬷嬷当年也是这么说,额娘也是这么说,谁都觉得坤宁宫该是她的,可皇上不觉得,太皇太后不觉得,这一切又有什么用?这不是赫舍里氏的命,是她的命啊。
绮佳无力地挣脱自己的生母,颓丧地跌坐在炕上,手紧紧握着梨花木几桌,棱角磕得她的手生疼。舒舒觉罗氏见绮佳如此情状,不免有些慌张,赶忙坐在了绮佳身旁搂着她的肩膀温柔道:“我的好皇后,今天是生辰哪能随便哭啊,你是浴佛节出生的孩子,你阿玛当年给你洗三的时候说你是我们国公府的福星,会和佛祖一样保佑咱们家。”
听得阿玛,绮佳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舒舒觉罗氏深知她与遏必隆最亲,故而又拿了遏必隆生前与绮佳的好些事絮絮叨叨了一通,绮佳从来仁善,对母亲总是有一份孺慕之情,母亲如此陪小心哄着,她紧绷地敌对之心也渐渐放松下来。舒舒觉罗氏从绮佳小时候学写字、学蒙文又是遏必隆带她出去打猎一路说来,绮佳慢慢有了些笑容,偶尔还会插几句母亲不知道的细节。
舒舒觉罗氏见此,内心是长舒一口气。绮佳自幼不养在她膝下,脾气性子都是随着大福晋和国公来的。虽然她在国公去世后在国公府里扬眉吐气,可这早早入宫的女儿已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摆布得了的。
舒舒觉罗氏瞧了眼外边的日头已是朝西,又见绮佳平复了些,便也说起了此番进宫想说的正事来:“好孩子,听得宫里传话说你要立后了,我是欢喜了好几晚,又是拉着你三弟媳妇跑了次香山找大师卜了一卦,大师说你现在待的地方有龙气,这一年内能有贵子在这儿怀上。”
绮佳听得母亲又神神道道心怀歹念,不禁厉声道:“额娘糊涂,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也能信吗?”
舒舒觉罗氏眉眼儿一弯,“事在人为么。”
她放低声响在绮佳耳边急急道:“额娘手里有个生子的法子,不瞒你说你进宫后额娘就到处找人,好不容易你弟才寻到了一位高人得了这个法子,哼,不知怎的让那索家的知道了,使了些下作的手段自以为聪明从咱们手里偷了去,可他们蠢,用得不得法,先头那位才……”
“够了!”
绮佳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也被震得磕碰出声,连外头的龄华他们也是一惊,不由叫到:“主子,主子?”
绮佳收了收心神,稳声道:“无事。”
又对着母亲压低声道:“先皇后的事情一句都不要再提了,母债子尝,这份罪孽我已经在还。而您切切不可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定会给我钮钴禄氏合族招来灭顶之祸。”
“我看你养那个答应,想你肯定是要求子,那不如自己生。”舒舒觉罗氏眼珠一溜,“不过这法子是险,你要是用她先试试?”
绮佳又气又无奈:“额娘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宫里都传出话来了,说你养了个答应在□□,我刚刚瞧了一眼模样是好。可人心隔肚皮,要不就做的干脆,到时候夺子去母。”
“混账话!”绮佳心惊,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传出这样的闲话来是一,而母亲的歹毒念头更让她不寒而栗。“额娘有心思去多教导法喀吧,国公府要绵延永昌,不能靠这些龌龊东西。”
舒舒觉罗氏虽然蛮横,但在此事上和女儿倒是一条心,“我如何不知,只是你弟弟也大了,如今又袭了爵位成了亲,我哪管得了他,所以咱们更要有个阿哥。”
舒舒觉罗氏仍是对皇子的事不甘心,绮佳却不容她再多说一句:“能有皇后之位,我该知足,额娘也是。积德积善,才能有福报。此事到此为止,额娘往后要日日为太子祈福才是。”
她将炕桌上的荷包拾起多看了一眼,拢在袖口里,又想起了一事,“阿灵阿如何了?该到他入学的年纪了吧。”
绮佳口中的小弟就是遏必隆的三继福晋的幼子,名为阿灵阿,舒舒觉罗氏平生最恨这母子两,听到这名字脸立马就拉长了:“你问他做什么,他是死是活和咱们没关系。”
绮佳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叮嘱母亲,却听得龄华的声音在外响起:“主子,时辰到了,该送太福晋出宫了。”只能匆忙叮嘱了几句送走舒舒觉罗氏不提。
隔些日子便是十五,绮佳已担起中宫之责,十五之日都在坤宁宫主持祭祀,坤宁宫炕上的铜锅正烧开时,顾问行通传皇帝驾临。
“别拜了。”皇帝长臂一伸将欲行礼的绮佳馋起来,他细细瞧了眼绮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不是哪不舒服?朕瞧你生辰那日过后就恹恹的,不如找太医来瞧一瞧。”
“无事,不过是最近事多又频频落雨,臣妾晚间睡得不太踏实罢了。”
皇帝听此了然,仁孝皇后丧期已过,宫里停了三年的选秀也应该重开了,这些日子绮佳忙里忙外的都围着这选秀的事。
“太医院新选了个太医,那日佟妃受惊,也是他开的安神方子慢慢调理好的,来日你也宣了瞧一瞧。”
皇帝又细细上下打量了绮佳,一身半新浅黄百福吉服配着一只白玉簪子,再没有别的饰物,“你也太简朴了些,再过些日子就要册后了,朕会嘱咐内务府给你再多添置些东西。”
“皇上费心了。”绮佳接过蓁蓁递来的香,恭恭敬敬地磕头敬香完毕才又道,“战事还未平,臣妾这儿并不缺。”
“三藩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大清还不缺皇后的这些体己。”绮佳还欲说,皇帝却拦住了她,“朕看内务府奏报,说你挑了坤宁宫西偏殿暖阁做寝殿?”
内务府三日前就来请示重新装饰坤宁宫一事。打顺治爷的两位皇后开始一直到仁孝皇后时,历任的皇后主子都是将东偏殿作为寝殿,内务府这次原本也是准备重修东偏殿的。谁知绮佳却出乎意外地偏偏把寝殿改到了西偏殿。
这一夜后宫几乎无人能眠,子夜时分一顶轿子进了乾清宫,蓁蓁陪着绮佳进了昭仁殿,皇帝并未就寝身上仍穿着便服。
“你下去吧,同顾问行一道在屋外候着。”绮佳回过头对蓁蓁道。
屋子里明明点着灯,皇帝的脸看上去却是那样的阴沉让人害怕。听见绮佳这样吩咐蓁蓁心里一松,忙抱着绮佳脱下的披风退到了外屋。
屋里只剩了皇帝同绮佳,皇帝示意她坐下说话,绮佳坐到皇帝对首缓缓道:“小阿哥是千金之躯臣妾不敢造次,只让太医看了看……”
她行事素来稳重,今儿这事做得也妥当。皇帝点了点头。“如何?”
绮佳半垂下眼睛:“太医说阿哥的全身呈粉红色怕是烧炭不当闷死的……”
皇帝一时哑然,张氏也曾是他的枕边人,他并不相信她会作出那样心狠手辣的事来,只是真相不曾想是这样出乎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北方冬日寒冷,家家户户都烧炭取暖,宫里也不例外,因烧炭不当而死的每年为数都不少。皇帝和后宫这些妃子们都是金贵的人自然是没见过,入关后新选的太医们却大都来自民间普通人家,平日病人接触得也多,这因烧炭而死的样子却都是见过的。
皇帝素来喜爱孩子,幼子夭折一事本就让他心中极痛,如今知道真相更是难受极了,他叹了口气便没再说话,过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问:“张氏如今怎样了?”
绮佳道:“总算救过来了,但伤得很重,能不能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皇帝一拧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这全是长生的乳母玩忽职守之故,她竟还有脸指赖张氏,此等恶奴定杀不赦。”
“臣妾已经将她交付慎刑司处置了,一应家人全部罚入慎刑司为奴。”
“还有马佳氏,虽说是因丧子之痛,但竟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审问明白就动私刑,也实在是胆大妄为了。”
“臣妾已吩咐下去了罚马佳氏一年的宫份,再禁足半年不得出钟粹宫一步。”
皇帝抬起头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绮佳入宫已经十余年了,但他似乎从来不曾好好瞧过她,此时仔细端详她只觉她眉目清秀,品性端庄,总能同他想到一处去,实是他的良配。
“绮佳,往后这后宫的事朕就交付给你了。”
绮佳起身跪下:“臣妾遵旨。”
······
明明冬日已经过去了春寒却依然料峭,蓁蓁陪着绮佳走出乾清宫,迎面吹来的风是那样的寒冷。她偷偷打量身边的主子,她还是那样端庄稳重让人丝毫看不出一个时辰前在慈宁宫发生过另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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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看了看地上那一双月白色缎绣袷鞋,抬起头望着绮佳的眼神一下凌厉了起来。
“就凭这一双鞋你就认定此事是李氏做的?”
绮佳道:“臣妾不敢‘认定’,臣妾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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