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玉兰篇(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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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横本就不想与那人纠缠, 见是吴用, 自然就放下了朴刀, 刘唐虽然不认识这长相清俊的秀才是谁,可看他举止间斯文有礼,一派翩翩君子之风, 不似一般人物, 不由自主的也放下了朴刀。

吴用含笑上前,先问雷横出了甚事。

雷横便说道:“教授不知, 这人夜里赤条条在灵官庙睡觉, 被我们拿住, 到了晁保正庄子里, 原来是晁保正外甥,看在保正的面子上放过了他,临走前保正送了些礼物与我, 这厮居然前来索取,你说他大胆吗?”

那汉子听罢眼都要竖起来了,怒气冲冲。

吴用仔细端详了那汉子一眼,他的记忆力出群, 确定在晁盖那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更别说是什么外甥了。

转念一想,既然晁盖对雷横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如先把两人劝住再说吧。

他对那汉子说道:“你先听小生一眼, 你的母舅与我是兄弟至交, 又与雷都头交好,既然是保正给的礼物,你何必坏了保正的脸面呢?”

吴用这话已经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官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晁盖之所以取那银两送与雷横,就是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可现在如果两人再争斗下去,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如果是一般人,就懂了,偏偏那汉子是个直肠子倔强性子,“你这秀才不懂,这银两不是我阿舅甘心给他的,分明是他诈取的,我必须要回来。”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现在摆到明面上来说,这就很尴尬了。

雷横有些恼羞成怒:“又不是你的银子,休想还给你,除非保正亲自来取!”

那汉子冷哼一声,“那就先问我手里的朴刀吧!”

两人都是个急性子暴躁脾气,又要开打厮并,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剑拔弩张了。

吴用原本他和倪溪好好的二人世界被这群浑人打扰,已经心生不悦,本不想管这事,只是念着晁盖的情分,索性直接横身站在两人中间。

他冷着脸道:“既然两位各自有说法,与其拼个你死我活,莫不然去把晁保正叫来就知道了。”

这一番话说的格外的气势凛人,直把两人唬住了,立住脚。雷横便吩咐了个士兵,去找晁盖。

不一会儿,晁盖便披着衣裳,从大路上赶来了。

他一眼明白了情形,眼神一闪对那汉子大喝道:“你这畜生,不得对都头无礼。”

那汉子竟然也一声不吭,听话的放下了朴刀。

雷横还在气头上,冷笑道:“保正不知,你的外甥好有本事呢,非追着我要那礼物。”

晁盖笑着赔罪道:“这畜生不懂礼,烦请都头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晁盖虽然只是个保正,但江湖上众多好友弟兄,他的面子怎么能不给。

雷横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小人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雷横便带着身后的士兵回去了。

晁盖对着一旁的吴用感谢道:“多谢了。若不是兄弟你在场,这厮几乎做出了一场大事。”

“兄长客气了,”吴用笑着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晁盖一眼:“小生倒是还想问兄长你这令甥从何而来呢?”

晁盖哈哈一笑:“还是你最懂我。”

只是他又看了眼周围,犹豫了下,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

吴用哪里还不明白,便邀请道:“兄长既已到了寒舍,不如进去吃盏茶坐坐吧。”

晁盖欣然允了,带着那个垂头丧气的汉子,一起跟着吴用进了屋。

一进门,他就“咦”了一声。

只见屋内亭亭站着一个青衣美人,美人生的花容袅娜,玉质娉婷,眉若半弯星月,星眼浑如点漆,眼角眉梢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然而她的眼神清澈,坦坦荡荡,让人无法轻视起来。

这人正是倪溪,她因为担心吴用,又不方便出去,隔着窗子看外面了好久,眼见吴用带着人说说笑笑的进来了,忙出来见礼。

吴用旁边的那个大汉生的高大威武,身形雄壮,举手投足间十分的爽利大气,又观他穿的衣裳是上好的绸缎做的,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

倪溪心想,这便是将来的梁山泊之主托塔天王晁盖了,果然不凡。

面对三个大男人,她不好直视,便侧过身盈盈一福。

“见过保正。”至于晁盖身后那个汉子看起来面相凶恶,她也不知是谁。

“莫要客气,”

只听晁盖浑厚的声音说道:“想必小娘子你就是弟妹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晁盖看着吴用,明显带有调侃意味。

晁盖怎么会知道她?还叫她弟妹。

定是这吴用说的了,她和他还没有成亲,这秀才怎么在那胡言乱语呢!

倪溪脸一红,她不好接口晁盖的话,只能带着羞意狠狠瞪了吴用一眼。

对于吴用来说,眼前这美人儿含羞带怒,眼波儿似水般妩媚动人,让他不禁心神一荡。

他正了正色,转移话题道:“刚才见兄长想必也有要事与我相商,快快坐下吧。”

晁盖的表情似笑非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与那汉子一起在正屋坐下了。

两人表情凝重的坐在那里。

吴用又转身温柔的对倪溪说道:“婆惜,劳烦你先去厨灶煮壶茶了。”

从两人确定关系后,吴用就改口叫倪溪的小字了,这样也显得更亲密些。

“嗯。”倪溪轻声应了。

明白他们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说,不方便自己在场,她顺从的去了厨灶。

倪溪站在衙门口踟蹰了下,终是走上了台阶。

刚上去就被拦住了,两柄□□横在身前,那衙役一声威呵:“衙门重地,闲人不得擅闯。”

倪溪忙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奴有冤情要上诉,烦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妇人上诉,还是如此年轻的妇人,实为罕见。

可那衙役见倪溪神情认真,实在是不似作伪,他犹豫了下,说道:“小人无法做主,今日雷都头当值,此事需先禀明都头才可。”

“劳烦两位大哥。”

倪溪道了个谢后,便在衙门口等待。

过了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膀粗腰圆,紫棠色面皮,做都头打扮的男人来。

“你这妇人,可知衙门不允许胡闹!”那雷姓都头一上来便高声喝道。

倪溪柔柔行了一礼,“奴和阿爹两人被恶人欺辱,实无活路,望都头可怜奴父女两个。”

雷姓都头听了,问道:“你要状告的那恶人是谁?”

“奴要状告那郑大户。”她的声音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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