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个吻(2 / 2)
孙健平这才悠悠一笑,“爱徒心切,忘了场合。”
呸,当她是傻子吗?这教练为师不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她挤兑的话都到嘴边了,到底还是化作一抹克制不住的笑意,水波似的漾开了。
他带她五年,师徒一场,感情早就胜似父女。
宋诗意咧着嘴凑过去:“这半年您过得还好吧?听说队里人才辈出,瞧瞧您,一脸春风得意啊!”
溜须拍马也没用,孙健平瞥她一眼:“春风得意?有只白眼狼翅膀硬了,撒丫子一跑就不回来了,我还春风得意?我没心肌梗塞死过去,你就谢天谢地吧。”
从北京飞日本也不过三个半小时,两人唇枪舌战了一路。
宋诗意原以为此行就他们师徒二人,倒是没想到东京机场还有熟人接应。
孙健平熟稔地拍拍那人肩膀,冲她说:“这位是省队的田教练,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
田鹏面色黝黑,一笑就露出口大白牙,比起孙健平来憨厚不少:“好久不见,世界亚军。”
这称呼叫宋诗意一个脑袋两个大,慌忙摆手:“您可别逗我了,田教练。都哪辈子的事儿了?”
田鹏是哈尔滨省高山滑雪队的教练,这些年也为国家队输送了不少人才。宋诗意算是个特例,并非循规蹈矩从省队上去的,但对田鹏也很熟悉,毕竟各大赛事都能碰面,再加上他和孙健平交情也不错。
三人仓促地在机场吃了顿饭,打车直奔长野县的比赛中心。一路听得个七七八八,宋诗意反应过来了,孙健平看上的好苗子就是田鹏的徒弟,省队的新人。
孙健平说:“之前你们省队集训的时候,我也在长白山,一群人里就看见那小子了。身体素质好,可塑性强,最要紧的是有冲劲。后来陆陆续续关注了他的几场比赛,确实是个好苗子。”
田鹏素来谦虚,说起这个徒弟倒也眼里有光:“我在省队执教十来年了,程亦川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可塑之才。虽说进队时间不长,但比师哥师姐都要强上不少。他来的第二个月,我就知道这家伙留不长,迟早得被你挖过去。”
“这话说的,怎么能叫挖呢?这是伯乐相中千里马。”孙健平大言不惭。
“拉倒吧你,伯乐是我,你顶多是个倒腾二手货的!”
宋诗意扑哧一声笑出来,被逗乐了。
在她的五年运动员生涯中,能被孙健平视为千里马的,只有俩——前男子高山滑雪世界冠军丁俊亚,另一个就是她这不成器的徒弟,中途受伤,退役两年,如今卷土重来。
因此,她倒是对这个叫程亦川的年轻人好奇起来,备受省队国家队两位教练青睐,也不知实力如何。
还未见面,好胜心就先被激起。
这次的高山滑雪大众锦标赛,是在日本长野县的白马八方尾根滑雪场举行的。宋诗意四年前来过这里,参加的是那一年的锦标赛。
故地重游,又是以观赛者的身份,心境大不相同。
高山滑雪分八个项目,宋诗意主攻女子速降。所谓速降,就是在覆雪的高山上进行竞速比赛。比赛线路长达2000米,男子比赛高度在800米以上,女子为500到800米。赛道上每隔一段距离设有旗门,选手全程都要穿过旗门,最终抵达终点。
巍峨高山,白雪皑皑,劲风扑面,寒意刺骨。
宋诗意和孙健平站在终点不远处的人群里,仰望着八百米上方的始发点,那里的人像是一颗小黑点,一声枪响后便急速往下速降。
田鹏就在终点处,这回他带了两个徒弟来,两个都进了今天的决赛。
其中一个叫杨东,排在第四个出场,成绩差强人意,虽说在前四人里排第二,但在宋诗意看来这四人成绩都不咋样,好戏估计还在后面。
而被再三提及的“好苗子”程亦川则排在倒数第二位出场,宋诗意等了半天才等到他,在此之前已经有十位选手进行过比赛了。
等待程亦川的同时,她还下意识寻找着那个红衣傻白甜。电视上的惊鸿一瞥,还真叫人惦记。当时看比赛时可没想过两日后的自己会出现在现场,若是他也进了决赛,真能亲眼见到他狂妄又倨傲的样子,也还挺有趣。
可惜十个人都冲过终点了,她始终没见到那家伙。
第十一位是程亦川,第十二位听说是个加拿大选手。宋诗意隐隐有些失望,明白那人多半已经被淘汰在小组赛,今日是无缘相见了。
不同于她的百无聊赖,轮到程亦川时,别说田鹏了,就连身边的孙健平都没忍住挺直了腰板,呼吸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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