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沉眸一眼见先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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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站在梨树下的君夫人眉头已经拢起,雪白微粉的花瓣堆叠在她的肩头,欲坠似坠,如履薄冰。挥落肩头得花瓣,从容走入凉亭。举止优雅端方,步子不深不浅,直成一线。

“昨日曾遗留一题,以梨为诗,不知诸位小娘子可都有作成。”

“君夫人,清容已经写完,您请看。”陈清容缓缓起身,杏眸明亮。涂着嫣红丹寇的手指捧着雪白的宣纸上前,步履从容,显然是对着自己的诗词极为自信。

“不错,二姑娘的诗词是日益精进,然而这满地二字,二姑娘还尚需斟酌,方得其诗词之精妙。”

君夫人认真品鉴了一番,才将宣纸还递回去,口中分析点评,眉宇严厉不减风仪。

“谢,夫人。”陈清容一贯优雅含笑的唇角有一刻僵硬,显然是对君夫人的评语不甚满意。

君夫人果然一如既往的犀利,不给任何人留面子。陈清熙眼中闪过一丝轻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宣纸,心中略显惋惜。虽然她也日夜苦读,尤其父亲最喜诗词格为用心,却也没陈清容随笔摘来的有灵气。

“尚可,此一句落尽梨花日又西很有意境,以景寄情,却也无太出彩的地方,四姑娘还需多作练习。”

“五姑娘?”

“夫人,我,我这还没写完,可否稍缓片刻。”五姑娘露齿一笑,面上焦急而讨好,不待君夫人回应,抓起毛笔,就在满是字迹的纸上涂写着什么。

柳姨娘出身乡野,自然不懂得什么诗词歌赋,也不曾叮嘱过陈清露半分。五姑娘肖象其母,没有遗传到父亲半分风花雪月般的才情,所以每次吟诗斗酒五姑娘输得最惨,着实可笑的很。

陈霜晚抿唇而笑,或许这便是每次陈清露找茬,陈霜晚都能容忍的原因吧。毕竟用唇舌碾压一个本就蠢笨的人也没啥成就感。

君夫无奈摇了摇头。“晚娘子。”

“君夫人,晚儿也有?”陈霜晚愕然,怎么她也要写,她不是没上课吗?

“当然,这满园梨杏开的正美,晚娘子莫要辜负这春光。半刻钟后,与五姑娘一同交上来。”君夫人说完,自有丫鬟燃香计时。

陈霜晚无奈勾唇,看来这不写还真是不成了。眺目望去,正巧有春风吹过,那雪白的花瓣便沙沙的落下,打在屋檐,婉转飞入巷角,铺在深色的泥土上,阵阵幽香扑鼻。落花护泥,那般凄美与壮阔。

此时五姑娘已经落笔写完,见此情景,嘲笑道:“大姐还在想,那满地的落花就算被你都给数了一遍,估计也作不出像二姐这般优美动人的诗句。所以大姐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伤神伤身了呢!。”

一侧的二姑娘依旧含笑的提笔落字,动作优雅闲适。那种淡看闲庭落花般的笑意,宛若仕女图般优雅动人。

永襄侯府的大小姐,家中唯一的嫡女,对于她们这些出身低微的庶女来说,谁不嫉妒,谁不想踩上两脚。

只不过,有些人是做在明面上,口角之争。而有些人,却在温柔软语,浅笑含情时,狠狠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抢走。

“五姑娘写完了,便呈上来。”君夫人眉黛微皱,没想这五姑娘这般不懂事,她尚在此处,依然不减小女儿间的嫉妒心思。

“是,夫人。”五姑娘小脸瞬间瘪了,慢慢吞的将宣纸交了上去。

“五姑娘,可曾用心?”君夫人无言的看着满是墨迹的宣纸,乱糟糟的几行大字,字丑不说,竟完全不通其意。

五姑娘忙不迭的点头,杏眼湿漉漉的乞求的君夫人,力求让她能看到自己的用心。“用了,用了。露儿想了好久,比真金还真。”

“朽木!朽木!”君夫人无奈的抚额,朽木不可雕也。

此时陈霜晚心神一动,研墨执笔,写下那般决绝的诗句。

“罢了,去将女诫抄写三遍,不通诗词,多读女诫明理也可。”

陈清露捧着宣纸默默的走了回去,小脸泫然欲泣,紧皱巴巴的。

“夫人。”陈霜晚低着眉眼将宣纸递了过去,让一直注意她的君夫人眉头拢起。今日的晚娘子似乎格外的沉默,更细心的发现那宣纸的边角也被她捏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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