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这波试探有点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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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夹雪的势头也跟着这场闹剧的收尾变小了些,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雪化了一些,冻了一些,路中央扫的再干净,也难免黑乎乎亮晶晶地积了一些在路旁夹角里。

明明是新尘覆路,却好似积年的旧灰顽垢一样使人头疼。

阮绫就坐在窗里边,看着外面被鹅毛雨夹雪打得焉了吧唧的青草地发呆。

自从她铲了铃兰,院子里就没有种过任何花了。原先是棕黑的土壤坑坑洼洼翻在面上,宫里人觉得不好看,又看她不想种新花,就建议她种上一批草,阮绫同意了。于是那一片坑洼洼就变成了平整的草地。雨水打在草叶上,又顺着叶子落进棕黑的泥地里。

这样一幅静谧的雨落草叶图景,她看了许久,到底有多久,阮绫也记不清了。

……阮绫脸色愈发白。

时怀池以为她病了,摇了摇她肩膀,把阮绫摇回神,问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阮绫恍恍惚惚地,无神的目光盯着地板,喃喃回时怀池:“……邵曜。”

时怀池按着她肩膀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一下,他原本有些忧心的目光,现在变得有点揪心,时怀池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想他做什么?”

阮绫也没有去看时怀池变化了的面色,仍旧盯着地板,神思不属,魂灵漂移,“想他那时是不是其实还喜欢我。”

“……他是苏妃的。”时怀池也顺着阮绫的目光看了看地面,除了青白的砖,别的什么也没有。他又跟阮绫重复了一遍,“他是苏妃的。”

他是苏妃的。

阮绫终于回过了魂,她眼前淅沥沥的雨色变成了青白青白的地砖,就连地砖上的万福纹都清晰可见。

这句话又提醒了阮绫。

是了,她想。

纵然邵曜头一年有些反复,那大抵是他以为自己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做做样子,想哄自己。后来发现自己实在哄不回去,不就专心致志喜欢苏榴去了?

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

阮绫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真是想多了,似苏榴这种邪法,似乎管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怎么可能一直用呢?

阮绫摇摇头,想来想去,自家里回去再要求把苏榴除名也是不可能了。惟今之计,还得去找林景。

她就转头跟时怀池说:“我要去找林景。”

时怀池面色微变,想也不想就回她:“不行。”

苏榴心知自己只能依靠阮家才能去参加选秀,当下也不再舍不得了,立刻在心里问:“系统,这个新手礼包怎么换?”

说起这个来,00213就来劲了,它立刻解释道:“新手包特别优惠,宿主可以选择一个人选取少量好感进行置换。不过被置换的人好感会永久消失。”

“这还能算新手优待吗?能不能再给我优惠一点?”苏榴讨价还价的本能立刻出来了。

“这当然算是新手优待了,这个好感清零技能可是神技之一!等宿主过了新手期,没有大量积分点,根本无法使用。置换和积分点的使用都是因为能量守恒定律的存在,这是宇宙间不可动摇的法则,不是我想给宿主优惠,就能给宿主优惠的。”

00213侃侃而谈,不过心里也有点虚,正常情况下,这个新手优惠包不需要拿其他人的好感置换,可以使用它自身的能量给予宿主优惠。不过现在它没有能量了,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这个备用续航方案了。

“那我能选谁置换?”

“所有十尺内正好感的人都可以。”00213机智又贴心地给苏榴列出名单,“现在离宿主最近的几个人,阮喻好感50点,时怀池好感10点,二丫好感20点,宿主需要10点好感来置换一个时辰阮绫的负无限。”

苏榴心道:阮喻的好感不能减,丫鬟只有20点好感,再减就要对自己不忠了,也不能减,那就只能减未来丞相的了,将来若有需要,再想办法涨回来就是。不过自己与丞相素未谋面,丞相居然能对自己有好感,苏榴心中十分意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只盯着一杯茶水发呆的时丞相。

虽然选取时丞相对她的10点好感,换阮绫一个时辰。这种有去无回的置换让苏榴想起自己上辈子拆东墙补西墙的悲惨境地来,拆掉的东墙总是永远拆掉了,西墙却也晃悠悠的随时能再塌下来……

苏榴打了个冷战,这辈子不能再过这种日子了!

一想到这,苏榴就咬咬牙,跟系统兑换来了这个好感清零新手包!“我准备好了,你用吧。”晋江系统00213答应了一声。一时万籁俱寂,天地间只有碧澄的蓝天,飘忽的白云,贴在树上尚未撕下的囍字,和秋天里枫红的落叶。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系统就已经对苏榴说道:“好了,宿主,你快趁这一个时辰把名额保留下来吧。”

苏榴什么也没看到,心中颇为迟疑,“真的好了?你做了什么?”

“真的好了。宿主,我已经对阮绫施加了为期一个时辰的好感清零术,你快一点,别拖拖拉拉的,耽误了终身大事。”

好感清零术,其实在系统所在世界来说,本质上就是一种心灵催眠术,只不过新手催眠低级一些,又几率被被施术者察觉,中级不易察觉,但也有时间限制,高级催眠术最厉害,是真正的神技,一经催眠,终身不逆。不过越逆天的技能,要付出的能量和代价就越多,几乎没有宿主能兑换到这个神技就是了。

苏榴虽然不知道阮绫是如何劝服阮喻取消了自己的名额,但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阮绫说的话,得让她自己吞回去,她才有可能保得住这个名额。

念及此,苏榴便上前几步来,也不问究底,只是委屈地红了眼眶,“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将来我若是能入主后宫,必当竭尽全力回报,若有半点虚言,定遭天打雷劈。”说着话,便盈盈幽幽的目光落到了阮绫面上。

阮绫坐在微风之中,秋风将她的刘海发鬓弯弯吹起,偏了一缕在她面颊上,平添几许俏皮里的飘逸。但人不可貌相,阮绫心里正想着如何一锤定音,彻底把苏榴的路给堵死。

只是听了这番话,她不知为何,忽然心中产生了一丝迟疑和迷惑。阮绫看着苏榴这尽力想要讨好自己的委屈隐忍模样,竟忍不住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苏榴这么赶尽杀绝呢?

其实仔细想想,士农工商,商户本就已是最矮人一等的末流,苏榴她又从小出身就是庶女,本就矮人两大截。时人极重出身,出身之外,男子唯有举孝廉上进,女子唯有做妾方可晋身。

若说阮绫是生来的凤凰巢里凤凰命,苏榴她就是土鸡窝里土鸡身。苏榴这个人既是这般出身,她除了自己杀进宫去,她哪里还有别的青云路可走呢?

念及此,阮绫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她就不是很想取消苏榴的名字了。

阮绫皱了皱眉,心里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对苏榴起恻隐之心,可她将苏榴又看了看,那种感觉便更强烈了。

苏榴已经又上前半步来,半屈了膝盖,这是相当谦卑的姿态了,态若丫鬟。她隐忍且又关心地说道:“今日本是姑娘回门之日,却要累得姑娘为我的事忧心,本就是我的罪过了。就算最后真的不荐我,我也没有怨言。”

你这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怨言啊。

论起辈分来,苏榴该算阮绫的小姨,现在却一口一个姑娘,可见是把自己摆到了极低微的位置。

阮绫一边腹诽,面上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听得苏榴收拾了一下心情,拿帕子隐晦地擦了擦眼角,眼眶薄红地问:“阮妹妹,你这几日可过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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