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乐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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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夜寒时慢慢睁开眼睛。

头顶的天花板是陌生的, 他有一瞬间的迷茫, 很快又想起来,昨晚喝了不少,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库德他们不断给他倒酒的画面, 那群家伙别的中文没学会几句, 就“感情深, 一口闷”这句讲得最溜,他酒量不太好,回回聚会都最先断片。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头疼得厉害, 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看了一圈这个狭小的房间, 他下床, 穿鞋,开门。

外面是个小客厅,沙发上, 一个正在倒立的女人正慢条斯理地放下腿来, 脸因为血液倒流红扑扑的,轻喘着气看他。

她叫什么来着——哦, 琳娜。

他问:“这是哪?”

“就是你们昨晚喝酒的地儿,你耍酒疯把人家吧台撞翻了, 不赔偿不让走, ”朱玲玲理理头发, 拿起茶几前的温水喝了几口。

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好,天一亮就醒了,没想到他起得也挺早。

夜寒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安地问:“我有没有,说些奇怪的话?”

朱玲玲摇摇头。

小寒说,不能让哥哥知道他出来过。

她说:“你醉得不省人事,服务生帮忙把你扶过来的。”

夜寒时的脸色缓和下来,问:“上午的行程是几点?”

朱玲玲:“十点,抱歉,没想到你会这么早醒,我通知司机在八点左右送换洗的衣服过来。”

夜寒时摇头:“没关系,不用改了。”

他去饮水机接了杯温开水,走到她对面的沙发里坐下,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脸色苍白,看上去摇摇欲坠。

朱玲玲想起来,这位少爷身上毛病真不少,早上还有个非常严重的低血糖,她拿起一旁的座机给旅店前台打电话,吩咐他们送早餐上来,特别强调了越甜越好,如果有糖果甜品就更好不过了,没有的话就整袋的白糖红糖也行。

她放下电话,发现夜寒时正在以一种莫名的眼神打量她,她眨巴眨巴眼睛,夜寒时挪开视线,低声说:“谢谢。”

“不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她有些受宠若惊。

夜寒时没再说话,陷在沙发里,慢慢闭上眼睛。

朱玲玲不敢出声,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打开MSN和兰主编讨论昨天秀场的情况。

没过一会儿,服务生把早餐送过来了,夜寒时在喝完一整杯超甜牛奶后,嘴唇终于稍微恢复了点血色。

八点钟,他的司机准时到了,带着崭新的换洗衣物。

夜寒时拿去浴室洗漱,朱玲玲让司机大叔在这等他,自己先下楼去问问赔偿的事情。

到了一楼,大厅里没什么人,前台的女孩叼着块面包在写东西,朱玲玲走过去发现她是在抄笔记,一大堆字母符号,感觉像是数学公式一类的东西,她好奇道:“你在学高数吗?”

女孩腼腆地笑了,说:“这是高斯定理,物理学的。”

朱玲玲一文科生,根本不知道高斯是谁,就不再问了,报上自己的房间号后说:“昨晚不小心弄坏了你们店里的东西,我是来问问怎么赔偿的?”

女孩说:“我知道了,布利斯经理特意叮嘱过我,请稍等,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朱玲玲点头:“好。”

女孩打完电话,对朱玲玲说:“不好意思,经理大约需要半个小时才能赶过来,您能等等他吗?”

朱玲玲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八点过十分了,便说:“让他赶快一点,我们呆会有工作,不能迟到。”

女孩说:“好,我会转告布利斯的。”

将近八点半的时候,夜寒时带着司机下来了,他洗完澡换了衣服之后清爽了很多,整个人又恢复成一贯清冷高贵的模样,走过来问:“怎么说?”

朱玲玲摊手无奈道:“经理还没来,”她转过去对前台说:“麻烦,请再催一催。”

女孩应了。

夜寒时忽然说:“你会法语?”

朱玲玲:“……”竟忘了这茬。

她咳了两声,说:“只学了几句日常口语。”

夜寒时看她一眼,没说话。

那边女孩挂上电话后为难地说:“对不起,经理说堵车了,大约还要再等一会儿,九点之前,可以吗?”

朱玲玲一脸“我完全听不懂”的表情看向夜寒时。

夜寒时从口袋里摸出他那薄得像层纸一样的钱包,翻了翻,把卡抽出来递给她,用中文说:“密码我发到你手机上,麻烦你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可以吗?”

朱玲玲惊讶地捧着那张卡,它的表面是一层纯黑色的磨砂,背面印着“citi bank”和“American express”的标志,毫无疑问,这是一张花旗银行和美国运通联合发行的顶级黑卡,江湖人称“百夫长”,特点是不接受主动申请,不设消费限额。据说有一年拍卖会上,某收藏家用它连刷24次,砸了2.8亿港元最终拿下藏品,至此,百夫长黑卡一战成名。

……她后悔昨晚为什么就没把它抽出来看一眼。

夜寒时顿了下,把那张100欧也抽出来递给了她,说:“结束后自己打车回酒店。”

朱玲玲点点头。

说是九点之前,结果等布利斯经理进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九点半,他一进门就开始不停地道歉,搞得朱玲玲本打算以此对赔偿费用进行大砍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布利斯脱下大衣递给前台,然后从包里摸出一张纸,说:“这是我统计的赔偿清单,您看看有没有什么疑问。”

朱玲玲接过来一瞧,嗬,写得可真详细,连每瓶酒的品种型号都记录了,还有碟子,盘子,玻璃杯,高脚杯,调酒器……

布利斯适时补充:“你知道,我们标的都是进货价格,绝对没有讹你们的意思。”

朱玲玲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反正她也不知道市场价,直接跳到最后一栏看总额。

4923.56欧。

她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遍,大约是四万人民币左右,都是这一场酒给喝的,好贵!

不过她手持黑卡,一点不慌。

也懒得砍价了,反正美国运通黑卡无上限,她也难得体会一次当超级富婆的感觉,大手一挥,把卡拍在柜台上,豪气万丈地说:“OK,把你们的POS机拿过来。”

布利斯一看那卡,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黑卡?

没想到这小姑娘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竟有如此身家,不过,她昨晚怎么不拿出来?

朱玲玲手里转着签字笔,另一只手滴滴滴戳完密码,等单子出来后唰唰几笔签上夜寒时的名字。

前台说:“好了,感谢您的配合。”

朱玲玲笑笑,把卡放回大衣内侧的隐形小口袋里装好,拍了拍,然后神采飞扬地对布利斯和前台小妹妹吹了声口哨,挥挥手:“告辞。”

朱玲玲打车回到酒店,大厅的长沙发上正坐着几个人,朱玲玲一看大事不好,转身要溜,却不料那伙人眼睛倒尖,有人喊:“站住!”

朱玲玲跑了两步,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听了这人的话,而是忽然反应过来,她跑个毛线啊,这里是五星级酒店,一大堆保安巡警,他们还能把她怎么样?

再一个她脚都快痛死了,高跟鞋跑起来忒吃亏。

她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喊:“孟小姐。”

孟池今天又换了身新造型,纯白色棉布长裙,公主款小洋鞋,柔顺的黑长直,乍一看是挺清纯,可配上她那张美艳的脸,显得有些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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