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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上天眷顾的孩子, 早熟独立也不是什么坏事。

——司芃日记

服务员把球挖到杯里,递给陈雨菲。她乖乖接过,一小口一小口地含到嘴里。

很多时候, 小孩子的乖,是因为认清现实。司芃于心不忍, 又问:“你还想吃什么?我等会带你去超市买食材。”

“你会做?”

“你们小孩子爱吃的,只要不是太复杂太离谱的,都会。”咖啡店的厨具器材, 况哲还未派人拿走。司芃打算在店里给陈雨菲过生日。她买了鸡蛋、面粉、炼奶、番茄、洋葱,培根等等,一会儿功夫就把手推车堆得琳琅。

陈雨菲吃完冰淇淋球,已不记恨她才凶过她, 还老实多了, 问:“司芃姐姐, 你打算做什么呀?”

司芃正打开冷藏柜:“还是叫阿姨好, 做你姐姐太大了点。”她挑一盒新鲜牛奶出来, “我们一起做个蛋糕, 还有比萨, 好不好?”

司芃领着陈雨菲去咖啡店, 系上工作围裙去厨房。打奶油,做蛋糕胚, 都是除了做咖啡之外, 这四年来常干的活。陈雨菲起初觉得新奇好玩, 在厨房里东摸摸西看看, 不一会就要司芃给她开电视。

见到被她扔在桌底下的书包,司芃说:“有作业没?先做作业。”

陈雨菲嘴巴撅得老高,但也无奈,这个冷脸阿姨是不会哄她让她的,只好把书包拉到脚边。司芃余光瞥到,书包里一片狼藉。

她走过去瞧,语文书被撕成两半,用透明胶贴在一起,其余的课本也都是这命运,破损程度不同而已。冰雪奇缘的文具盒早就掉了盖。笔,一只只全是烂的。她倒拎起书包,里面东西倾泻出来,揉作一团的卫生纸都倒出来不少。

她看陈雨菲,人垂着头坐在凳子上,也没那点嚣张气焰了。

“谁干的?”司芃指指一地的垃圾:“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她蹲下去,正视陈雨菲的眼睛:“你可是陈龙的女儿,有这么怕事吗?我帮你去教训他们。”

陈雨菲说了两个人名,司芃没记住,只知道姓蔡。姓蔡的子弟太多,她怕教训错人,于是说:“有手机没,偷偷带到学校,拍照片发我手机上。”

两个小时,司芃做了披萨,炸了鸡翅、薯条和虾卷,一个提拉米苏小蛋糕,一份芒果冰沙。陈雨菲喜不自禁地搓手,捏了一块热乎乎的披萨就往嘴里塞,烫也要吃,还说:“做得真好吃。”

司芃想起去年过圣诞节留了些彩灯装饰。这两天店里也乱,她到处找,竟给找出来,挂在窗玻璃上。熄了大灯。窗外即将入夜的世界,即刻就明亮了。

蛋糕端去靠窗的桌上,司芃招呼陈雨菲过去:“没有蜡烛,就这样许个愿得了。”

陈雨菲走过来问:“我妈病好后,会不会把我从奶奶那儿接走?他们说不可能,她也要去坐牢。”

司芃静静看着窗外:“我不知道。”

“要是,我奶奶也不想养我,我是不是就得去福利院,做个孤儿。”

司芃望回来,看陈雨菲。很多大人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都懂,还得佯装不懂。

“你不用担心,她会养你,就是你不要老惹她生气。气死她了,对你也不是件好事。”她切开蛋糕,白碟里装一块递过去:“尝一尝,好吃吗?”

陈雨菲大口大口地啃:“好吃,比我妈买的那种要好几百的都好吃。”她又好奇:“司芃阿姨,为什么你不给我买,非要给我做呢。做多麻烦。便宜点的生日蛋糕,我也去同学家吃过,他们告诉我,一百块钱都不要。”

“自己会做不好吗?蛋糕店关门也不怕,喜欢的款式被人订走也不怕,没那么多钱也不用怕。自己做给自己吃,营养又卫生。以后不管出多大的事,走到哪儿,都能把自己照顾好。”

陈雨菲听得一愣一愣的,低头吃蛋糕,吃几口,咧开嘴巴哭起来,先是抽泣,一哼一哼的,然后就嚎啕大哭,边吃边哭。

世故蛮横的孩子也是早熟的孩子,养一身坚硬的盔甲来保护自己。

司芃递纸巾过去,也不劝她歇歇。

在这样放肆的哭声里,她似乎也被感染了。

朝对面的小楼望去,那些养在盆里的花儿,已和黑夜融为一体;玉兰树无言地立着,夜里还能瞧出枝叶的形状;米白色的窗帘,静静垂着,客厅的灯开了,透过窗帘,只给外间留下淡淡的橘黄色光晕。

小楼外面,没有一辆车一个人。

周日上午,况哲找人来咖啡店搬设备,司芃过去开门。孙莹莹也来了,见她手腕上裹圈纱布,吓一跳:“这怎么啦?”

司芃递给她看:“没事,觉得那个纹身碍眼,就洗了。今天不是要搬东西?怕撞到,绑圈纱布。”

“哟。”孙莹莹靠近来看,纱布裹得松散,她能看见下面一圈细细的水泡:“纹时受一回罪,去时得受好几回罪。打的激光?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知道。”

“为帅哥去洗的?”

“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司芃低了头。那次在“暮色”遇见凯文,她一直担心他会来找。

孙莹莹看看店内,问她:“卖了多少钱?”

“六万五。”

“其他东西,能不能卖个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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