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1 / 2)
因为锅子被拿走,它们都蠕动了起来,段樱离吓得锅子差点又掉落下去,稳了稳神,见那些蛇似乎还没有攻击她的意思,于是又将那只桶拿出来,好在这只桶虽然比较重,却拿的比较顺利,她一手提锅,一手提桶,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眼看就要出门了,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颈间,那冰冰凉凉的感觉令她的心猛地揪起来,立刻明白是蛇落在身上了,头也不敢回,将锅子扔到屋外,一把抓住那冰凉的东西扔到地上去,人也紧接着滚了出来。
这下不得了,那条蛇似乎盯上了她,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一双蛇眼像钉子,直钉到人的心上。
“蛇兄莫怪,我不是故意的……”
段樱离边轻声念叨,边捡了锅子和木桶,头也不回地就跑钤。
这一气儿,跑了很久,直到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才停了下来,手臂上擦伤了一大块,她坐了起来往后看,还哪有蛇跟着,自己吓自己而已。
这一日,却比昨日的情况好多了洽。
至少有锅子,还有桶可以打水,烧了热水,三人都用热水洗了脸,虽然只是热水,但喝到肚子里,身体也暖和了。
只是身体暖和后,反而更饿了。
段樱离其实一直没怎么吃东西,这个谷中,便是野果也难寻的很,之前找来的野果子也是一棵树上就结着那么几个,看样子还很涩。她的胃饿得痛,这两个病人想必更不好过好了,好在草药是不缺的,采了草药过来替他们换过后,她又去找吃的。
这一次,却是满头包地回来了。
原来她看到一只蜂窝,想到里头的蜂蜜是很有营养的,蜂巢也可以吃。她便点了艾草把那只蜂窝捣了下来,没想到这山谷中的野峰却是凶悍得很,根本不怎么惧怕艾草,直将段樱离追得到处乱跑,最后盯得她满身满头都是包才罢休,可是自始自终,蜂巢却一直紧握在手中没有丢。
慕风这两天有时候清醒,多数时候是昏睡的,官红俏虽然看见她满头包,却是懒得问她。
好在段樱离在地宫里住了半年,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天天借卞连玉的医书看,又常亲眼看他配药什么的,于医理方面总算学到了些。
又自己采了药,回到石台之上。
将蜂巢在锅子里煨着,自己就用石头把草药磨成泥,再一点一点地抹在自己的手臂脖子和脸上。一张漂亮的脸因此而被涂抹成绿绿的花脸。
舀了一叶蜂蜜水,柔声将他唤醒,他尚没睁开眼睛,那甜甜的蜂蜜水便入了口,抬眸间却见她这张脸,竟使向来不苟言笑的他,眼眸里竟然出现几缕戏谑,还因此将刚刚喝到口中的蜂蜜水给呛了出来,段樱离心疼那一口蜂蜜水啊,这东西多难得啊~!
又想到若是从前的慕风,绝对不会笑她,还会担忧她的伤势。
想到这里,她也懒得喂他了,将蜂蜜水放在官红俏的手中,自己也摘了片大绿叶子,从锅里舀了蜂蜜水来喝。
这一喝竟是收不住,两天没吃东西,这蜂蜜又是甜甜的很诱人可口,一会儿居然喝掉了一半儿,剩余了一半儿连锅子端到了慕风和官红俏的面前。
官红俏看到慕风笑段樱离,已经是心情很好,见段樱离又去忙什么,她便向慕风道:“少主你看,她一个人喝掉了一半儿,我们只是喝她剩下的,想必她照顾我们也只是顺便。”
慕风却扭头看着段樱离的背影,沉默着……刚才他乍然见到她的样子,的确因为模样太滑稽而忍窘不禁,之后就后悔了,他分明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受伤……
这使他的情绪有些许复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因为她,而总是患得患失。
就像那一日,段樱离跳涯,按他以往的性子,这女人便是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容,可是事实却是,眼见着她落涯,他竟是本能地去救她,他救了她,可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豁出命的救她。
今日眼见她眼眸里的伤,竟也使他很不舒服。
官红俏尤自不甘心,继续道:“少主,这个女人自是又自私又狠毒……”
慕风却道:“她这样做是对的,现在唯一能够照顾我们继续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人只有她了,她需要更多的体力,若是连她都倒下了,我们几个人说不定都会死在这里。”
官红俏茫然道:“是这样吗?”她有点不相信,“少主,你惯会替别人开脱,替别人着想。”
第二日,官红俏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剑不见了。
一般使剑的人,都把剑当成自己的命根子,这下官红俏真是吓了一跳,“剑,我的剑!”
慕风被后背的痛苦折磨的不能入睡,这时转脸道:“剑被段樱离拿走了……”
“这个贱人,拿我的剑做什么?”
慕风忽然道:“红俏,莫要口出污言。”
“我——”
在官红俏的印象中,慕风虽然冷冰冰的不怎么好接近,但她觉得那是身为王者该有的态度,饶是如此,慕风从来没有苛责过她。但是今日,他却……想来都是怪自己,瘫在这里不能走动,反叫那段樱离欺负。
越想越生气,双手在地上捶了几下,哭了起来。
慕风也不劝她,这两日他的伤好了些,手臂终于能动了,而且段樱离还贴心地用自己的外裳包了干草给他做了个枕头,算是睡得比较舒服了,但还是不能动弹,他同一个姿势躺得久了,后背也像断了骨头似的疼痛,皮肤痒得厉害,是以他越来越躺不住了。
可他胁骨摔断,也知道自己若是强行挪动,恐伤势加重,一时间内心也甚是郁闷。过了片刻,见段樱离回来了,长剑上挑着条蛇,已经被砍去了头部,血淋淋的还滴着血,尾部没死透似的还在扭动。
段樱离看着这没头了还扭动的蛇,胃里阵阵翻滚,脸色苍白,眼前发黑,她或许可以去杀人,但是杀蛇真的是第一次,而且这东西太丑陋。
她一屁股坐下来竭会儿,将剑和蛇都扔在火堆旁,拿了水先喝了口。
便听得官红俏尖声道:“段樱离!你竟然拿了我的剑去砍蛇!”
段樱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本来这里便只有这一把长剑可用来打猎,又说病人需要营养不能整天吃野果,那不用剑砍蛇去砍什么?好像她很愿意砍似的,那不是没办法吗?
她当着官红俏的面,又捡起那把剑,剑尖朝下去将蛇剥开,处理好内脏就打算做蛇羹,在大历皇宫里,蛇羹可是不一道不错的菜呢,像宣帝因为肺病的原因就偶尔吃蛇肉及蛇胆。
她从来没有料理过蛇,动作甚是笨拙,却目标明确,只是那把长剑用起来很不趁手,好几次滑脱到旁边去,剑尖触在石头上,发出不太好听的声音,官红俏心疼自己的长剑,冷喝道:“把剑还给我!”
然而段樱离像没听到似的,继续料理那条蛇,官红俏气急,忽然捡了个小石头向段樱离扔去,段樱离因为低头做事根本没注意到,竟被那小石头打了个正着,便觉得脖子处一痛,她闷哼了声,站起来向官红俏看去。
只见她冷笑道:“别以为我双腿不能走,你这个贱女人就可以欺负我!”
“你,你——”
一口浊气涌到喉头,段樱离指着官红俏说不出话来,目光转到慕风脸上,只见他神色淡然,很客气地道:“你也别怪她,剑客都是很看中自己的剑的……”
话尚没有说完,便见段樱离蓦然眼睛一翻,手中的剑当地落在地上,人已经是倒了过去。
慕风愣了下,忙唤道:“喂!喂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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