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安全区内不能种植任何植物, 这是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的事。青叶一个成年人, 竟然说出要种些粮食这种话来,大家好奇探究的目光就都朝她看了过来。
雷洪看着青叶被大家的视线看的,脑袋就想要往下低, 但硬是挺着, 所以看着很不自在, 尴尬极了,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他看着青叶,见到她脑袋朝他这里转了转,目光求救似的看了他一眼,却又好像怕人发现, 确定他接收到后, 很快就收回去了。
雷洪的心一软, 痒痒的,收回视线他声音稳稳的说:“前榕想再干两年,我觉得没什么不行,春天在荒地没什么危险, 等春天一过, 夏秋时候果子最多,不用往深里走完成指标应该没太大问题,等入冬了,就只收小麦, 小麦生长的地区大多靠近水源, 比较安全。”
屋子里一时好几个人叹了一口气, 车平也是叹一口气,他是十分无奈的叹气。
这会儿也就没人顾着再去看青叶了。
前榕笑着说:“雷洪说的不错,我伤的是胳膊,也不是腿,不方便是不方便但也没有大碍,现在能干就再干两年,哪天不行了就退。”
前榕看得开,也不听劝,大家待了一会儿开解开解后也就散了,青叶因为刚才出了丑也不愿多留,只想快些离开,原想拉着雷洪一起的,可他和大石山铜木柳几个落在了最后面还在和前榕聊着什么,于是就先走了。
在前榕那里,青叶更具体而清楚的见识到了生存的残酷与艰难,心口的沉闷又更重了几分……一时想到雷洪说安全区不能种子植物的事,细细去想其实她早就察觉不对了,她自打睁开眼睛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过任何植物,她第一次做筷子那天就发现这一片街区光秃秃的,不说树,连一棵草都没有,只是那时候没有多想,后来去训练馆经过一片荒山地时,山上也是秃秃的,没有一棵枯树,她也仍旧没有多想……
她一边做饭一边想着心事,就出神了,雷洪进来也没察觉,雷洪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她才忽然发现,还给吓一跳。
“又想什么呢?”雷洪说。
青叶手上继续切着干肉,放慢了动作,将肉干一片一片切的菲薄。一边切一边说:“我在想你说的安全区不能种植植物的事,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种植物呢?难道寻常的植物也危险吗?”
雷洪伸手在砧板上拿起一片肉,对着窗户光亮处看了看,不知道她为什么切这么薄,把肉塞进嘴里闲闲的嚼着,一边说:“寻常的植物没有危险,但是有植物生长的地方就很容易出暴植,所以安全区的土地每年都会处理,春夏秋三个季节,每隔一段时间处理一次,种什么都不会长。”
“有植物的地方就容易出暴植?”青叶问?
“嗯!”雷洪又拿起一片肉在一碗不知道什么酱里沾了一下又吃了。
青叶看他一眼,心想反正肉干都是熟的,吃不坏肚子就随他去吧,这人真的精细不起来,就糙着养吧。
不纠结他饮食的问题了,青叶继续问道:“什么植物都招吗?为什么招?是因为植物能分泌什么暴植需要的营养?”
雷洪摇头:“什么植物都招,不是因为这个,因为什么不知道,一直都有人研究也没找出原因。”
“真奇怪。”青叶叹了一声,又说,“那没有植物的地方就不会出暴植吗?”
“不是,”雷洪说,“有研究过,周围有没有植物并不影响暴植的生长,没有植物它也可以出,但是它很不愿意出,只零星偶尔会出一棵。”
青叶又感慨一句:“真是奇怪的植物。”
……
肉切好了将锅里到了油后,她就将雷洪赶了出去,关上厨房的门,开火时她看着锅里的油很是遗憾的念叨了一句:“要是有点辣椒、花椒、葱姜蒜什么的就好了。”
叹息一声把酱倒进了锅里,炒一炒后将切薄的肉干下锅,加一点水小火焖软……
他们中午没吃,这一顿已经算是晚饭了,依旧是面条,面条盛在碗里将这一锅酱汁浓厚的焖酱肉浇在面上,剩下的盛在碗里一道都端上了桌。
一大一小两碗面,白白的面条上盖着色泽红亮的酱汁肉片,看还是挺好看的,只是美中不足肉是干肉做的,调料也少味道单一。青叶觉得挺一般,但是雷洪却是吃的额头都出了汗。
他一大碗很快吃完了,自己端着碗去厨房转了一圈,又盛了一大碗出来,回来坐下伸着胳膊往碗里舀酱汁肉片,青叶见了说“我这些够了。”雷洪听了干脆端起大碗,将剩的酱汁肉片都倒在了自己碗里。
青叶看着他吃得香,忍不住问:“好吃吗?”
雷洪拌着面也不抬眼,点一点头还鼓着腮说:“好吃。”
什么都能吃的山珍海味一样,青叶嘀咕一句:“真好养活。”
雷洪挑面条的动作一顿,抬头朝她看了一眼……气氛忽然暧昧。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自吃面,这一时的安静与先前却不同了。
沉默中外头有人喊雷洪,雷洪听了端起碗匆匆的把面吃完,站起身说了一句“我出去看看”就走了。
雷洪出了屋子关上门,他在门口略站了站吹了吹风,才转头朝山铜看去,山铜朝他招手:“过来吃饭。”
“吃完了,”雷洪问,“有事儿?”
“有事儿,来吧。”山铜喊道。
“马上来。”
雷洪打算进屋和青叶说一声,刚转过身就见门开了,青叶探出身来问他:“谁叫你啊?”
“山铜,”雷洪说,“我过去一趟。”
“好,知道了。”
山铜家里大石、木柳、前榕几个都在,他们正商量着打算趁着森林里雪没化这几天队里没有任务,他们几个一块儿去森林里跑两趟,猎点儿东西回来,等过几天雪化了就得开始荒地除苗,一整个春天就没有时间了。
雷洪当然愿意,要不然他也打算去跑几趟的,和他们提了算上黑子一个,他们也都没有意见,于是就着这件事详细的商量起来。事情商量完了又聊起了闲话,胡天海地的瞎扯了一通,等散了,大石雷洪几个从山铜家出来时,已是满天繁星了,寒冬的夜晚,干冷干冷的。
雷洪推开家门,客厅的灯亮亮的,灯光下青叶散着没有擦干的头发,正趴在桌子上低着头认真的写着什么,壁炉里的火将屋子烧的暖暖的,听到声音转头看他一眼说:“回来了!”
“嗯!”雷洪进屋关上了门,锁住了一屋子的温暖,“在写什么?”
“没什么,我认字呢。”青叶起身将东西收拾了,“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晚?”
“商量着这几天再往森林里走几趟。”雷洪说着走到桌边,拿起她写生字的纸看了看,很多很简单的字她都不认得,雷洪想到她还盼着被出版社拿走的那本食谱出版呢,一时就笑了。
青叶也没注意他笑,光听见他的话了,又动起了心思,问他:“什么时候去啊?”
“明天去。”
“明天森林里的雪能化吗?”
“没关系。”
青叶沉默,雷洪抬眼朝她看来,心里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果然青叶问他:“能带我去吗?”
“不行!”雷洪果断拒绝。
“我现在跑的很快,反应也不慢,正常发挥的话,训练馆的考核我可以通过。”青叶说,“我觉得不走深的话应该能行。”
“你那叫什么考核!”雷洪不等她再说下去,转身朝浴室走,“我去洗澡。”
雷洪从浴室出来时青叶已经在壁炉前铺了床,她坐在那烤着头发,青叶听到了声音但没有回头,因为他每次洗完澡出来都只穿一条裤子,不穿上衣……
屋子里光线忽的一暗,雷洪关了灯,只剩了壁炉里的火烧着,青叶转头看他,又收回了视线。
“怎么又出来了?”雷洪说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我喜欢睡在这。”
雷洪就不说什么了,但还坐着没动……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情愫……雷洪动了动,他转头看她,抬手弄了弄她松散的头发,青叶朝他看过去,他也不松手……
两个人挨得很近,雷洪又光着膀子,肌肉饱满紧实的胸膛好像也烤人一样,青叶挪开眼,她两只手抓着雷洪的手臂,往旁边推了推,雷洪没使力气由她摆弄,等她松开了,他手臂又抬起,这回他欺身上前,伸手揽住了她软软的腰肢,朝自己怀里带了一带……青叶却不推他了,也不躲,抬手抱住了雷洪的脖子。
雷洪一只胳膊撑着地,一只胳膊搂着青叶的腰,他身体是向前倾着的,青叶便就朝后仰着,她这个姿势不稳,身体的重量就都吊在雷洪的身上,雷洪却是稳得很……他喉结上下滑动,低头沉沉的目光看着青叶的脸,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唇在她挺秀的鼻梁上拂过,轻轻地磨蹭到了嘴唇……雷洪吻的很轻,但胳膊上的力气却很重,将青叶发软的身体使劲儿往自己怀里按……
喘息先是压抑着忍耐的,渐渐的就忍耐不住了,他将青叶放在地上自己欺身过去……青叶被他压在皮毛毯子上……一开始还怕压着她,手肘撑着身体的重量,肩胛处微微鼓起,腰腹收紧……壁炉里的火烧的红通通的,照的他古铜色的肌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
雷洪醒来时青叶还睡得很沉,背对着他蜷着身体,圆润的肩头露在空气里,白皙的肌肤上一块一块的红痕,还有淤青……喉结滚了滚,雷洪抬手想要给她盖上毯子,手伸过去却又顿住,看一眼壁炉里的火已经熄了。他掀起毯子站起来,抱起青叶送进了里屋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自己找了衣服裤子穿上,出门拿了些柴将卧室的壁炉生了火。
要出门时,青叶却醒了,抱着被子看着他问:“你要去森林了?”
“嗯,”雷洪问她,“想吃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弄来。”
青叶不答,反问说:“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啊?”
雷洪头疼,也不回答,只说:“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青叶没出声,雷洪走了几步回头,见她眼睛垂着不说话,人缩在被子里,看着有些可怜……
如果是别的任何事,雷洪都答应了,但是森林里太危险,转回头他走了。
叹一口气,青叶翻了个身,不想起床。
又睡了一觉起来时已经中午了,青叶没有做午饭,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拿了一包牛肉干,窝在壁炉前的藤椅中嚼着牛肉干,一边烤着头发,一边翻书识字。
青叶现在一心的想要进森林,一开始想要做个战士的想法,却是被她放下了。她之前之所以想要做个战士,是想要自立,想要有尊严的活着,她不是想要高人一等,她是想要平等,但是现在却觉得这里没有平等。就算她能成为一个战士,她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别人对待她的态度,以及区别于从前的眼光,并没有平等。
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一片森林,除了森林里的东西以外,她对暴植也很好奇,一种植物竟然几乎可以称霸一个星球,这是一件很难以理解的事情。
越想她越忍不住了,简直迫不及待,可是自己去的话肯定不行,别的不说,就说她方向感不好这一点就要命了,森林里她不熟,而且那里到处都是差不多的树,她一个人就算没有暴植怕也是走不出来。最好,是雷洪愿意带着她一起,可他不愿意……
“唉!”青叶叹口气,合上书,没有心思看了。
——
雷洪他们几个人今天运气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在二道山守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遇着,仗着积雪未化暴植的树干被雪埋着反应迟缓,几个人商量着往更深处走走。
这一走就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在一条高耸的山脉脚下,误打误撞进了一处山谷,里面气候潮湿温暖,流水潺潺,与外面几乎两重世界。
山谷很大水草丰茂,虽说草也枯黄了,但地上却是厚厚的一层,他们在那里遇上了羊群,六个人猎了十六头。雷洪、大石、山铜、木柳每人抗三头,前榕、黑子两个一人两头,六个人扛着满满的猎物,玩儿了命的往外跑。他们这一回走的太深,如果不用上最快的速度,只怕天黑前就出不去了。森林里一旦天黑看不见了,那就太可怕了。
几个人几乎耗尽了体力,终于抢在夕阳的余晖散尽前奔出了森林。猎物堆在荒地上,几个人都坐在地上喘了一会儿,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全暗了下来。
黑子的兴奋劲儿没过,咧着嘴露出一嘴的白牙说:“真刺激,跟你们一伙儿真他妈刺激。”
没人理他,在座的可都是老家伙了,可不是享受这份刺激的年纪,只木柳年轻些,可做战士也五六年了,事情经的多了就享受不到乐趣了。这些老家伙每日就只想着平安度日,养家糊口了。
黑子犹自亢奋着,又说:“跟你们走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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