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败,慕府遭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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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不由又自得地笑了笑,“古越,也有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潜入宫,找到宫中被封的秘档,我如何能够得知我的父皇竟然在登基之前,受过芙蓉花之毒的折磨。瞙苤璨午此时我重蹈他的覆辙,想必他是很有同病相连之感的。但愿他能够与先帝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三殿下英明!只是当时盗取秘档时,却有一个漆金盒子打不开,因此没看到内容,不知那盒子里又是什么?上次二殿下成亲之夜,被盗的很可能是那个盒子。”

“此时,那个盒子里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是。铩”

……

当夜,凤青鸾一身戎装,来到段府门前。

得到通报的段樱离从房里出来,就见凤青鸾正等在门口,座下的大红马不安地弹着蹄子,似乎也感觉到主人内心里的不安。

“恭喜二殿下,如愿以偿去边关。钡”

凤青鸾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色,干脆从马上跳下来,走近她,眸子落在她的面上,不愿移开。

“二殿下,您怎么了?”

段樱离被看得不好意思,凤青鸾这才道:“樱离,我去边关,不知何时能归,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心中有些我猜不到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恨三弟,但是三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在与车师国的战争没结束之前,无论这期间出现什么事,都请你要保重自己,不要与我三弟正面为敌。”

段樱离有些不以为然,他已经是废人了,还怕什么呢?

凤青鸾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凝重地道:“父皇已经许下诺言,若他能够戒掉毒瘾,便给他一个大惊喜。我昨日才知道,原来我父皇在继位之前,竟也受芙蓉花毒折磨,如今我三弟的情况,正是那时候的重演。我父皇说,当年便是因为此事,先帝才会将龙位传给他。”

段樱离只觉得一颗心,忽然往黑沉沉的深渊里沉去。

她已经与凤羽斗到明面儿上了,凤羽知道是她在害他,如今他却有可能继承皇位,难道上世所有发生的事,真的不能改变吗?

凤青鸾继续说:“樱离,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段樱离木然地点点头,用一种茫然的如孩子般无助的语气问道:“为什么呢,他明明……我输了吗……”

凤青鸾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轻轻地拥了拥她,“我走了。”

段樱离迅速地整理自己的心情,在凤青鸾上了马之后,她终于清醒过来,追上两步,“你现在走了,便是给他机会,你别走……”

凤青鸾冲着她笑笑,“一切等我回来!保重自己!”凤青鸾眸中的不舍那么浓,可是皇命难为,不得不走。

……随着得得的马蹄声渐远,凤青鸾的披风被风吹起,他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段樱离只觉得自己的腿有点发软,玉铭赶紧扶住她,“三小姐,您怎么了?”

“我,我输了……”

段樱离说着,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凤青鸾带给她这个消息,只是让她小心,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段樱离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这一世为何而来,将要造就怎样的命运?她心里早就已经有过设想,从未想过自己会输,她对他的前世清清楚楚,他却不了解她,为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输了?到底,输在哪里?

玉铭从未见过段樱离的神情里出现过惶急、恐惧和无助,现在这些却全部都交织在她的脸上,使她如树枝上的叶子,似乎一阵风过来,就会将她吹落。

”三小姐,您怎么了?您到底怎么了?”玉铭几乎要哭出来。

“玉铭,我要去三殿下府邸!不必等我回来!”

“三小姐!我也去!”玉铭话刚说完,就见段樱离回眸间,眸光异常冰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最终她只能默默然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段樱离只身来到凤羽的府中,是古越亲自通报的。连他的脸上,都带着对她的轻蔑,她精心策划的所有,在他的主子眼里,都是笑话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

呵,今年的雪,还真是多啊。

好一会儿,古越才通报完毕,向段樱离道:“可以进去了。”

段樱离的心里也在下雪,纷纷扬扬的大雪,从门口到房间,这短短的距离她却如同走在从生到死的路上,备感沧凉,而前世所经历的许多事,也从眼前一一的闪过,就好像一部影子画,那么清晰,清晰到让她想把它们从脑海里抓出来,狠狠地摔在凤羽的面前,让他知道她是多么的恨他,想让他死。

可是她知道这是没用的,凤羽的内心是冰凉无情的,就算他知道一切,只要能登上皇位,他还是会那么做的。

凤羽因为服了粒养心丹下去,所以此时的状态还可以,他穿着一身白,他很少穿着一身白,一身白衣的他,显出几分如油墨画里的清幽气质,他坐在亭子里弹琴,内置暖炉,甚至还有两盆蔷薇花,空气里有淡淡的烟火气和着早开的梅香,炉上烹着一壶暖茶,此时正袅袅地冒着热气。

他面色略微苍白,唇角却是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所弹的曲子也是极柔极和缓,可见他内心里,此时是平和的。

段樱离没有立刻进入亭子,那是他的世界,她不想接近,特别是此刻,他洋洋得意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胜利。

凤羽弹着曲子,目光却早已经落在段樱离的身上。

他看得到她眸中的绝望,她甚至没有穿一件厚衣裳就来了,那件嫩绿色的薄衫根本挡不住寒冷,她站在那里默然,如同一株惹人怜爱的青梅树,却又那样的不好靠近,周围都写满着冰冷与拒绝。

曲子停了,凤羽从亭子里出来,将自己的貂毛裘缓缓披在她的身上,“刚才二哥去边关,定是与你见过面了。”

段樱离往前走了一步,那件貂毛裘就掉落了下去,她也不管,只用那双澄明冰冷的眸子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子,“你早知道自己身中芙蓉花毒?”

凤羽弯腰将那件貂毛裘捡了起来,重新为好披上,见她似乎还是要拒绝,他的手臂紧了紧,硬将它裹在她的身上,“若你想要我好好回答你的问题,你就要听话,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可不希望你被冻坏了。”

“无耻!”段樱离再次听到他的甜言秘语,这种话,上世他也曾对她说过,而且说过很多次,她一次次的沉溺进去,可是后来呢?

再次被他这样暧昧地调~戏,她除了用无耻来形容他,竟想不到别的词儿了。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凤羽紧握着起她的手,将她牵进风亭。

因为是暖炉,倒是暖和了许多。

他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好了,我会如实回答。”

“可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段樱离的手掌握得很紧。

“是,我早就知道了。你那么恨我,如何能那么好心的给我养心丹?所以我早已经让大夫将里头的成份都大略摸清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是在某一夜,段芙蓉想要爬上二殿下的床,却误入了段擎苍的房间,原来他那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服食?你明明还是中了毒。”

“有时候,当敌我双方实力相当时,我方示弱,可以使敌方戒心放松,从而出现漏洞。而这些漏洞,可以在最合适的时候利用起来。况且古越早已经盗看了皇宫秘档,我知道这毒是可以戒除的,我父皇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樱离,这次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配合我,使二哥去了边关,事实上,这次与车师国的大战,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说到这里,他唇角微微翘起……

“你知道,三年的时间,实在能够发生太多事……或许等我立了大功回来的时候,这边却早已经尘埃落定。我始终明白,我的战场在哪里,我只是借这个机会回到了真正属于我的战场。”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只药瓶,里头竟然是满满一瓶养心丹,他早已经找别的大夫,按方制了养心丹,然而却……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事,仿若没有段樱离的养心丹他就会死,不过是为了更加确定段樱离的判断。

让她认为,去边关立功,是最好的选择,他三皇子凤羽拼死不愿放手的机会,给了二皇子凤青鸾当然是最好了!然而事实却是,他本来就是要回来的,他的战场在奉京,一直都在奉京。

他目光冰冷,略带嘲讽地将那瓶子里的养心丹,让他们像珠玉落盘一样,一粒粒地从她的眼前落在地上。

段樱离那平日里漠然无波的脸上,忽然如一片冰湖裂开,他终于看到了她的恐惧,她的愤怒,她的脆弱和她的失败后的耻辱……

他一直想看到抹去坚强漠然的外壳,她到底会是怎样的人,然而等他如此的羞辱嘲笑她的天真,等他真正看到她坚强外壳内的面容时,一颗心却莫名地抽痛,以至于,药粒全部都落到了地上,二人俱都沉默着,天地仿佛被什么东西冻住。

忽然段樱离的身子微微一晃,仿佛是马上要倒下去,凤羽本能地往前倾身子,伸臂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樱离,樱离你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却见段樱离微阖的双眸睁了开来,却哪有半点茫然?目光清明,寸寸如雪,他心中一惊,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段樱离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他的心口,剧痛之下,他将她狠狠地甩了出去,段樱离被甩出几丈远,倒在地上,吐了口鲜血……

凤羽捂着胸口闭了闭眼睛,她还真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呢!若不是他便是晚上睡觉时,也有戴着护心镜的习惯,恐怕真的要被她杀了呢!

他心中一阵冰寒,这女子,竟是拼了命的也要杀他呢!

他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秀美的面容上已经失去血色,雪地上有殷红的血迹,那是她的血,他刚才震惊愤怒之下,下手太重了呢!

看到他的袍角,就在自己的眼前……段樱离心中的绝望更深,今日不是她死,便是他亡,不过目前看来,当然是她死的可能性更大。

他蹲下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三小姐,我是不想伤害你的,但是我不能给自己的身边留一个敌人。”

“你杀了我吧!”

与其多年后,又像上世那般死去,不如现在就死了。

“来人呀!”

古越闻声而来,看到此情景,并不觉得惊异,只是冷冷地问:“三殿下,要属下做何事?”

“你去我的书房,拿我们在归途中,从西域炼丹术士那里买来的东西。”

“是。”

段樱离这时候已经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又忍不住吐了口血。

凤羽语似同情地说:“其实三小姐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只要你肯乖乖的,还是很惹人怜爱的,只是你为什么要像一张藏在黑暗里的猫,张牙舞爪的令人担忧。”

段樱离只是冷笑,胜利者,都是可以这样羞辱于失败者的。

古越终于将他们在路上买的东西拿来了,打开盒子,却是一颗火红的丹药,他将这粒丹药在鼻端闻了闻,缓声道:“这是从西域炼丹者那里高价买来的神丹,这个丹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相思引’,服了此药,每次只要我想你的时候,你就会来到我的身边,并且你也会顺从于我,不会反驳我让你做的任何事……这是不是很神奇?”

凤羽说着,笑了笑,“现在,你吃了它。”

“你想让我做你的傀儡,你休想!”段樱离打定主意,就算报不了仇,这世便这样死了吧,也不能再服这个什么相思引,成为白天里,替他冲锋陷阵的人,夜晚里,替他暖~床的人。

“吃下此药,或者是选择死,三小姐,你要好好考虑这件事。”

“不必考虑了,宁死不做你的傀儡!”

凤羽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碎裂。

火炉里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败了下去。

一阵风只来,从哪里飞来一片枯叶,落在被冷落的琴弦上。

从院墙外,传来一阵清歌……

……轻舟翩翩泛于溪,些许飘零意,花重压枝低,怎寻那旧踪迹?看那冬去春回地,雕梁日又西,转换不停,何日得此生所栖?

过客三千浮生迷,红尘醉,心为形役,抛弃三世累功名,不如归兮,坐看云起1……

……

凤羽的眸中闪过刹那的茫然,将手心里的丹药一划为二,“若我陪你呢?你能唤我,我也能唤你,相思一起,彼此就算远离关山万里,也要想方设法地站到对方的面前来。我此生交于你,你此生便也交于我,彼此永不相负。”

此时,风雪已然越来越大,二人的发上,衣裳上,都落了薄薄一层雪,凤羽手心里的丹药,显得格外鲜红。

段樱离被气笑了……

“何为相思一起,彼此就算远离万里关山,也要想方设法地站到对方的面前来?什么叫我此生交于你,你此生便也交于我,彼此永不相负?你可知,我曾经等待过你,每时每刻,每月,每年都在等你……可是你,并没有站到我的面前来,你如此说,只不过是想多收服一个,为你拼命的傀儡,我与你所有的死士,也并无二致。

凤羽,要杀便痛快点杀,此生,我是再也不会信你的鬼话!更不会将自己交付于你,而我对你和你所谓的相思引,半点兴趣也无!”

“你在说什么,我并不明白,不过——你应该明白,今日你若不服此药,你便无法离开这里,我怎能轻易地放走一个一心想要杀我的人?”

“那可不一定!”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二人皆寻声望去,只见白雪纷纷的半空里,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鹤氅翻飞,他如谪仙般,似是趁着风,踩着雪花而来,又像是专为段樱离出现的神兵天将,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他手中已经甩出几片落叶。

落叶被惯满了内地,如刀片般带着凌厉的劲风,向凤羽疾射而去,凤羽大袖一挥,虽然是挡住了暗器,人却也被逼退了两步。

一时间,只觉得劲风大起,待他再抬眸时,段樱离已经到了那人的怀里。

“樱离,我来了。”他的声音淡而稳定。

段樱离抬眸看了他一眼,绝美的脸庞,完美的下巴,有力的胸膛……她不再坚持,像只受伤的猫咪,轻轻地爬在他的胸膛前,“慕风,你来得正好,我好累……”

“你休息吧,所有事交给我。”

他的话那么的使她安心,那么的充满诱惑力。

段樱离的眸子微微地合起来,真的就那样,靠在他的胸膛前沉沉睡去。

“慕风!你放开她!”凤羽冷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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