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他在下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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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夜色下。

夜璃带着她身后的人如夜枭般在险峻的山峰间起落盘横,很快,她们的身影便消失在迷雾一般的夜色中。

四面很暗,风呼啸入耳,带着沁人心骨的凉的,吹在身上,好似拿刀剔骨头般。

并不像寻常的设伏,屏息凝神,人人形同僵尸,只等猎物出现,然后奋起屠杀。相反,这些人姿态慵懒的半靠在山壁上,虽然目光警觉的盯着山下长长一条仅容一人穿行的小道,但嘴里的话却是说个不停。

“等了这么久,你们说到底会不会来啊?”

“怎么不会来?派出去的探子,不是说人已经追过来了吗?”

“是啊,都打起精神,上面可是有话了,不论死活,把人给灭了,回头每人黄金百两!”

声音在空洞的山腹间回响,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都安静点!”

头顶响起一声略显凌厉的喝斥声。

一瞬间,原本热闹的山洞便静了下来。

喝斥完下面的人,为首的灰衣人神色恭敬的上前对楚唯一行了一礼后,问道:“楚护卫,探子说人已经入了山,但这都小半个时辰了,却不见人来,你说会不会是绕路走了?”

楚惟一峡长的眸微微的眯了眯。

稍倾,摇头道:“不会的。”

“那……”

灰衣人犹疑的看向楚惟一,似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到得这时还没来?

为什么没来?

楚惟一目光微微一抬,透过头顶隐约峡窄的缝隙,对上了隐约一线的天光。

多年筹谋,原以为胜券在握,可谁知,天不助他,半路会杀出个容锦来。

想起容锦,楚惟一眉目间的郁色愈浓。

李欢对容锦的用情,他自是看在眼里,只可惜,地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容锦能为己所用……楚惟一目光微疑,目光朝身侧一身黑衣的男子看去。

若是容锦在,一眼便能认出,这一身黑衣的男子,便是当日在在云釉庄子里带人设伏她的男子。

对上楚惟一的目光,男子上前一步,恭身行礼,“主上。”

“你带人去看看。”楚惟一说道。

“是,主上。”

男子应喏一声,转身便欲招呼等候在一侧的手下,但就在他转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处似是看到头顶三尺之处昏黄的灯火下,有淡淡的白烟飘过。他不由便凝了目光,只眼前却只见被夜风吹的摇曳金黄火焰。

不疑有他,男子比了个手势,纵身自崖壁跃下,随着他的一跃而下,更多的黑衣人自藏身的地方跃了下来。

“楚护卫,”灰衣人疑惑的抬头看向楚惟一,轻声说道:“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楚惟一朝灰衣人看去。

灰衣人顿了一顿,轻声说道:“若是对方学着我们埋伏在入口处……”

“他若是连这点杀机都不能避过,那我留他何用?”楚惟一冷声问道。

灰衣人顿时哑然,稍倾,默了一默,施礼退了下去。

留下楚惟一看着那一队人如一条黑蛇般蜿蜒走出了峡谷。

似乎等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

寂静中一声惨呼突然就响砌山宇。

“啊……”

楚惟一身子一动,人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跃出。

但就在这时,头顶忽然就响起阴恻恻的一声“动手”,而随着这一声,高约数丈只隐约露一线天光的山顶忽然就出现了十几抹身影,那些身影轻盈如鬼魅,几个起起落落间,便到了眼前。

离峡谷口只差一半一丈距离的楚惟一在听到头顶“嗖、嗖”之声,身形一僵,脚尖在山壁间轻点,便要纵身而起,但便在他拔身而起的刹那,胸腹间却霍然一沉,下一瞬,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砰然一声,直直往下坠去!

楚惟一暗道一声不好,探手便去摸腰间的用来发射信号的烟花,但便在他手伸出的刹那,一道凌厉的寒气突然就从头顶直直劈了下来。

也算是他反应及时,他放弃放烟花的打算,手一缩,双掌在地上轻轻一拍,急急往后退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夜璃手中泛着碧色的剑尖在山石上一点,一声轻喝鬼魅般提剑追了上去。

而在夜璃与楚惟一交上手的同时,另一场厮杀也正式上演。

若论单打独斗,凤卫未必便是李欢请来的那些灰衣人的对手,然,因着夜璃施毒在前,加之你来我往之间,越发使得气吸加重,血液加速流通。起始灰衣人还略占上风,但打着打着,便渐渐的弱了下风。

很快,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扑哧,扑哧”之声此起彼伏响起,一场有预谋的伏杀,最终便演变成了另一方单方面的屠杀!

当峡谷如人间炼狱之时,峡谷外,兰心擦了把脸上已经变冷的血迹,抬脚踢了踢,被她和云珠放倒的那一队黑衣人,眼见个个都是一刀毙命,这才转身抱起摆放在一侧的木头笼子,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燕离。

燕离扫了眼地上那几具尸体之后,目光落在朝他看来的兰心和云珠身上,默了一默,问道:“刚才那几招都记下了?”

“记下了,公子。”兰心和云珠齐齐说道。

燕离微微颌首,稍倾,拾脚朝峡谷走了进去。

兰心和云珠连忙跟了上前。

才刚要进入峡谷,柳念夏和杏雨等人已经迎了出来。

“燕公子。”

柳念夏上前向燕离行礼。

燕离目光一扫,轻声问道:“夜璃呢?”

“回少主,队长追楚惟一去了!”有凤卫上前回道。

燕离点头,对肃立身前的凤卫和柳念夏等人说道:“过了这道峡谷,里面是星罗棋布大小不一的山洞,一时半会儿肯定不找到容姑娘藏身的山洞,你们安排好警戒的人,余下的人原地休息,接下来,怕是还有恶战。”

“是,少主!”

柳念夏和杏雨几人随同凤卫一起退了下去,找了处合适的地方,原地休整。

“杏雨姐姐,杏花姐姐流血了。”

眼尖的兰心指着杏花渗着血水的胳膊对杏雨说道。

杏雨一听妹妹受了伤,眉头一蹙,几步就抢到了杏花跟前,一把攥住了杏花的胳膊,眼见半截袖子都被血水染透了,喉咙不由便一痛,瞪了杏花喝道:“受伤了,怎么不说?”

杏花垂了眼,一声不响。

杏雨见她这副样子,气极之下便要扬手打她,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拦住了她。

“好了,”柳念夏挡了杏雨的手,转身,一边检查着杏花的胳膊,一边轻声说道:“姑娘出事了,你怪杏花。却不知道,她心里怕是比谁都自责,你是她姐姐,不说哄着她,安慰她,还一路都不理她,连你都不肯原谅她,她又怎么愿意原谅自已。当然,就不把自已当回事了!”

杏雨听得鼻子一酸,眼泪当场便掉了下来,她胡乱的擦了把脸,抬头深吸了口气,哽着嗓子说道:“我跟她说过多少回了,让她改改这性子,她但凡能听我一句,又哪来今天这样的祸事?好在是姑娘宽厚,燕公子仁慈,不然就这样的弥天大祸,杀她一百次都不够!她有个好歹,我到时怎么跟爹和娘交待!”

一直抿唇不语的杏花,“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抱着杏雨的腿,哭道:“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我听你的话,我改,我一定改……”

“你现在说改有什么用!”杏雨抬手本要往杏花身上打去,可是看到杏花背脊处被利刃划开的衣衫时,却是心头一紧,一把扶住她,手惊慌失措的往她背上摸去,哆嗦着问道:“你还有哪受伤了?你说啊!”

杏花摇头,“没有,本来是伤到后背的,被我躲过了,就伤到胳膊了!”

杏雨听说她没事,才提起的心便松了下来,有心想推开她,可是对上杏花眼泪汪汪满目伤心懊悔的眸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一边掀了袍角撕身上的小衣,准备替她包扎,一边轻声说道:“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也没脸替你向燕公子求情,姑娘若是没事,便罢,若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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