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1 / 2)
沈十三从沾酒开始,就嗜军营里那种二钱银子一大坛的烧刀子。
虽然便宜,但是够劲儿。
皇宫里那样能把一杯酒玩儿出一朵花儿的,他反倒不喜欢。
酒嘛,当然要喝最烈的!
窖藏时间不够的酒,达不到沈十三的标准要求,灌一口,觉得跟和果酒没什么区别。
“就这种货色,还值得你忙前忙后这么久?”沈十三的显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喝起来跟喝水一样,完全没什么感觉嘛!
江柔也不反驳,只是说,“剩下的将军再多放上些时候,到时候再试试?”
沈十三放了酒坛子,兴致缺缺。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江家人掐着时间到饭厅。
郭尧只跟江柔说一家人吃一顿饭,没有过多跟江柔解释,她就以为真的只是简单的吃一顿饭。
简单,那是简单不了的。
反正她在府里呆了这么久,还从来吃过哪一顿饭,像今天这么隆重。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就没有缺席的,全在白亮亮的瓷器里躺着了。
江柔呐呐的,“郭先生,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回夫人,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郭尧心里有点感叹。
将军大人和夫人的娘家人第一次正式吃一顿饭,希望别变成最后一顿……
江柔无语凝噎。
真是……朱门酒肉臭……
等江家人都落了座,沈十三才来了。
他唯我独尊惯了,周围的人都围着他转,他是焦点人物,也是中心人物,对于自己来得晚点儿这件事,心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向来都是别人等他,有什么不对吗?
他径直在江柔身边坐下,拿了筷子就吃饭,见众人都看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想了想,说,“别愣着,吃饭吧。”
沈十三吃饭的时候向来不爱说话。
否则也不会吃得这么快。
江母问:“你下午有事?”
这话是问沈十三的。
算下来,沈十三满打满算,也算跟江家人相处了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吃饭的时候从来没有吭过一个字,江家人也从来没有跟他搭过话,基本上都是留到饭后说。
冷不防江母今天还问他话,他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恩。”
下午军营里有军事演习,挺重要的,他必须到场。
但是军事,他一般不会和无关人员多说。
为了防止泄露机密,也是职业习惯。
江母‘哦’了一声,也不再问他,若无其事的拿了筷子,自己也端了碗。
江父话少,只偶尔给江母倒水,夹菜。
有时候夹到江母不爱吃的了,江母就夹回他碗里,他也不嫌弃,自己吃掉。
郭尧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这……楷模丈夫。
典范夫妻啊!
完了,将军可能要凉了……
江柔和江蕴见怪不怪,当做没看见。
江柔和沈十三在一起的时候,饭间从来不闲话,因为根本没人和她搭话。
现在父母哥哥都在,就不自觉的恢复到了在家的生活习惯,吃饭的时候总是要聊扯几句的。
江母跟她一问一答,江柔和江蕴偶尔也插嘴两句。
沈十三居然神奇的没有觉得烦。
他出生在将门世家,动辄都是生死大事,以前沈家人还没有死绝的时候,饭桌上也不会讨论这种‘张大妈开了一家馄饨馆子。’‘我昨天给你们谁谁谁做了一双鞋子’的琐事。
沈家人世界里,没有小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关系的都是三军将士,黎民百姓,都是家国大事。
以前他总不喜欢听别人絮叨,觉得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江家人饭桌上的闲谈,给了他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总之,他没有觉得聒噪,也没有觉得不耐烦。
郭尧自从给沈十三做管家,就没有在沈家见过这种场面。
他姑且替沈十三定义为,这种感觉是——家的感觉。
沈十三还要去军营,不能多耽搁,他吃得差不多,对江家人说一句‘我走了’。
就走了。
江柔只嘱咐他注意安全,就没再多说什么。
沈十三的行为,看起来很傲慢,不把江家人放在心上,但江柔知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生来就高人一等,能耐着性子跟她的父母有问有答,用一种平等的身份跟他们相处,已经是难得。
郭尧是管家,只要负责管好府内的事,沈十三走了,夫人还没吃好,他是不敢走的。
他站在一旁,看到自家将军走后,江母用一种很嫌弃的语气问江柔,“原来你喜欢这一款的?”
江柔没明白母亲说得‘这一款’是‘哪一款’,呆呆的,“啊?”
只见江母煞有介事的转头对江蕴说,“我觉得你妹妹可能有点受虐倾向,居然喜欢性格扭曲成这样的男人!”
江蕴慢条斯理的回答,“他这不是扭曲,我觉得可能是变态。”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因为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缺少家庭温暖导致的心理变态。”
这话说得没毛病。
先来总结一下沈十三在江家人心目中的形象。
首先是万年扑克脸,跟谁都一副对方欠了他百八十万的表情一样。
导致江蕴现在很怀疑他的面部肌肉是不是还能随心所欲的表达情感。
其次是不爱说话,你跟他交流,他基本上可以用两个字跟你谈完全场——“恩。”“滚。”
再次,是暴躁,他们不止一次看到那个名叫郭尧的管家,被一脚踹飞。
就这一点来说,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狂躁症。
发作起来杀人的那种。
最后,江家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杀人,但他吃的就是这一碗饭,并且吃了十多年之久,并不是说江家人没见过,他就没杀过。
要是有一天江柔失踪了,江母很有理由怀疑是被先奸后杀了。
并且分尸的那种。
“憨女,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们一起跑了,万一有一天你的变态丈夫兽性大发把你切成馄饨馅儿了怎么办?”江母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
江柔娇嗔一样瞪了母亲大人一眼,“娘,你说什么呢!”
江蕴望着碗里刚夹的馄饨,咽了口口水,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有画面了……
郭尧简直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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