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求生不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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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现在怎么办?”蓝楹看向容锦。

没等容锦开口,琳琅已经大声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拿着这封信进宫,告诉皇后娘娘,有人存心要她儿子的命,拿出点六宫之主的威风来,灭了那些魑魅魍魉。”

蓝楹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琳琅一眼,魑魅魍魉?我还牛鬼蛇神呢!

“先回府吧。”容锦默了一默,轻声说道:“我想问问外祖母的意思。”

“老夫人能有什么意思?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长兴候只要抱着她的脚哭几声娘,她肯定妥妥的就蔫了!”琳琅抢了说道:“姑娘,别犹豫了,进宫吧!”

“你听姑娘把话说完。”蓝楹瞪了琳琅,“别姑娘一句还没说完,你就噼里啪啦放炮仗似的。”

琳琅一脸的不服气,她说错了吗?她没说错好吧!

可是,没说错又能怎么办?师父发话,做徒弟的除了听,还能怎么样?

容锦笑了笑,抬手戳了戳末琅气鼓鼓的小脸,轻声说道:“琳琅,进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我问你,到时云釉一句,她就是不喜欢我娘,就是想她死,把所有的罪名都给揽到她自已身上了,我们怎么办?”

琳琅眨眼,“姑娘,有句话不是叫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吗?我就不信,皇后娘娘她……”

“皇后娘娘她有一万种叫云釉生不如死的法子,可是……”容锦翘了翘唇角,淡淡的道:“难道我的目的只是要让她死吗?”不待琳琅开口,她接了说道:“如果,仅仅是那样的话,我何不按你说的,一包毒药毒得她亲爹亲娘都认不出她来?”

琳琅狐疑的道:“姑娘的意思是?”

“你刚才没听到吗?”容锦垂眸,脸上绽起一抹冷笑,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说道:“袁氏说云釉是宫里出来的,她之前的主子是先帝的淑妃,现在的淑太妃。我在想,我娘当年失贞的事,淑太妃又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当年的事,我娘虽是从未提起,但木兰却曾经说过,太后娘娘她是很喜欢我娘的,对她和辰王的事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而王云桐和容芳菲要在太后和辰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设计隐害我娘,并且还得手了。你说,光凭她们能吗?”

“姑娘,你莫不是怀疑,淑太妃也参与了此事?”琳琅问道。

容锦点头,“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王云桐手段了得,再加上容芳菲里应外合,才会让她们得手,但就在刚才,听了袁氏的话后,我觉得事情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顿了顿,轻声道:“还有那个玷污了我娘的人,到底是谁?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他一藏就是十三年?还是说他早已经被灭口了?”

琳琅不由便瞪大了眼,好半天,喃喃道:“姑娘,你莫不是还要把那个便宜爹找出来?那要是他被灭口了,那你是不是还要替他报仇?”

“我呸!”容锦没好气的啐道:“凭他也配?我替他报仇?我不把他挖出来鞭尸都算是我看在人死如灯灭的份上了!我还替他报仇……”

“那……”琳琅嘿嘿笑了,说道:“那要是他没死呢?要是他是有苦衷的呢?你原不原谅他?怎么说,也幸亏有了他,才有了你是不是?”

容锦抬手便在凑到跟前一脸嘻笑没个正经的琳琅脑门子上,狠狠的给弹了弹。

“哎!”琳琅躲闪不及,愣是就让她给弹着了,当即捂了脑袋哇哇喊了起来,“姑娘,我可算是你半个师父,你这样可是欺师灭祖!”

一边原本呵呵笑着的蓝楹,耳听得她越说越不像话,干脆抬手便把她给扣住了,对着琳琅红了脑子门“啪啪”又是几记。

“师父,师父我错了,师父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吧!”琳琅连连求饶。

容锦坐在一边,笑得就差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蓝楹松了手,琳琅躲一边揉着自已就快被摧残的麻木的额头,马车这时候,也已经停在了长兴候府门外。

“姑娘,我们到家了。”

车夫在外面轻声说道。

蓝楹率先下了车,然后转身探手来扶容锦,琳琅则是最后一个下车。

一行人,才刚进角门,后面袁氏的马车便也紧接着到了。

琳琅撩了眼身后脸色惨白,恍恍惚惚的就好似三魂失了二魂半的袁氏,对容锦说道:“姑娘,你说,这人会不会再出尔反尔?”

其实照她的意思,就该给袁氏喂点药,让她没胆子再玩花样。

容锦回头看了看被芸芷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她身后的袁氏,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冷道:“信在我们手里,她就算是想出尔反尔也没机会了。”

“那她会不会,干脆来个死无对证啊?”琳琅不无担忧的说道。

“不会!”容锦断然道:“就是为着容思荞,她也一定会好好惜命的。”

这时,走在身后的袁氏,忽的就提了步子急急的追上前。

“容锦!”

容锦转身,看向脸白如纸喘着气站在她跟前的袁氏,淡淡道:“你有事?”

“容锦,”袁氏一脸哀求,目光隐含期望的看着容锦,哆了嘴唇说道:“容锦,你可不可以向皇后娘娘求个情,取消了荞儿的这桩婚事?”

容锦“噗嗤”一声就笑了,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袁氏后,说道:“大夫人,你太高看我了!我若是能让皇后娘娘取消容思荞的婚事,我何不干脆求了皇后娘娘,让她把容芳菲和云釉都给斩了,将她们的所作所为诏告天下,何必还要处心积虑的从你这下手呢?”

“可是……”袁氏白了脸,眼底的生气似是被放干的湖水,瞬间失去了盎然的生机,她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轻声道:“她,她们不会善待荞儿的。”

容锦笑了笑,转身,朝袁氏走去。

袁氏怔怔的看着朝她走近的容锦,眼见容锦越来越近,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她不由自主的便退了一步。

“你放心,”容锦在与袁氏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翘了唇角,淡淡道:“我保证容芳菲她没有伤害大小姐的机会。”

袁氏嘴唇微翕,想要说点什么,容锦却是一笑之后,转身便走。

被晾在原地的袁氏看着容锦那说不出干脆洒脱的身影,良久无语,直至身后的芸芷轻声说道,“夫人,我们回去吧,大小姐该担心了。”

袁氏霍然抬头朝芸芷看去,那样直直的目光吓得芸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夫,夫人……”

“回去吧。”

袁氏说着便转身往扶澜院走。

而不远处,琳琅却是压了声音问容锦。

“姑娘,你真打算放过容思荞?”

容锦笑了笑,淡淡道:“当然,我就算跟她有仇有怨的,到了如今这地步,也差不多了!”

“可是……”

琳琅还要再说,走在一边的蓝楹拿胳膊肘拐了拐她,轻声道:“你个笨蛋,她嫁进王家后,有的是人收拾她,哪里还用得着姑娘动手!”

“可是,姑娘刚才不是说,不会给容芳菲动手的机会吗?”琳琅一脸冤枉的说道。

蓝楹摇头,“瞧着你也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尽问傻话?容芳菲没机会,那别人呢?王箴因为她成了废人,能放过她?就算是王箴能放过她,王苏呢?堂堂的国公爷成了清平候,他得有多大的心,才能日日夜夜的仇人近在眼前,却无动于衷?”

琳琅顿时恍然大悟的点头,她就说嘛,姑娘可不是那菩萨心肠的人。瞧,还真就被她猜对了!

“表小姐回来了。”

容锦还在月洞门外,便看到一抹身影自门里走了出来,远远的便对她福礼。

“翡翠?”容锦一怔之后,笑了上前,轻声道:“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了?怎的不进屋等呢?”

翡翠笑着在容锦跟前站定,“奴婢来了有一会儿了,原是不打算等了,不想正准备走,姑娘就回来了。”

容锦便笑了道:“你来有事?”

“是老夫人使了奴婢来请姑娘的。”翡翠说道。

“外祖母?”容锦不由便打起精神,吴氏不是有事,很少会让人来找她,现在翡翠不但来了,还等了这许久,看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一念至此,当即便道:“那走吧,我正好也有事找祖母。”

翡翠笑了点头,示意容锦先走。

约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吴氏的主屋,远远的小丫鬟看见了,一边对容锦行礼,一边回头对屋里道:“玳瑁姐姐,表小姐来了。”

小丫鬟话声一落,玳瑁已经打了帘子出来,站在庑廊下,笑了道:“表小姐可来了,老夫人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奴婢才打算使个小丫鬟过去看看呢!”

说着,亲自打起了帘子,请了容锦进去。

屋子里,吴氏得了小丫鬟的话,正抬头朝外张望,一眼对上笑盈盈的容锦,连忙招手道:“怎的,现在才来,让祖母一番好等!”

“噢,我今天出门逛了一逛,跟翡翠走岔了。”容锦笑了上前,在吴氏身边坐下,轻声道:“祖母找我这般急,可是有事?”

吴氏点头,抬头示意玳瑁将屋里的人都带出去。

容锦不由便朝身后的蓝楹和琳琅看去,正欲叫她们也回避时,吴氏却是开口说道:“让她们留下吧,这事,怕是还得麻烦她二人!”

容锦不由便愕了愕,蓝楹和琳琅的身份,吴氏是知道的,知道却这样说,那就是说这事怕是不简单!

“祖母,出什么事了?”容锦拧了眉头看向吴氏。

吴氏眼见屋子里除了容锦三人,已无外人,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沉,握着容锦的手也跟着紧了紧,开口说道:“我得了消息,云釉今天未时三刻出了府,原本只是带了她身边的一个管事婆子两个大丫鬟,但回来时身边却多了个相貌清秀的媳妇子。”

容锦听了吴氏的话,不由便回头朝琳琅看去。

她是未时一刻出的门,云釉未时三刻出的门,便是前后脚的事,云釉出去见了谁?带回来的那个媳妇子会不会是逃走的瑛姑?

琳琅对上容锦的目光,当即便道:“姑娘,我去打探下?”

容锦点头,“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琳琅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吴氏待容锦走了出去,她抬头看向容锦,轻声问道:“锦儿,你今天不是也出门了,可遇上什么稀奇事没,说来给外祖母听听,解解闷。”

容锦看着眼前慈善和睦的吴氏,不由便暗暗的叹了口气,忖道:外祖母还当她是小孩子在家呆不住,出去玩的。也不知道,回头她把事情说了,老人家挡不挡得住!

“到真是遇上了件稀奇事。”容锦笑着说道。

吴氏便笑了道:“什么稀奇事,说出来,让外祖母也跟着长长见识吧。”

“祖母,你之前问过我,我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容锦说道。

吴氏闻言,脸上的笑便敛了下来,她目光清亮的看着容锦,“锦儿,你想说什么?”

容锦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握住吴氏的手,轻声道:“我今天,找到杀害我娘的真正的凶手了!”

“是谁?”吴氏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容锦的手,脸上的皱纹因为情绪的激动,不由自主的颤动了起来,“告诉外祖母,是谁?我要活扒了她!”

“祖母,您坐下,听我慢慢说。”容锦起身,将面色涨红如紫的吴氏扶着坐了下来,端了一侧茶几上的茶,轻声劝道:“您这样,我怎么赶把实情告诉您呢?万一把自已急出个好歹来,我怎么向娘交待?”

“我没事,”吴氏接过容锦手里的茶,啜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锦儿,你说吧,祖母能挺住。”

容锦点点头,自怀里拿出袁氏交出来的那封信,递到吴氏手里,“祖母,您自已看吧。”

吴氏接过信,一目十行匆匆看过,看到最后“啪”一声,将那信拍在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云釉这个贱人,我饶不了她!”

话落,起身便要往走。

“祖母!”容锦一把拉住了吴氏。

“锦儿,你别拦着我,我要替你娘报仇,我要把这个贱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吴氏嘶声道。

“祖母,您先稍安勿燥,听我把话说完,回头您要怎么做,我决不拦您!”容锦说道。

吴氏身子一顿,朝容锦看去。

容锦迎上吴氏的目光,轻声说道:“祖母,杀云釉容易,可是云釉一死,我娘这一辈子的污名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吴氏脸上神色一僵,嗫嚅着唇,想要说什么,但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容芳华当年的冤屈就像是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一直沉沉的压在她心上,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替她洗涮冤屈,可是直到容芳华死,她除了日夜咒诅那些当年害她的人,不得好死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锦儿回来了以后,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越国公府成了清平候府,王箴被杖责成了废人,这比割容芳菲自已身上的肉还要让她痛苦万倍!

现在,锦儿告诉她,杀云釉如容易,但华儿这一辈子就再难洗清当年的污名!人生一世,什么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能留下的也就是一个名声!她的华儿,不应该至死都担着那样一个污名!

吴氏缓缓的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桌上那字迹娟秀的信纸上,她伸手颤颤巍巍的将那封信再次抓在手里。

“锦儿,你打算怎么做?”

容锦扯了扯嘴角,目光同样落在吴氏手里的信上,她没有回答吴氏的话,而是突然问道:“祖母,云釉从前是服侍淑太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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