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打击(1 / 2)
且说淑太妃那里,从普济庵出来后,隔日递了帖子去永福宫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仔细听了淑太妃说的究竟,慢慢捻着佛珠,沉默了好一会,看着淑太妃道,
“你的意思是要怎么样?”
淑太妃微微欠身,带着点小心,慎重的道,“妾身的意思,这件事情不能由着灏儿的意思来。”
“也不能传出去,传出去,灏儿的名声怎么办?他一向自律,醉心书画。
从前也是妾身没注意,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妾身觉得,是不是该给灏儿安排几个称心的丫头侍候起居?
等到他身边有人侍候,也许对那位姑娘的心就淡了。
灏儿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看哪个姑娘,一眼过去就能看中,可这样的看中,来得快,去的也快,身边要是有了更美貌称心的,也就随手丢开了。
还有,还想请娘娘给灏儿早点定下一门亲事……”
淑太妃一边说,一边想,又继续说了一句道,“那个姑娘名声实在是不太好,妾身都不愿意说出来污了娘娘的耳朵,说起来,为什么灏儿忽然迷了心窍,大约还是那姑娘的问题……”
淑太妃垂下眼眸,掩住眼眸中的阴狠,道,“这事,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放任不管啊。”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看着淑太妃,微微有些失望,江氏没了之后,她曾想着让淑妃几个侍候太上皇,可没想到他一个也没带在身边,而是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
以前她觉得淑妃人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可儿子的眼光到底还是比她好。
也是,江氏选出来的女子,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面色沉静,盯着淑妃道,“你没和我说姑娘是哪家的,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
“可有一点,我和你说过很多回了,你竟一丝也没放到心里去。
太上皇让你跟着淮安王出宫去住,那是他仁义,不想你在宫里寂寞到老,是为你好。
可你倒好?竟然摆起了老封君的谱了?
灏儿不是说过了,是他看上那个姑娘,人姑娘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你儿子的话都不相信了?
你把灏儿当什么了?他不是个吃奶的孩子,他已经长大了。
还有,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让你去外头住,你就真的以为你就能做灏儿的主了?
你问过太上皇的意思了吗?你今天做了灏儿的主,明日是不是要做太上皇的主?后日要做哀家的主?”
“妾身不敢,求娘娘恕罪。”淑太妃没想到太皇太后发这样大的火,她被太皇太后最后一句话给吓的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连声不敢。
她拿着帕子擦泪,“妾身是一想到,好好的孩子,看上一个守过望门寡的姑娘,这颗心就替灏儿揪的难受……”
太皇太后喘了几口粗气,示意她起来,
“不敢?你已经敢了,回去想想哀家的话,灏儿那个孩子,虽然说是你带大的,可一点都不像你,这很好,以后,他的事情,你少管,好好的在后院做你的老封君,也少出门去。”
“还轮不到你做主!”
“是。”淑太妃被太皇太后骂的后背一层接一层的冷汗,只是缩在袖子里的手,那是攥的紧紧的,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
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淑太妃,本以为这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到底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灏儿,到底是龙子凤孙,是天家血脉,虽然是你生的,但他的身份比你高。
这点,你不懂吗?我看你是年纪越长,越活回去了,还是你的野心也膨胀了?”
“你下去吧,好好想想清楚,什么你该做,什么你不该做。”
“你说替灏儿难受,可灏儿让你替他了吗?你也替不了他,你难受不过是你不忿而已,不是灏儿难受。
不要用你的喜好替别人做主,哪怕是你的亲生骨肉,灏儿到了能为自己,也该为自己负责的年纪,也有了能为,该为自己做主的权利。”
“守过望门寡怎么了?那不是说明人姑娘守一吗?灏儿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强求?
为孩子好,不是让孩子按照你的喜好过日子,怎么才算好?
孩子喜欢,开心就算好,不要去逼迫他,我言尽于此。
如果你还是心里难受,就和其他的那些妃子一样,再嫁,归家都可以。”
“是。”淑太妃开始是惊惶,这会是真正的如遭五雷轰顶,太皇太后这雷霆大火,让她承受不住。
她不想再嫁,也不想归家。
她急忙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边上的宫人要过来搀扶,她都不敢要,自己艰难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垂手告退出去。
……
姜璇从普济庵回去后,该干啥还干啥,只专心等监视许氏的那两个婆子报来消息。
过了冬至,就进入年关,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
她除了去过两次崔家后,哪里也没去,一是因为冷,二也是怕碰到不该碰的人。
比如说那什么莫名其妙的淮安王。
那次他能在碎玉轩拦住自己,定然是派人跟着自己的,否则,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不过,她没出门,也还是不寂寞的,因为陈娇时常会过来找她。
用陈娇的话就是,姜璇这里比较自在,因为陈夫人在家里会押着她做女红针线,算账管家。
这天一大早,姜璇才用过早饭,陈娇又来了。
一进到屋子,陈娇脱了外头的斗篷,抖抖脚,就摊到了炕上。
“还是你这里自在,要不是我娘不让,我都想住在你这里不回家。”
姜璇闻言,笑了起来,她在广阳府还有两个玩的好的姑娘,到了京城,真是一个都没有,没想到通过崔英,竟然和陈娇也成了好朋友。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两人说着说着,竟然说到普济庵的上头去了。
“那个普济庵的斋饭忽然窜出来,把我娘的一个嫁妆铺子的生意都给抢没了。”陈娇坐在炕沿上,跺了跺脚。
姜璇顿了一下,笑嘻嘻的问,“你这样伤心,是不是夫人要把这家铺子给你做嫁妆啊?“
她冲陈娇挤挤眼。
陈娇也不矫情,坦然道,“是啊,是一家专门做素斋的铺子,很多的老太太喜欢吃,做了直接送到各家的宅子里去的。
这段时间,因为普济庵,生意越来越差了,那些太太们去了普济庵后,就不吃外头的素斋了。
我娘这家铺子也就难维持下去了,我娘在想要不要改做别的营生呢。”
“也不知道那些尼姑用的什么独家秘方,虽然好吃,可也不能让人就不吃别家的啊。”陈娇有点匪夷所思。
姜璇道,“你没和你娘去过普济庵?上次我和崔伯母去了,味道不错,确实是让人吃过一回还想吃第二回呢。”
陈娇捶了捶边上的迎枕,“去过,也吃过,要是知道有什么秘方就好了。”
“这很难吧?”姜璇不确定的道。
“你说要是能把普济庵的斋饭拿出来一点,给懂行的人吃,会不会知道里头放了什么配料?”陈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璇。
姜璇摇摇头,“你不是去过吗?上次我和崔伯母去,用饭的时候,房间四角可都站着尼姑,说是在边上听使唤,实际上,我看更像是监视客人不得往外带东西,有一个客人想带回家给家人吃,那边上的尼姑就上前阻止了。”
“毕竟配方这种东西都是独门秘方,人人都知道了,普济庵也没那么香火旺盛了吧。”
陈娇“哎”了一声,趴在大枕上,“你说,要有什么方法能把素斋偷出来就好了。”
姜璇忽然觉得抓着了什么重点,她和林先生去夜探,那是入夜,什么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或许,偷,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应该怎么偷呢?
姜璇暂时想不出,想着改日去林先生那里,和他探讨一下有什么好办法……
姜璇和陈娇说普济庵的事情,又说道各家女眷的事情。
“你从前不在京城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些贵妇圈里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呢。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陈娇神神秘秘的说道。
“怎么奇怪?”姜璇被她弄得调起了兴趣。
“好几家夫人太太都不爱出来参加宴请了,我娘曾经悄悄的观察过几回好热闹的那几个,后来竟然有好几次大点的宴会都没见到她们。”
“就好比上次肃王府的宴会,肃王府啊,皇后娘家的宴请,谁不想去?可有好几个妇人就没去。”
“更奇怪的是,还有好几个大人都把自家太太给休了,只不过原因各异,行事也低调,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只要不闹出什么可以让人谈资的,基本上也没什么人去注意。
大人休妻是我爹说的。”
“还有,我亲戚家的一个太太,竟然发疯了,拿着剪子把贴身的丫鬟给刺死了,听说时而发疯,又哭又喊的,总说有人要害她……
发疯的时候,是六亲不认,样子很可怕,可等到发疯过了之后,又好了……这样的病也不敢叫太医医治,都怕被传扬出去,于是就那样关着了……”
陈娇很是唏嘘,一个大家女眷被关,是很惨的事情。
姜璇听了心一跳,这样的事情是巧合吗?觉得不太像啊。
确实是很奇怪的事情啊。
那边,常远面色凝重的在和林翊禀报同一件事情。
“爷,普济庵是个女庵,不接待男客,头一次,小的让女暗探拿了肃王府的名刺进去,并没有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她注意到那里面的斋饭不仅仅有独特的配方,而且还有点异常,想要偷偷的带一点出来,被尼姑发现了,怎么也不让她带。
后来她又想偷偷的潜入到厨房,没想到厨房那里竟然机关重重,很难靠近。于是她才作罢。”
林翊蹙着眉头,果然是有问题,阿璇想的没错。
只听常远继续说道,“女暗探出来后,小的让暗卫营里一个轻功最好的,偷偷的潜入进去,偷了一点点斋出来。
然后小的找了宫里的一位御厨品尝,竟然尝出里头暗藏玄机。
原来那普济庵的素斋里头,放了一味调料,吃了能让人上瘾,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女眷吃了还会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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