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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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佳脸色苍白,眼睛却血红,她狠狠的盯着杨夫人,气若游丝却又说得无比坚定,“我说,谁再动水兰,我就杀了谁!如果等我醒来,看不见她,我就把这帐算在娘的头上!”

杨夫人似乎很无措,“乐佳,娘、娘只是为了你好,那丫鬟如此粗笨,留她无用。”

“谁动水兰,我杀了谁!”陈乐佳最后说了一遍,闭上眼,痛得已经无暇再搭理任何人。

她后悔了。

她没有听杨嘉许的话。

她没有离杨夫人远一点。

这个女人,不仅不配当娘,连人都不配当。

这么急于杀人灭口,难道当她陈乐佳是死的吗?

杨嘉许,如果我们的孩子没了,你还会爱我吗?

不。

应该是,如果我们的孩子没了,你……会不会恨我?

一滴泪,缓缓的没入乌黑的发丝中。

**

‘老板,半斤白糖糕。’

“三钱银子。”

“喏,拿去,不用找了。”

“哎!谢谢公子赏。”

杨嘉许掂着半斤白糖糕,往回走。

你有没有经历过,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想到某个人的时候,脸上会不自觉的挂起笑容?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归心似箭?

远远的,小时看见了提着白糖糕的少爷,他跌跌撞撞,“少爷!少爷!”

杨嘉许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然后他看见了阿贵。

伺候在自己院子里的阿贵。

他鞋都跑掉了一只,很着急。

杨嘉许心里突的一跳,直觉有什么东西不好了。

阿贵跑到他面前,几乎带了哭腔,“公子!少夫人被水兰撞倒了!好像……好像……”

杨嘉许一愣,手上忘了用力,那包白糖糕‘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阿贵眼前有人影一晃,再回神的时候,已经只能看见杨嘉许的一个背影了。

阿贵立即追上去。

他本来已经跑了一段路,现在体力严重不支,一会儿就完全看不见杨嘉许了。

可没多时,他竟然看见杨嘉许跑了回来。

杨嘉许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往回跑的时候,连人群里面哪个是阿贵都分辨不出来了。

反倒是阿贵先看到了他,“公子,您怎么又回来了?您怎么不回去看少夫人?”

杨嘉许觉得自己的双目好像无法聚焦,耳朵里面嗡嗡的,原本聋掉的左耳就听不见,现在连右耳似乎也聋掉了,他不管阿贵说了什么,直接道:“江家!去江家,现在就去江家!方姨,那个妇科圣手方小槐,快去!”

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是阿贵听懂了。

他重重点头,“公子,我马上就去。”

说完,不等杨嘉许做出反应,直接就朝着江家的方向跑过去了。

面前没有人了,杨嘉许竟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一会儿。

没有风,但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半晌,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那包被他丢在地上的白糖糕静静的躺在地上。

没有人去捡它,也没有人去踩它。

杨嘉许僵直着手脚,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提在手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等他的大脑开始接收眼睛传过来的讯息,他看见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站在他面前,问他,“留子还是留母?”

杨嘉许觉得身上有点儿发抖,牙齿都在打颤,他抱紧了怀里的白糖糕,木木的问,“我两个都要,可以吗?”

头发都白了的老大夫看多了这样的场面,已经麻木了,他板着一张僵硬的脸,道:“你如果留母,我就下堕胎药,如果留子,便只能剖腹取婴,如果两个都要的话,那便恕老朽无能,一个都留不住。”

杨嘉许觉得,这辈子他都没听过这么冰冷无情的话语。

这些字都很平常,可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剜心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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