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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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系统防盗章, 购买达到70%以上可实时查看, 否则需等三天后正堂屋里现在正是热闹, 整个易家齐聚一堂, 将整个屋子塞得满满的。

屋子中央趴着一个穿着红色精致肚兜,胳膊、腿跟藕节似的一节一节的很是可爱的胖娃娃。他的身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 有算盘、刀剑、书本等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胖娃娃对其他并无兴趣,毫不犹豫的爬向一把制作极为精致、上头还嵌着宝石的小弓箭,小胖手把它抓了起来。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摇一摆随时要摔倒却倔强的走到一个被人簇拥、一身华贵装扮的妇人方向走去,快到跟前时直接就扑了过去,嘴里含含糊糊的叫道:

“闹祖祖……给……”

被扑了个满怀的忠义侯老夫人,一把将胖娃娃抱了起来,狠狠的在那肥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笑道:

“不愧是我们易家子孙,就喜欢舞刀弄剑!”

众人见状全都笑了起来, 纷纷庆贺。

“这孩子瞧着就是个英勇的, 虎头虎脑的样子跟他曾祖父一模一样,以后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拿到好东西就扑向老夫人献宝,不枉老夫人平日这么疼他。”

“……”

胖娃娃乐呵呵的窝在自己最喜欢的老祖宗怀里, 就连亲娘担忧老夫人累了想要抱走都不愿意放手,直到睡着了, 拉扯了好一会才把他抓紧夏清衣裳的小手给掰开。

侯老夫人抱着曾孙又稍坐了一会, 便道自己倦了, 离开了热闹的前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明月,陷入回忆之中。

三十年前的这一天,她——夏清,嫁入了忠义侯府。

十里红妆,整个京城都为之惊叹的奢华婚礼,也难以掩盖她嫁入的是残败之家的事实。

当时老侯爷兄弟五人,除了他全都战死,老五连尸骨都找不到。就连老侯爷自己也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用昂贵的药材吊着命,随时都可能离去。

一个鼎盛之家只剩下孤儿寡母,最大的孩子也不过才八岁,还扛不起这门户。

所有人都说,忠义侯易家要败了。

所有人都说,户部侍郎的五小姐夏清傻了,上赶着去做寡妇、给人当继母。即便那些孩子是她亲姐姐所生,那也不是自己的骨肉,难以同心。

从出嫁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孤苦伶仃。一个娇花一般的女子,未曾绽放就枯萎了。

三十年后的今天,夏清还有整个忠义侯府,用事实证明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忠义侯府没有败,比从前更加耀眼、更加鼎盛。

而她夏清,也成了所有人口里称赞的对象,说她贤良淑德,说她是女子之光,成为别人教育家中女儿的典范。

跟在夏清身边时间最长的桂嬷嬷为她披上紫貂斗篷,轻声道:“老夫人,夜晚雾气重,对身子骨不好,您还是回屋里歇息吧。”

“桂香,姐姐、姐夫他们若是在天上能见到今日光景,必是能闭眼了吧?”低沉的声音在树影斑驳的院中响起,明明带着欢喜之意,却让人觉得那嗓子眼发酸。

桂嬷嬷偷偷用衣角拭泪,哽咽道:“老夫人,他们早能安眠。”

她的五小姐虽不曾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委屈,可他们都知道她这些年有多不容易。

思量再三,她开口道:“老夫人,如今儿孙们都成了家,您也可以为自己考虑了。侯爷他们一心也希望您能过得更好,五太老爷他至今未婚……”

“方才喝了点酒,现在有些晕乎,你扶我进去躺下歇息吧。”夏清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桂嬷嬷连忙上前搀她进屋。

话语被打断,再也难以接上来,如同从前数次。

房门被关上,桂嬷嬷望着屋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夏清望着窗外明月,仿若看到那人的眼眸,她闭上眼隔绝了一切。

这辈子注定无缘,不思、不念、不想。

若有下辈子……

夏清没有往下想,她从来只抓住能抓住的,不会把希望寄于虚无缥缈的可能。若是抓不到,就不会去想,世间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去追去求,何必执念。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夏清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逍遥自在,很是快活。有难的时候,却远不足以击垮她。克服之后,还倍有成就感。有遗憾,却不会怨念,反而化为一种朦胧美,年老的时候还可以回味。

只不过大家总觉得她可以拥有更多,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忧伤,私下独自黯然伤神。

其实并不然,她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人怎么能这么贪心?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放不下。

如今一切足矣,不求多得。

————

夏清像无数个早上一样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为何熟悉的床顶变成了陌生的一片惨白,就被一个妇人猛的抱住嚎嚎大哭。

“妞妞啊,你不能这么吓唬妈妈啊!你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能丢下妈妈一个人走了啊。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那女人紧紧的搂住她,生怕她会消失一般,声音带着颤抖。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此时她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害怕和难过。

饶是历经千帆的夏清,也被这一幕也给呆住了,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是哪里?这个女人是谁?

瞧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怎么还叫自己女儿?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观察四周环境,发现这里非常的陌生,有很多从不曾见过的摆设,透着稀奇古怪,身边随时伺候着的丫鬟嬷嬷也都不见了。

左手手腕的刺痛感驱使她去瞧一眼,她更是瞪大了眼,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离奇。

这不是她的手,她虽然保养得当,所有人都说她瞧着比实际年轻十几岁,可岁月不饶人,保养得再好也不会像小姑娘那样细嫩,而这双手是十几岁的小女孩才会拥有的手。

手腕处被白布包扎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渗着淡淡的血迹。

脑子突然刺痛,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场景,也不管她是否能承受全都塞了过来。

她现在不是夏清,而是千年之后的夏青青。

夏青青,将至花季的年纪,正在学堂里就读。在学堂里受到了委屈,感情上受挫,又有要挟父母之意,一时想不开割腕自杀。

而夏清自己不知道为何,借尸还魂了。

她的时代已经流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只在夏青青的脑子里有着极少的记忆证明曾经存在。

只不过如往常一般睡一觉,醒来已是沧海桑田,这让夏清觉得荒诞无比,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也不知如何回去,只能先继续做夏青青活下去。

好在家中已无所牵挂,子孙都已经成才,无需她如同从前一般掌家,她若不在忠义侯府依然可以正常运转,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着扑在自己身上哭得伤心的妇人,夏清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差不多的年纪,她还有了孙子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

当初她一手带大的外甥女难产死去,那种痛苦难以言喻,仿若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一般。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法缓过劲来。夜夜都在做梦,梦到她回来了,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调皮的蹦来蹦去,一会叫自己小姨一会叫自己娘亲。

哪怕还有其他孩子在身边安慰,也没法替代那个逝去的小人。

直到这么多年过去,也难以释怀。

若是眼前人知晓自己的女儿魂魄已是不再,不知道该有多难过。而那逝去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任性、对生命的轻率于疼爱自己的人而言,是多大的伤害。

“别哭,我还在。”

魂魄已离去,身躯依旧还在。

不能抹平苦楚,但愿聊胜于无。

“妞妞……不,青青,瞧妈一高兴就……就……”吴大梅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扯出一抹笑:“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以后不敢受什么委屈,都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你只要好好的,妈什么都答应你,你今后可别再吓唬妈妈了。”

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却硬忍着没落下。青青不喜欢她情绪激动的失态样子,觉得跟没见识的农村妇女似的。虽然,她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可女儿不喜欢,她就不能这么表现。

一想到昨天看到微信上的相片,整个人就在发寒,无法想象要是自己的闺女若是不在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后悔了,当初还不如留在他们那旮旯,即便跟人学坏,好歹人还是好好的。

夏清伸出手摸着她的头:“不会了。”

吴大梅有些诧异,怎么感觉自己闺女怪怪的,好像自个是晚辈似的。不过她已经顾不得想这么多,眼睛又红了起来。

多久了,自从她再婚,尤其是有了小的之后,她的闺女就再也没有跟自己这么亲近过了。

原本是无聊偷瞄一眼的人,都忍不住盯着她看。结果不仅没有抓住夏清的做戏的证据,还被她认真的样子给感染了,不知不觉也把注意力放到了老师身上。

#考零蛋的学渣都那么认真,我不认真岂不是比学渣还学渣?#

#夏青青都听课了,今天的语文老师是不是开挂啦?我也来听听讲了什么。#

#咦,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啊,肯定是我没好好听!#

#夏青青都这么认真,绝对有猫腻,是不是教导主任或者老板又开启偷窥模式?#

这种诡异气氛蔓延开来,彼此之间互相影响,不管是好奇还是害怕,都不再开小差,端端正正的坐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听老师讲课,时不时还皱着眉头微微颔首。做出‘老师讲的这个好有道理’,‘这段文章果然精彩’的表情。

语文老师也很诧异,她早就做好收假第一天学生懒洋洋的准备。尤其这是十班,出了名的学习风气差,更是不抱希望。承德高中虽然不以学习成绩排名,可班级之间还是有优劣之分,十班就是有名的吊尾车。

没有想到所有人竟然这么认真!

语文老师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学生有了回应,老师讲课也就更有激情,即便是同样的教案,从前讲过好多次的课程,也能讲出新感觉,整个气氛都被调动得很活跃。原本只是装模作样的学生觉得老师这节课讲得特别有意思,也渐渐听了进去。

两节课下来,大家意犹未尽,满足又带着遗憾下课了。

可随即突然好一会反应:卧槽,我竟然认认真真的听了两节语文课!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学了,我怎么不知道?

课间操的预备音乐声响起,一群人跟幽魂似的下楼,闹不清自己刚才怎么跟中了邪似的。

作为最靠近真相的孔小玲,比其他人要敏锐,心底那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她第一次邀请夏清一起下楼做课间操,从前两人虽然是同桌,却没有说过一句话,更别说这种对于高中女生来说是一种认可的亲近行为。

课间操虽然有锻炼身体、提精神的作用,可大部分学生都很不喜欢做,全都十分敷衍又懒散的随便抖抖腿。

夏清不一样,对身体有益的事,她从来不会马虎。心底还觉得,这里的学堂不一般,连这种小细节都想到了。闷头学效率低对身体不好,中间有时间放松,实在太好不过。

夏清很认真,在一群懒散的学生里十分突兀,让人不注意都难。

动作标准又不夸张,还有一种力道和美感,与旁人不同又不觉得哗众取宠。

要是面子薄的人,在这种‘我们不一样’的目光中,兴许就随波逐流了。夏清从不是这种人,她要是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哪里能把忠义侯府的老弱妇孺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来。

再者,这种榜样她早就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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