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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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的心情变差,然而目的却没有变。

已经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风云不动地缓缓道:“其实今日让大家入千寿园过中秋,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君臣一体,共享盛世;二是因为,我国便要与车师国大战了,想必此事大家已经听说了,今日来到此的都是京城名流,所谓家国兴亡,匹夫有责,朕也不是逼你们贡献出一些什么,可是有句话说得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们可以无视家国危难,可能若真的出了事,你们及你们的儿女,从此颠肺流离,便是有再多的银子,恐怕也买不回平安呀!

朕的话,便只说到这里,到底如何做,还要看各位。今日慷慨解囊者,直接入贵籍,可娶南诏最高贵的女子们!从此官商一家,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共同度过难关!”

接着便着人喧籍官来,当场设下笔墨书案。

显然,所有捐助朝廷者,当堂便能入贵籍铫。

首先站出来的,是冯园礼。

经过上次的事情,冯园礼忽然看通了什么,自己一家虽然入了贵籍,然而女儿却远嫁西凌,他忧心忡忡地走上来,手中抱着个盒子。打开盒子,他向明帝道:“这里是我冯园礼辛苦半生得来的所有财富,地契、房契和店铺俱在此处。这些财富乃是因为皇上治理有方,才使得南诏迎来和平盛世,如今国家有难,我冯园礼愿意家财散尽,以报皇恩。”

冯园礼可是奉京第一皇商,他所有的财富加起来,能充满半个国库,这一重磅砸下来,众人都觉得冯园礼若不是疯了,便是被明帝胁迫。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窃窃私语……

明帝也道:“冯园礼,你可知,你今日这个决定使你一无所有,况且你已经是入了贵籍的人,膝下除了西凌五皇子妃,也再无儿女,朕便是想报答你也不知如何报答,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冯园礼非常坚定地说:“是,这是鄙人唯一能够做的事。”

“哈哈哈,好!来人呀,拟旨,冯园礼的所有财产将交由官府管理,一应生意也将由官府打理,赐冯园礼冯宅一座,食候爵禄,由朝廷奉养天年。”

冯园礼跪下,谢了大恩,便退至一边,脸上却殊无喜色。

韩玉则道:“这冯园礼真是好笑,当初为了入贵籍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贵籍,却又全数捐了自个的财产……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洪婵道:“恐怕只是买平安罢了。这笔财产于他可是灾难。”

事实上,这时候段樱离也想通了。

今日这场大宴,恐怕最主要的目的之一,便是冲着冯园礼去的。冯园礼的女儿冯小仙嫁给了西凌皇子萧彻,那么他可是邻国皇子的岳父大人了,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明帝如何能够放心他持掌着这么大笔的属于南诏的财产?其它的不说,若哪年再打起来,这冯园礼是帮着南诏呢?还是干脆提着银子去帮自己的女婿,殊为难料。

所以不如让他自己把所有的财产都“捐”出来,从此做个清闲富贵人,反而要保险的多。这一点,冯园礼自已也是清楚的,因此才会有了如此的举动。

无非是君臣都有个台阶下,维持彼此的面子罢了。

冯园礼的事情一完,一时间全场人都有点儿愣住了,入贵籍没关系,娶官女也没关系,可若把全部家当都捐出去,关系可大了去了。若是不捐出全部家产,又应该捐多少呢?多少才合适呢?

这些男子们,看着对面如花似玉的女子们,都有点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候,慕风站了起来,“陛下,我慕府想捐出十八学堂!”

事实上,这些年慕家为了维持这十八学堂,付出了不少的钱财和心力,十八学堂主要为穷人服务,也已经培养了很多人才,如今,却已经是到了该撒手的时候了。

慕风说是要捐出十八学堂,事实上是要抛掉这个大负担了。

明帝何许人也,又如何能算不出这笔帐,十八学堂向来由慕府自行出资,供穷学生,如今朝廷接过来,便要朝廷继续出钱资助十八学堂了。这笔帐简单易算,明帝的瞳孔微微收缩,然而他还是很大气地接了下来,“这十八学堂这些年为我南诏培养了不少人才,如今慕府既然想要抛下重担,朝廷没有理由不接住。好,这十八学堂由今日起,便有朝廷接过了。”

当然,这十八学堂到了朝廷的手中,便也不再是十八学堂了,此后每年进入学堂读者的学子锐减,关键是在于,它开始收取大量学费,而穷人是没有办法入学的。

因此十八学堂于三年后就已经被正式取谛,此为后话。

慕风“捐”掉了十八学堂,眼巴巴地说:“皇上,那我可以入贵籍吗?”

明帝心里已经怒火升腾,其实在邀请慕府的时候,便知道慕府与其他名流不同,他们的十八学堂使他们没有什么厚重的积蓄,只是慕天赐在奉京商界口碑极好,今日请慕府过来不过是凑数罢了,谁想到他们反而抛给他一个大包袱。

然而明帝终是害怕打击了其它商人的积极性,向籍官道:“慕府建立十八学堂三十六年,输入人才良多,功在社稷,特准慕府入贵籍。”

籍官赶紧记入一笔。

顾采芹一直在梅氏的身边,发现对面有个商人男子,一直盯着她不放,而且神情得意洋洋,志在必得的样子,心中便打起了小鼓。

她绝不可能嫁给商人之子,一直比段芙蓉及段樱离低一头。

想到此处,她悄悄地跟身后的丫头说了句什么,那丫头点点头,悄悄地退开。

看到自己被记入了“贵籍”,慕风居然得寸进尺地说:“陛下,我老爹说,今日我若是入了贵籍,便可当场向看中的官家小姐提亲,我已经备好了聘礼,希望能够当场提亲。”

他的话音一落,女子们便都紧张起来。

慕风容貌气质风度在一群男子中甚为出众,而且又是慕府的人,慕府是个特殊的存在,从来没有因为是商而不是官,遭遇到歧视,因为他们气节高亮,坚持办学三十六年,实在是非常难得。

若一定要任人挑选,嫁给商子,那么若能嫁给这位慕公子,却是一点也不比嫁入到官门之中差。

因此多数女子都不由地羞红了脸,低首间却又暗暗地向慕风送去秋波。

段芙蓉面色悲哀,若今日,她也在被临选之列,该是多好呀!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明帝不置可否,反而对他准备的聘礼似乎很感兴趣。

慕风拍拍手,便有人送上一个精致的红漆盒子,他亲自打开盒子向众人展示,原来是一具象牙雕。此具象牙洁白如玉,打磨温润,雕工娴熟精湛,关键是所雕之情景,竟然就是闹市一景,各个小人儿栩栩如生,虽是忙着自己的活计,却又是仰头向上看着,牙雕的尽头,是飞龙在天的景象。

这聘礼,果然是送给明帝的,而非送给段擎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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