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你不爱我(1 / 2)
她每一个房间都找了,就连厨房也没有放过,偶然听到楼上的声音后她才急匆匆的往楼上跑。
声音是从三楼一个小阁楼传来的,小阁楼被刷成了浅草绿,丁依依一度想拿这间房子来作为自己的卧室,但是爱德华却觉得房子空气不太好。
绿色的房门也开着,一个人影正在里面搬着东西,见到丁依依,爱德华神色如常,“回来了?”
“抱歉,我应该和你说一声。”丁依依走进房间里,看到自己的湿哒哒的脚印在榻榻米上印上了印记,她急忙退了出去。
爱德华见她浑身湿得狼狈,立刻放下手里正搬着的东西,双手按压在她的肩膀上,“怎么淋得那么湿,赶快去洗一下,不然会感冒了。”
“爱德华。”她转身有些不安的想说什么。
爱德华神色严肃,“第一件事,去洗澡,”见她神色确实不安,他缓和了语气,“我会在这里等你。”
听到他的保证,丁依依这才跑回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后又忙不迭的跑回阁楼上。
爱德华正在收拾一箱子照片,听到声音也不回头,而是淡淡道:“把桌子上的牛奶喝了。”
“你什么时候下楼热的牛奶。”丁依依端着温热的牛奶走到他的身边,却见他在整理照片。
照片拍摄得很美,有樱花时节的日本,有春节时候的中国,有人来人往的墨尔本,也有漫天飞雪的冰岛。
有南极笨拙的企鹅,也有巴西热带丛林。她惊叹,“这些都是你拍摄的吗?”
“不是我,是我的母亲。”他一边把带着灰的照片整理好,一边淡淡的说道:“我的父亲是这个家族最后一支血脉,可惜生下来腿部就残疾了,爷爷想给他最好的,却在无形中操纵了他的人生,。”
她坐下,依偎在他的身边,她的手臂靠着他的手臂,侧耳倾听。
爱德华看着怀里的照片,继续说道:“我的母亲是一个摄影师,他和我的父亲结缘于一张照片。”
他抽出一张照片,花园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眉头紧锁着,尽管被鲜艳的花丛簇拥着,但是无端端就生出一股落寞。
男人长得很英气,鼻尖有几颗小雀斑,因为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和活动,他的肤色有着不寻常的苍白。
照片里的男人似乎很诧异的看向一个方向,十分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着。
“我的母亲那时候只是想进去看看这个城堡里最享誉盛名的花园风景,没有想到看到了我爸爸,还从两米高的围墙里摔了下来。”
丁依依又喝了口牛奶,“他们相爱了?”
“恩,”爱德华笑道:“几乎没有多少相互了解的时间他们就相爱了。”
她感叹道:“这真是幸福的故事,好像童话一样。”
她说完才察觉他神色里一抹伤痛,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后面怎么了吗?发生了别的?”
“一段不平等的关系里注定不会是童话的结局,生下我以后,我的母亲不想放弃外面的世界,所以离开了我爸,他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将照片放好,然后转过身子认真的看着她,“我也是一个摄影师,我的心和我的母亲一样爱好自由,我害怕有一天会对我的恋人感到厌倦,所以我宁愿独善其身。”
丁依依结结巴巴的问道:“所以你对我感觉到厌倦了是吗?”
他伸手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湛蓝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不,你是我生命中本不应该存在的意外。”
丁依依感觉有些不对劲,心慌的抓住他的手掌,硬生生挤出笑容,“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和我说这些的。”
“Emily”他深情的呼唤着她,“你根本就不爱我。”
丁依依急忙想要解释,唇瓣被却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住,她只能用焦急的神情表达自己。
爱德华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不怪你,与其最后我厌倦了你,看你哭泣的离开,倒不如让你找到自己的爱情。”
她挥开他的手,然后扑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不要随随便便为我的爱情下结论,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爱德华背脊挺得很直,他望着窗外,雨后的阳光更加的炙热,在英格兰格子桌布上投下一道阴影。
他想告诉她,她只是习惯了有自己的生活,她只是害怕自己在遭遇挫折的时候身边孤立无援,她不爱他,却又不想放开她,她是自私的,而他愿意容忍她的自私。
良久,他的双手终于从身侧抬起,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轻柔的环抱住她,给予他安慰与肩膀。
夜晚,丁依依在床上转辗反侧,实在是睡不着,躺着更是浑身难受,她索性坐起来。
就着柔和的月光,那一盆带回来的鲜花显得十分扎眼,她忽然起身拿起那盆鲜花就下楼。
整个公寓都很安静,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开了门,几只在草地上玩耍的野猫温声窜逃。
她走到绿色的垃圾桶里,看着手里的花盆,然后面无表情的垃圾箱将花盆丢了出去。
“我不能这样,这样对爱德华不公平。”她低声呢喃着,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一只花猫跳到绿色的垃圾桶上,幽深的眼睛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随后在夜色中又匆匆的跑掉,像公寓的一头窜去。
酒店里,视频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海卓轩面色凝重,“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夫人就要觉得我把叶氏给抢了。”
叶念墨眼睛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边摆放着从国内传真过来的厚厚文档,一边低头签字一边道:“我看你管理得很好啊。”
“还说,我妈天天在我耳边耳提命令,说是管理不好你的公司,我的公司干脆也就不要要了,还在子遇面前,真是的。”海卓轩头痛扶额。
叶念墨嘴角弯弯,“这叫从小树立子遇的女权意识,以后别给人欺负了。”
两人在视频两端各自笑了起来,忽然又同时愣住,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人有多少年没有真的释放真心?
“谢谢。”叶念墨真心实意的说道,即为了以前,也为了现在。
海卓轩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心里却是坦然了很多。当年的事情他用整个青春去遗忘,也是时候该放弃了。
“爸爸,抱住!”视频那头传来可爱娇软的声音,只见海卓轩立刻弯腰,不一会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
“舅舅。”海子遇一看到叶念墨连娇都不撒了,乖乖的喊人。
叶念墨紧绷的神情也柔和了起来,“舅舅回去给你带礼物。”
海子遇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奶声奶气的说:“我可以自己挑选吗?”
“当然。”叶念墨笑着回答,身体放松的往后靠着。
海子遇奶声奶气的说道:“我想要舅妈当做礼物,”她说着说着眼眶就有点红,“我想念舅妈了。”
海卓轩沉默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她抱给一旁等候的佣人,“带她去睡觉吧。”
“舅妈很快就会回国了。”
听到这句话,海卓轩眼睛一亮,“她恢复记忆了?”
“没有。”叶念墨回答,“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把她带回国。”
和海卓轩视频完后,他起身走到酒柜拿了一瓶红酒,从酒店阳台外看去可以看到错落有致的建筑以及景色。
他端起红酒,望着远方,目光深沉而热烈,就好像黑夜里伺机而动的猎豹,只要看到了猎物,就绝对不会放手。
几天后,他和丁依依已经失去联系几天了,原因在于她在躲着他。
“你不出去吗?你已经好几天都在家里了。”爱德华在窗口摆弄着自己的相机,将擦拭好的相机再次放回盒子里。
丁依依盯着电视里的美剧,“不想出去,反正这几天也热得很。”
爱德华点点头,随后起身去了暗房,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客厅又陷入了安静。
丁依依的目光从电视上挪到了暗房门,眉眼中的忧愁这才真的显现出来,她知道自己不能见叶念墨,但是偶尔他吻她的那一幕却会撞进她的思绪里。
“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了,就因为一个吻而患得患失,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她低声呢喃着,心里暗自下了决心。
她立刻起身,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间酒店黄页指南,掏出电话就拨打过去,“请问是BulgariHotel,我想订房间,就在明天,嗯嗯,晚上九点可以的,谢谢。”
酒店,工作人员调出住房信息,感叹道:“今年入住率真的不是很高呢,像刚才用户定的套房,整个楼面只有另外一个客人入住。”
“是那个有钱的中国男人吧。”另一名白人一边调入房间信息一边继续道。
晚饭的时候,丁依依在进餐快要结束的时候开口,“我们认识是不是快要一年了。”
爱德华一边把土豆泥从盘子里捞出来,一边应答着,“恩。”
“明天晚上你到这个酒店里来,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丁依依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匆匆的把下午酒店派人送来的房卡放在桌上。
迎着爱德华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她立刻起身,还不小心带倒了桌子上的胡椒粉。
“啊!抱歉。”她手忙脚乱的把胡椒粉罐收拾好,然后低着头疾步匆匆的上楼。
回到房间,尴尬的感觉才消失了一些,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祈祷明天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
###1944献出自己
夜晚,那个炙热的吻再次出现,他抱得她很紧,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很多遍,“我爱你。”
而在她的身后,另外一个男人静静的站着,他眼神悲凉,转身离开,影子很快被层层浓雾遮挡掉。
“爱德华!”她惊喜,窗外已经是大晴天。
下楼,烤土司的香味已经弥漫开来,爱德华的不在厨房里。
她将考好的吐司放进碟子里,顺便踮起脚尖想从上方的柜子里拿草莓酱,可是无论怎么踮起脚尖,始终够不着最上面的东西。
一只手从她头上探过去,轻而易举的就将草莓酱拿到手,她转身,正好撞上温暖的胸膛。
她捂着鼻子后退,却又撞到身后放碟子的架子,被碟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吓到,她急忙往旁边躲。
爱德华担心她撞伤了自己,赶紧将她拉开,“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有吗?”她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我才没有心不在焉,我现在十分理智。”
爱德华嘴角微微翘起,拿着草莓酱返回桌子前。
“我真的很清醒好不好。”丁依依跟在他后面,没有那双湛蓝的眼睛注视着,她觉得好受多了。
吃完早饭,爱德华难得的穿上了西装,她以为是因为今天晚上的约会,心一直砰砰直跳。
“今天要和出版社讨论一些事情,午饭你一定要记得吃。”他一边打领带一边说道。
丁依依有些失望,嘴上却还说着,“是这样啊,难怪你今天还穿得那么正式,放心吧,我绝对会好好吃午饭的。”
她眼睛不自然的瞥向一旁,心里空落落的,已经开始在想着是不是要准备把定的房子再退掉。
“对了。”爱德华走到玄关的地方再次转身,他看着她,目光温柔,“晚上再见。”
他的笑容驱逐了她的失望,她高兴的点头,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晚上见。”
有了等待,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下午,丁依依来到了酒店大堂。
“你好,我定了房间。”一想到今天晚上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就十分的紧张。
服务生笑着帮她引路,“好的,请和我来。”
她跟着服务生走进电梯,电梯的四面都是镜子,她看着镜子中明显十分紧张的自己,内心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刚出电梯门她就和目前最不想见的人撞了一个满怀,见对方挑眉看着自己,她低头疾步匆匆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进了房间她才感觉安全了一些,脑海里却像是被猫咪搅乱了的毛线团一样,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就偏偏遇上她了呢?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吓了一跳,急忙透过猫眼看过去,见门外站着一名服务生后才开门。
“您好,这是您刚才掉的东西吗?一位先生捡到的,他让我归还给您。”服务生把钱夹递给她。
她急忙接过去,“谢谢,是我疏忽大意了。”
侍者走后她又给前台打了电话预定了一桌子的烛光晚餐,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已经过了七点,她给爱德华打电话。
对方声称要迟到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她挂下电话有有些落寞的看着窗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进了浴室。
椭圆形的浴室墙壁上有一面非常大的镜子,镜子正对着门口,镜框做成雕花的设计。
她将外套缓缓的脱下,双手放在衬衫的领口处,犹豫了一会儿以后继续动作着。
纽扣一点一点的被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Bra,然后是平坦的小腹。
裤子也被她褪下,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酮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恍惚间,她已经深受触摸镜子里的影像,当温热的掌心与冰凉的镜面接触的时候她才猛然回神。
热水从温热的白色浴缸里溢出来,丰富的泡沫顺着浴缸往下滑,在白色的瓷砖上汇聚成一朵又一朵洁白的云。
她将整个人沉入温热的水里,让思绪放空在这间诺大的浴室里,直到门外铃声响动。
“应该是餐车来了吧。”她一边嘟哝着一边把浴袍穿上,边系上带子边去开门。
门后站的却是叶念墨,他的目光从她秀气的颈部,若隐若现的胸前风光一路往下探去,然后脸色越来越冷。
“你来做什么?”丁依依一愣,很快想要关上门,门框被却叶念墨擒住。
他冷着脸色,“你要做什么?”
“这是酒店,我定了烛光晚餐,稍后我的男朋友会来找你,你说我会做什么?”丁依依一时嘴快,说完以后肩膀被人狠狠擒住。
她还来不及呼痛就被人带入房间,门啪的一声关上,叶念墨把她牢牢的按在门板上,“不许。”
肩膀撞在门上的疼痛感还在,随后便是出奇的愤怒,她口不择言道:“你到底是用什么身份对我说不许的?弄清楚,爱德华是我的男朋友!我等下要和她做的事情可是天经地义!”
“如果是天经地义,那你为什么说了那么多遍,如果内心真的想做,看见我为什么要逃跑?”叶念墨嘴唇抿得死紧,每一句话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服务生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您好,送餐服务。”
丁依依忙喊道:“救命,这里有坏人!”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就是服务生急促的敲门声,“女士您没事吧?”
叶念墨始终看着她,而后缓缓的推开一步,他开门,门口的服务生立刻冲进来护在丁依依面前。
他看着面前冷厉的男人,“先生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叶念墨扫了他一眼,透过他看向丁依依,语气低沉,“我阻止你不是因为你是丁依依,而是因为你在不确定自己心意的情况下贸然的献出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更为低沉,“这很愚蠢。”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朝走廊的一端走去,背影萧索而落寞。
“小姐,需要我让警察过来吗?他有没有伤害你?”服务生紧张的看着她,一边记下了刚才那个男人的特征。
丁依依有些茫然的摇头,“不用了,他没有对我怎么样,谢谢你。”
送走服务生,她走到餐桌坐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餐具,只等爱德华来了以后就可以开始了。
她坐了很久,直到房门发出“滴”的一声。
爱德华显然是赶过来的,神色里还带着一丝匆忙,他在她面颊出落下一吻,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怎么了?”
她摇头,强打起欢笑,“没事啊,刚才在发呆,你来了就好,今天我点了很新鲜的鲶鱼。”
“好,”爱德华按下电铃,不一会侍者匆匆的赶来,和他们短暂的对接过后便离开。
服务生准备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同事拿着托盘走上来,里面放着一瓶洋酒。
“这是给哪位客人的?”他问道。
同事眼神朝上楼看了看,“住在豪华套房里的中国男人。”
标准的游泳室内,水面波纹轻动,偶尔能够看见交错的手臂,侍者把酒放在桌子上,然后站在一边随时等候吩咐。
不一会,水面上溅起一股浪花,一个男人游到岸边,侍者急忙把手里干爽的毛巾递了过去。
叶念墨眼神通红,上岸后接过侍者倒好的洋酒一饮而尽,就在这时,放在躺椅上的电话响起,是视频通话。
服务生棒棒将手机上的视频接入电视,然后礼貌的退了出去。
“哥。”叶初晴笑眯眯的出现在镜头里,不一会传来海子遇的声音,“舅舅!”
他收拾好心情,将手边的酒杯放下,缓和了神色,“今天子遇没有去上课?”
“还记得张市长吗?他昨天上门,说是想让子遇和他们家张屿结成娃娃亲,把卓轩急得说是要立刻转校。”
叶初晴苦笑不得的亲了亲海子遇的鼻子,“你这孩子,长大了怎么办?”
海子遇偏过头看着她,“我让舅妈帮我,舅妈很厉害的。”
“舅妈难道还能帮你打败那些追求者?”叶初晴起了逗弄的心。
海子遇很认真的想了想,胖胖的小手握成粉拳状态,点点头,“能!”
叶初晴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一直抱着海子遇亲个不停,一边说道:“也不知道这孩子听谁说的,说是嫂子最近要回国了,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嫂子回来了没有,昨天晚上做梦也说梦话了,我就来问问。”
叶念墨看着视频里的母子俩,淡淡道:“或许她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海子遇率先开口,“是因为舅妈要念书吗?”
他笑得苦涩,“舅妈不念书,但是舅妈有别的事情要做。”
视频里的海子遇显然很苦恼,“舅妈要做得事情比念书还要重要吗?”
他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不比念书重要。”
叶初晴已经看出了叶念墨有些不对劲,正想把海子遇抱给保姆,却听见她奶声奶气的说道:“老师说,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做,哪怕有再多的男生追你,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叶念墨挑眉看向叶初晴,“我很好奇现在幼稚园的课程设计。”
叶初晴刮了刮海子遇的小鼻子,“这学期新来了一个白人老师,是一个小伙子,平常就喜欢抱着子遇玩。”
“舅舅,你有再听我说嘛?”海子遇显然还在努力说着自己的观点,“如果舅妈不是在做重要的事情,就让她回来看子遇吧。”
叶念墨嘴角带上了笑意,“可是如果这是舅妈的决定呢?”
她歪着头,问:“决定是什么意思?舅舅不答应就好了啊。”
###1945以爱之名
叶初晴哭笑不得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每天都在想什么?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去找你们老师了哦。”
“我以后想要当即漂亮又有脑子的女人,专门给那些女人支招,杰森说我可以的。”海子遇很认真的仰着头看着她,语气十分严肃,见对方还在笑都有些着急了。
叶初晴刚想说话就看到视频那头叶念墨站起来,疑惑问道:“哥,你去哪里?”
“办点事。”叶念墨神采奕奕,往旁边走了两步忽然又转回来,嘴角含笑,看着海子遇道:“职业规划不错。”
叶初晴扶额,“哥,你到底在给她灌输什么?”
再想说话视频画面已经是一片黑暗,叶念墨切断了视频连接。
而在另外一头,房间里的灯已经被关掉了几盏,只剩下地灯散发着柔软的橙黄色光芒。
桌子上摆着鲜艳的玫瑰花,一朵玫瑰花的花瓣飘飘荡荡的落下来,正好被放下来的高脚杯压住。
丁依依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喝的第几杯红酒了,只觉得味蕾深处都是满满的红酒味道,带着酥麻感觉,每一次要说话舌头都要在口腔里一阵适应。
“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爱德华皱着眉头道。
她拼命摇手,“我没事。”说话又倒了满满一杯,咕哝咕哝的往下灌着,要是品酒师在这里,估计会怨她糟蹋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爱德华起身走到她身后,修长的手从她的脖颈处横过去,一手拿开她的酒杯,一手按压在她的肩膀上,却不料想她像小猫咪一样跳了起来。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逃窜到餐桌的另外一头,桌上的餐具被她的动作带倒,插玫瑰花的瓶子“砰”的一下摔在桌子上,又朝桌子边缘滚了几滚,爱德华及时扶住。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他淡淡的问道,眼神柔和。
丁依依摇摇头,想要驱散面前始终在重叠的两个人影,好不容易对焦好,她嘟哝着,“是时候了,别犹豫!”
爱德华上前一步,正打算带她去清醒一番,却没料想她一手放在自己的身侧,随着拉链的声音,绸缎面料的裙子就这么从她的身体滑落下去。
他立刻转身,语气严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这种事情很正常吧。”她嘟哝着,明明已经喝醉,但是脸色还是不可抑制的涨红。
她缓缓的弯下身子脱掉高跟鞋,鞋跟落地发出的声音让她的身体一颤,也让对面的男人身体更为僵硬。
走到他背后,他伸手从他腰间穿过,将面颊靠在他后背,“和你一起的生活才是正确的,这半年我都是这么过的,我很开心。”
爱德华始终闭上了眼睛,只有微微轻颤的睫毛显露着他一丝情绪,他任由她抱着。
“你,不想要我吗?”丁依依艰难的说出这一句话,语气苦涩。
他睁开眼睛,望着面前浓墨重彩的油画,神色里最初的诧异已经褪去,“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强迫自己安定下来。”
感觉到身后之人身体的颤抖,他转身抽离,去了房间,不一会拿出了一条毯子。
他将毯子严严实实的盖到她的身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想要你,但是性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如果哪一天你我确实到了那一步,那么我会很期待。”
丁依依低头不语,感觉到面颊处温暖了一下,她诧异抬头,那个温暖已经抽离。
爱德华转身开门离开,她只来得及从逐渐闭合的门缝里看到他的身影。
叶念墨赶到的时候门并没有关紧,他推门而入,看到狼藉的桌面以及裹着毯子坐在窗台的丁依依。
她神色安详,柔软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晶莹透亮的肌肤与米色的毯子交融在一起,毯子很长,一直延续到窗台下,一支被踩碎的玫瑰花落在上头。
他走到桌子边上,从桌子上拿起没有喝完的红酒,又到酒柜那里拿了两个高脚杯,走近她身边的时候嗅到她身上的酒气,“看来你喝得不少。”
“和我说说她吧,她是什么样子的?”丁依依蜷缩起来,把自己包裹在温暖的毯子里,只抬起脑袋看他。
叶念墨靠在她身边的墙壁上,手指轻轻晃动着高脚杯里的酒液,想了一会才说道:“她是一个很正义的女人,有几次碰到小偷了,明明我都不想追究了,但是她还会坚持把小偷送到警察局里去,让小偷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有些放松,“这要是碰上了亡命之徒可就有她好受的了。”
“是啊。”叶念墨叹息,继续说道:“她总是假装坚强,明明恐高恐得要死,却还会因为要劝导一名要跳楼的工人而爬上高楼,下楼的时候脚都软了。”
她扬眉,拿过放在窗台的高脚杯,正准备一饮而尽,杯子就被拿走了。
叶念墨将酒杯到桌上,又从厨房里倒了一杯热牛奶,将牛奶递给她,“你喝得已经够多了。”
她努努嘴,张口抿了一口,感觉到味蕾渐渐苏醒,身体也不像刚才那么冷,“你们的感情呢?说说你们的感情吧。”
他靠在墙上,微微低头,尽管穿着衬衫,领子口却痞气的敞开了一点,良久他才道:“我很爱她,并且不愿意与人分享我对她这份爱意,所以我不愿意说,”
“我也是别人吗?”她眨眼,企图混淆视听。
她听见对方笑了,诧异的发现他笑起来十分好看,薄薄的唇抿出一个上扬的弧度,眉眼都因为笑容而舒展开来。
“你不是她,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既然你不是她,那么除去她之外,你当然算别人。”他收敛笑容,淡淡的说道。
“我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我的心始终是平静的,无论是爱情与亲情,”她顿了顿,“爱德华发现我不爱他,他很难过。”
他走近她,嗅着她身上的芬芳,语气低沉,“他难过的是你不爱他,但是你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放开他。”
丁依依的身体忽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想起爱德华离开时最后的眼神,难过,悲痛以及失望。
“我该怎么做?”她有些慌乱的看着叶念墨,“我无心伤害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而已。”
他俯下身子与她直视,“如果不知道,那就去学习,如果感觉到抱歉,那就去道歉。”
丁依依思考了一会,忽然从窗台一跃而起,脚掌踩在地上时还因为长时间供血不足导致脚麻痹而差点摔倒。
一只手臂牢牢的托住了她的手手臂,她来不及道谢,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里跑。
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叶念墨已经不在了,她匆匆往酒店外跑。
酒店外,叶念墨已经开着车在等着她。
她也不客气,坐上车后自发的系好安全带,车子像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侧头对他说道:“谢谢。”
他挑眉,“我想我可能是脑子坏掉了,竟然帮自己的情敌。”
车内的氛围终于带上了一丝轻松,丁依依笑了笑,推门下车。
站在门口,她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用手打理了头发一会,这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静悄悄的,爱德华最喜欢的相机还放在桌面上的绒布,证明他是在家的。
她在阳台找到正在给君子兰浇水的他,见到她,他将手里的花洒放下,走到她身边轻轻抱着她。
“抱歉,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低声说道。
丁依依心中一阵发酸,她也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没有想到却错得一塌糊涂。”
他退后两步,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知道错了就罚你做两个月的早餐。”
丁依依破涕为笑,“花都要被你浇死了啦,我搬去有阳光的阳台照一下太阳。”
她搬着花盆走到另一个阳台,阳台下跑车还在,她往下看,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黑色的车窗摇了下来,然而角度的问题,她无法看到他的面孔,等她想细细看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走了。
夜晚,夜光皎洁,窗口摆放着重新被她捡回来的花盆,里面的花早就已经枯萎,变成褐色的百合花瓣无力的垂首在一边,任由月光把它的残影拉长。
丁依依看着那抹枯影,又是一夜即将无眠。
叶家,海卓轩和叶博在书房里讨论工作。
“明天我会去英国将公司的一些资料带过去。”叶博继续道:“海总还有什么需要我带去的吗?”
海卓轩正想说话,却看到房门口有一抹粉色的小小身影,他朝那抹身影招手,“子遇进来。”
海子遇德费力的将门推开,小小的身影跑向桌子,先在叶博面前停下,乖巧的说了一声:“叶叔叔好。”
说完才扑到海卓轩的怀里,胖嘟嘟的小手环抱着他的脖颈不愿意松开。
海卓轩看了看手表,眉头有些微微皱起,“这个时间你应该好好的在床上呆着。”
“可是今天你答应给子遇讲故事的。”海子遇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判若星辰的眼眸让人看了都想把所有的东西送给他。
海子遇眼眸温柔,将她抱在手臂之上,给叶博使了一个眼色以后便抱着海子遇说道:“爸爸这就去给你讲故事。”
###1946抖出旧事
看海卓轩抱着海子遇出来,叶初晴诧异的接过,“子遇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迎着海卓轩询问的目光,海子遇理直气壮道:“因为爸爸说话不算话,他说了要给我说故事的。”
叶初晴和海卓轩相视一眼,两人一同走向海子遇的房间。进了房间,打开落地灯,将小公主放进柔软的床上,海卓轩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童话故事书。
“爸爸,叶叔叔是不是要去英国找舅妈?”海子遇眨眨眼,打了一个哈欠。
海卓轩翻开书页挑选着故事书,“叶叔叔是要去英国,但是不是去找舅妈?”
“为什么?你们都不管舅妈了吗?”她抱着娃娃不解的说道,眼睛里都带上了一丝不开心,“我很喜欢舅妈。”
叶初晴在一旁帮忙解围,“子遇乖,舅妈总会回来的,只要你乖乖的。”
“骗人,”海子遇嘟着嘴巴,“明明舅舅说舅妈不会回来了。”
海卓轩知道她喜欢丁依依,也知道以丁依依目前的情况要她回国不太可能,所以只能拿着故事书吸引海子遇的目光,“子遇我们来说故事好不好。”
海子遇抱着大熊娃娃,将额头抵靠在大熊的头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
叶初晴和海卓轩两人大松了一口气,他急忙挑选出她最喜欢的故事讲,不一会,海子遇眼神朦胧,揉了眼睛几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初晴把她的手小心的塞进被窝里,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晚安宝贝儿。”
将落地灯的灯光调暗,两人这才相拥着走出海子遇的房间。
“嫂子还是想不起来任何事吗?”叶初晴叹了口气,盲目愁容。
海卓轩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轻声说道:“你也去睡觉吧,我去和叶博再讨论一点事就回房间。”
“好,我在房间里等你。”她回以深情的一吻,然后才往走廊另外一头走去。
海卓轩笑着看她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朝书房里走去,等他离开以后,原本虚掩的门轻轻的被人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也跟着往书房里跑去。
“抱歉,让你久等了。”海卓轩推开门有些歉意说着。
叶博站得很直,神色严肃,“不会。”
海卓轩一愣,“有时候你比叶念墨还要严肃。”
叶博微微一愣,随后神色恢复如常,“那海先生这边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
“明天早上走之前再来一次吧,我今天晚上把这些文件看一下,明天一起带过去给他,我估计他还要在那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叶博朝他点点头,转身拉开门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回身看见海卓轩拿着手机神色有些奇怪,“她给我来电话了。”
那个“她”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海卓轩开口,“她是一个好女孩。”
叶博没有回话,只是朝他点点头,而后离开。
把车子开出叶家没有多远,叶博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停下车子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最终接起,嘈杂的音乐背景声音让他眉头一皱,紧接着把手机拿远。
“你是第一个肯接我电话的男人,他不肯接,他也不肯接,我爱的男人都不肯接。”宋梦洁语气微醺。
叶博神色严肃,“回家吧。”
“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海卓轩爱叶初晴,叶念墨爱丁依依,我究竟哪点不好,始终没有人爱我。”宋梦洁声音歇斯底里。
叶博道,“你喝醉了,尽快回家吧。”他准备按下挂断键,却听到宋梦洁旁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似乎在邀请她做着什么。
挂断电话,车厢内重新恢复宁静,他静坐了一会,然后启动车子。
车子才开出没有几米又猛然停了下来,他眼神撇向一旁的手机,忽然踩下油门倒车往另外一条路开去。
昏暗的酒吧里,沉迷在音乐和酒精里的男男女女疯狂的舞动自己年轻的身躯,更有人情到深处自然浓,不顾一切的拥吻。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抱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裙子的肩带从圆润的肩头滑落,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
男人往衣服深处瞥了一眼,神色里带着惊喜,满是酒气的嘴巴跌跌撞撞的凑到她面前。
“放开我。”宋梦洁勉强睁开眼睛,无力的挣扎着,“我不认识你。”
男人痞气的笑着,“你不是说没有人爱你吗?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的爱你。”
他扶着她柔软的腰肢往酒吧门外走,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正准备把人推进后座,伸出去的手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揪住。
“你谁啊你!”男人又气又急的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心里暗道倒霉,
正好遇到了这个女人的男朋友。
叶博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手往外甩,沉声道。“走。”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男人脸上挂不住,象征性的问着旁边的女人,“你男朋友?”
宋梦洁已经醉了,听见有人问自己话也只是象征性的抬头,刚开始显然没有认出叶博,只是茫然的摇头。
见她摇头,男人一下子有了底气,“要你淡萝卜瞎操心,你又不是她男朋友,你有什么资格。”
叶博冷漠的扫了她一眼,随后看了一眼宋梦洁,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既然她不需要他的帮助,他也不需要再留在这里。
“宝贝儿,我们走吧。”男人半推半送的把宋梦洁塞进车里,她一手抵着车门,虚弱的抵抗,“不要。”
男人急了,狠狠的拽着她的手就想往车里塞,还没有所动作,面前又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又是你,她不是说你不是她男朋友了吗?”男人见面前的人神色冰冷,下意识后退一步,感觉自己太怂,又底气不强的往前一步。
叶博直接把宋梦洁从车里拉出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我再说一次,立刻消失。”
男人见他真的动怒了,再对比了一下两人身高以及体型上的差异,这才骂骂咧咧的坐进集成车里。
宋梦洁醉了,身体忍不住往下滑,叶博只好一手揽着她的腰肢避免她继续往下滑。
路过的人向他们投去暧昧的一瞥,随后都笑着离开,只留下路灯下的两人以及被路灯拉长的身影。
“走吧”他将她带到自己的车旁,刚开车门,已经酒醉的人下意识以为又要被带到哪里去,蹒跚着就要离开。
他抓住她,忽然感觉到她身体剧烈的抖动,那一刻她想到了森林里被抓住的小白兔。
“别怕。”他放软了声音,“是我,叶博。”
她转身看他,眼神里先是恐惧,然后带上几分迷茫,最后是了然,“是你。”
“走吧,我送你回家。”叶博牵着她的手腕往车的方向走。
宋梦洁跟在他身后上了车,然后坐在位置上朝他傻笑。
叶博弯腰帮她系好安全带,面颊上却忽然印上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吻,吻很快就离开。
他神色严肃的看着她,随后重重的甩上车门,坐在驾驶位置上时,他发现自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愤怒。
这样放浪形骸的女人,他为什么要来接她!
叶博将手放在方向盘上,随后车子快速的驶离原地,开了一段距离后,察觉身边的人似乎情绪不对,他转头。
宋梦洁捂着自己的嘴巴,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似乎对于过快的车速感觉很不适应。
车子猛地停住,她自己解开安全带,然后跑下车,不一会传来呕吐声。
叶博从汽车后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子递到她面前,却被她抓住了衣袖。
“不回家。”她低声说道,似乎担心他听不清楚,又重新重复了一遍,“我不要回家。”
叶博想起了她家里那个尖酸刻薄的后母以及对自己女儿漠不关心的父亲,原本生气的眼神渐渐沉淀成深深的同情。
“恩,好,不回家。”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他给她定了一个房子,将人扶到房间,正想抽身离开,却被宋梦洁压在身下。
她压在他的身上,柔软的长发盖在他的胸膛上,也遮住了她的神色。
叶博准比强行把她推开,却听见她迷迷糊糊的说:“连你也要拒绝我,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也上床过!”
“胡闹!”叶博一下子把她掀到一边,翻身坐起,脸色冷得都快掉渣了。
他直接起身掀起被单将身后的人整个盖住,然后头回也不回的踏出房间。
房门外,他靠着冰冷的门板,心中觉得愤怒之外还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似乎她说的话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最深的回忆。
那个夜晚,极度难过的他,放纵的情绪以及身体。
夜很长,有人注定无眠,次日,叶博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了叶家。
“叶总助你怎么了?昨天失眠?”叶初晴诧异的看着他眼眶下的青色关心问道。
他摇头,“谢谢小姐关心,我和海先生约好了。”
“恩,他一直在书房里等你,你去吧。”叶初晴急忙说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处后她才转身看着佣人,“子遇还没起床吗?”
佣人回答:“刚才才去看了,还没有起床,需要我现在把小小姐给叫起来吗?”
“不用了,孩子正在长身体,就让她多睡一会吧,反正今天也是周末不用上课。”叶初晴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晃而过。
###1947海子遇的英国之旅
海子遇妇蹲在楼梯口,由于身子很小,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见妈妈一直在和佣人说话,她转身往厨房里跑。
“小小姐?”
管家伸手拦住了她,“怎么来厨房了?身边没有佣人服侍吗?”
她大大的眼珠转了转,奶声奶气的说着,“有,但是子遇长大了,子遇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拿,大家都很辛苦。”
听了她的话,管家欣慰的点点头,暗自想着叶家的教育就是这么好,就连几岁的小娃娃都知道为人着想。
“你去吧,不过不好跑,会摔倒,用走的。”管家关心的看着她。
海子遇点头,慢慢的朝厨房走去,直到听不见管家的脚步声才再次跑起来。
厨房里因为正好是早饭时间,大部分佣人和厨师都到偏厅吃饭,整个厨房空无一人,只有一名胃口不好的厨师坐在一旁补交。
海子遇悄悄的往他的方向靠拢,脖子上长命锁下的几个铃铛因为她走路的姿势而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在这时,厨师呻吟了一声,皱着眉头好像就要醒来,她吓了一跳,急忙捧着长命锁蹲到一边,哪里知道角落里放着的就是早上做蛋糕剩下的面粉,这一蹲下去整个屁股就变成了白色的一团。
厨师咂咂嘴巴继续睡了过去,她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往门外跑去。
门外,叶博的SUV停在一角,车门没有锁,她轻易的拉开车门,躲在轿车后面的位置下。
不远处一个人急匆匆的走过来,她急忙蹲下身子靠着见面驾驶座位的椅背。
叶博和海卓轩谈事情谈了得有些久,快要赶不上飞机了,拿了资料后就急匆匆的上车。
车子开了一路,上了高速公路以后他不经意的往车后面一瞄,发现后座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眉头一挑,静静的观察了起来。
海子遇觉得蹲着实在是太辛苦了,于是就伸出小胳膊小手出来活动一下。
叶博看着从座椅后伸出来的,穿着粉丝丝袜的小腿,惊诧之余立刻减缓了车速。
车子从高速公路下来以后立刻停在路边,他下车打开后车门,就看到小小姐蹲在椅背后朝他傻笑,身上的公主裙沾满了面粉。
“小小姐?”他惊讶的说:“您怎么会在这里?”
海子遇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蹲着不起身,就这么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
叶博叹了口气,想着可能是孩子贪玩跑车上去了,他伸手摸了摸海子遇的头,然后道:“小小姐我这就给小姐打电话,你别害怕。”
他说完就把门关上,一手顶着门不让海子遇乱跑,一手拨通海卓轩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挂下电话,他转身重新拉开车门把海子遇抱在怀里,打开副驾驶位置将她放好,又给她系上安全带,这才坐到驾驶位置上。
“我送你回家。”他开动车子。
海子遇抓着安全带,奶声奶气的说着:“我不要回家。”
叶博心里有些诧异,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的父母与她之间的沟通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才让这么小的孩子不愿意回家。
他把车子再次停下,转身尽量放缓了语气,“愿意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海子遇有些踌躇,事实上面前这个叔叔与舅舅一样严肃,哪怕他尽量做出和蔼的样子。
叶博很有耐心的等着,仿佛今天就是专门陪她似得。
“我想出来逛逛。”她偷偷的看着面前这个严肃的叔叔,却觉得对方听完自己的话后表情连变都没有变。
叶博叹了口气,“小小姐,看来我必须和你的父母报备你可能学会了说谎这件事。”
他故意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做出一副准备开车走的样子,果然听见身旁的小孩子慌了,“不要告诉妈妈!其实我是想去找舅妈!”
她觉得委屈极了,大大的眼睛包了一包泪,神色里满满都是委屈,这样子比电视上的童星还要可爱好几倍,让人不忍心对她苛责。
叶博觉得自己刚才对她太凶了,吓到了她,有些手足无措的伸出双手在空中虚按,“小小姐你别哭。”
“我想去找舅妈,舅舅说过了会把舅妈给带回来的,”海子遇委屈的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娇嫩的肌肤和衣服摩擦都擦出了红印。
他扬眉,海子遇离家出走的理由让他有些诧异,只能再拿起手机拨打海卓轩的电话号码,照旧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叶家已经乱成一锅粥。
“老夫人还不知道,千万别告诉她听,不然肯定得吓得血压升高。”管家吩咐佣人。
叶初晴吓得六神无主,“怎么会呢?我今天早上还去看过她,她还在睡觉,怎么会忽然就不见了。”
海卓轩揽过她的肩膀无声安慰着,紧皱的眉头泄露了此时他沉重的心情。
“海少爷,小姐,在厨房里好像发现了小姐的脚印。”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的给两人报告。
一行人到了厨房,见在地上有一连串白色的小脚印,小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外。
“面粉?”海卓轩蹲下身子捻了一点白色的粉末在手上,随后顺着脚步往外走,“她是自己跑出去的,为什么?”
叶初晴捂着嘴巴,神色担心,“她还这么小,跑出去碰到坏人怎么办?”
“立刻派人把这附近都搜查一遍,绝对不要放过小小姐可能去的地方!”管家立刻转身准备去组织搜寻队伍。
“不用了,”海卓轩指着地上最后一点白色的粉末,“这里原来停的是什么车子?”
管家立刻回答,“是叶总助的车子。”
海卓轩立刻转身回书房,在书房里拿起电话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他急忙拨通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
“恩,在你那里?”
“去找依依?”
“恩,好,我这就出门去接她。”
海卓轩放下电话,叶初晴立刻围了上来,“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小家伙跑到叶博的车子上了,说是想跟着他去找依依,真是人小鬼大。”
“天啊,那我们赶快去吧。”叶初晴听完一只脚已经转向门口。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现场,叶博正靠在车门,海子遇在一旁遛弯。
“子遇!”叶初晴一路小跑到她身边,抱起她就是一顿猛亲,看到她,海子遇也很高兴,圈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海卓轩看了一下手表,“抱歉。”
“没事,我改签了。”叶博望着海子遇的方向沉声问道:“怎么说?”
海卓轩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却有自己的考量。这次海子遇可以因为想找丁依依而爬上叶博的车,下一次可能会爬上其他人的车,到时候有没有这次幸运就不知道了。
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一时间两人无话,直到叶初晴抱着海子遇走了过来。
她神色有些纠结,更多的是坚定,“我想让子遇一起去英国找依依。”
叶博海卓轩互看了一眼,海卓轩率先看向海子遇,“你真的想去。”
海子遇点头,“想去。”
“那里没有爸爸妈妈,还可能有坏人。”海卓轩道。
海子遇双手把叶初晴圈得更紧,眼睛也红了起来,“可是子遇想舅妈了。”
在场的大人心中纷纷叹气,叶初晴看向叶博,“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稍后我带她去吧。”
叶博知道这对夫妻的感情,如果叶初晴和海子遇去了英国,估计海卓轩这边也要每天都担心个不停。
“要不这样,”他开,“如果小小姐愿意的话,我带她去英国见少爷。”
一番商讨之后,海子遇重新坐在了车上,到了机场,车子一拐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到了机场,叶博领着海子遇到童装店买了一身新的衣服,结账的时候代购员拿出一个很可爱的钥匙扣,“您好,这是我们店里最近的活动,满足3000赠送一款小礼物。”
他接过也没怎么仔细看就揣兜里,领着海子遇就往机场赶。
飞机上,旅客纷纷打量着穿着一身公主裙的可爱小女孩,叶博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带孩子比当时在军队训练还提心吊胆啊!”
下了飞机,他先是给海子遇的父母打电话说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便带着海子遇选了一家餐厅。
海子遇自己点了龙虾粥,滚烫的粥端了上来,叶博拿着一个小碗给她盛了一点让她慢慢勺着吃。
吃了一会,她放下勺子,小脑袋凑近叶博,眼睛还往四周扫了扫。
叶博配合的靠过去,就听见她说:“叶叔叔,我想嘘嘘。”说完还特别不好意思的瞅了他一眼。
他了然,带着她到女士洗手间以后,“这些事情你可以独立完成的对吗?”
海子遇点头,双腿因为憋的难受而弯曲着,小马尾甩来甩去的,等叶博说完话才急忙跑进洗手间里。
洗手间里一个女人正对着镜子补妆,看到海子遇进来后眼睛往她身上扫了一眼。
海子遇解决完个人问题,推着门走出来,那个补妆的女人还是没有走。
她踮着脚尖,脑袋才刚好可以够得着盥洗盆,身边的女人把口红放进包里,“小妹妹,我抱你洗手。”
“谢谢。”海子遇站好,把手放在身后对着她甜甜笑着。
女人笑得很甜,心里看这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蹲下身子就把她抱起来。
“小妹妹,你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吗?”女人看着镜子里可爱的小孩问道。
海子遇已经洗好手了,但是看她没有把自己放下来,于是点头,“妈妈在外头等我。”
###1948不见的孩子
女人一直在笑,心里惊叹这孩子的聪颖,不过如果这个孩子的妈妈真的陪她来的话,那怎么可能独自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
“姐姐谢谢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海子遇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捂住了嘴巴。
后门,因为妻子的电话而把车子特地开到后门的男人看到她抱着一个孩子跑出来后吓得差点跳起来,“你疯了,这是谁家的孩子?你抱着干嘛!”
女人开门坐进去,一手继续捂着海子遇的嘴巴,一边朝男人叫到:“瞎叫什么,人都给你叫来了,还不赶快走!这里是英国,你上了大马路谁认识你!”
男人骑虎难下,在女人的不断催促之中重重的砸了一下车门,这才转身上车。
车子在大道上开着,男人愤怒的通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小孩,“你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你到底抱这个孩子要做什么!等下我还要去见一个摄影师,难道你要我和他们说,你看,这是我妻子刚抱来的孩子?”
“谁叫你没本事生不了孩子,反正这是国外,刚才也只有我一个人,我们把她抱走,她现在那么小,过几年就忘记了。”女人一边说一边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宝宝贝儿,你就和阿姨一起生活吧,阿姨有很多的钱哦。”女人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
男人一下子把车子停在路边,转身大声说:“你看看这个孩子身上穿的像是贫穷人家吗!到时候惹到不应该惹的人看你怎么办!”
女人给了她一个白眼,“怕什么,那个餐厅每天那么多人,我都说了这是英国了,我们都已经移民到这里了,她和我们生活在这里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说完一双杏眼对男人怒目而视,“平常也不见你有那么多话,这件事就听我的,你先去见那个摄影师,一切都如常。”
男人本来就是怕老婆的人,其实内心里觉得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鬼使神差的就重新开车。
海子遇被捂着嘴巴,身体又被女人紧紧的抱着,她只能呜咽着往窗外看,四周的景色虽然美,却令人陌生。
酒店,叶博看着手表,觉得海子遇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他拉住一名想要进洗手间的女人,“你好,能不能帮我进去找一下一个小女孩,长得十分可爱。”
女人进去了一会,出来后和他摇头,“里面没人。”
他大骇,跑进洗手间里,里面只剩下敞开的后门以及一把掉在盥洗台下的长命锁。
餐厅经理很快就赶来了,孩子在餐厅里被公然的抱走,而且对方还是外国人,这种很容易上升到国际争端的事情不处理好很麻烦。
见到将近一米九的男人,餐厅经理觉得对方不好惹,还没开口对方已经说话:“我需要这两个进入门口的视频监控。”
餐厅经理急忙说道:“好的,我这就去让人调出来。”
视频被调出来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餐厅经理有些奇怪的打量面前这个男人的后脑,他看过很多中国游客,那些游客对孩子的溺爱绝对是很严重的,生怕孩子受一点委屈,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对于孩子丢掉的事情似乎一直很冷静?
“这对夫妇没有再从正门出去过,他们经常来到这里进餐吗?”男人忽然开口,餐厅经理急忙凑上去。
“不认识,没有印象,可能是经过附近然后就进来吃一下而已。”餐厅经理说道。
叶博点头,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餐厅经理听见他接起电话,声音冷硬,“少爷,小小姐不见了。”
原来这人不是那小孩的父母,难怪那么冷静。餐厅经理想到,而不一会,另一个气场更为强大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进监控室里。
餐厅经理以为这下那男人该心急如焚,没想到男人比之前问话的男人更加的冷静,只是盯着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来这里吃饭的人身材似乎都比较偏胖?”男人忽然开口,剑眉下,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锁住餐厅经理。
餐厅经理连忙点头,“是,我们这里的餐厅主营的就是健康,因为口味和食材的关系,比较适合糖尿病患者食用,虽然平常也有其他的食客,但是大部分还是的。”
“那你看他是不是?”经理见男人手指着画面里进门的一对夫妻,“应该是,因为糖尿病患者体型一般偏胖。”
他说完头上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觉得面前的男人实在是不好惹,却看见男人直径的往外走,另外一个男人跟上。
餐厅外,叶博低着头,“少爷,我一定会找到小小姐的,到时候任凭受罚。”
“子遇为什么会来英国?”叶念墨神情严肃,心里虽然焦急,但还是冷静的问道。
叶博低头,“小小姐想来找夫人,”他说完神色自责,“都是我的原因!”
叶念墨扫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去把这个城市里中国餐馆里最受糖尿病患者欢迎的餐馆找出来。”
“是!”叶博说道,转身立刻离开。
叶念墨也坐进车里去找丁依依,虽然机会只有千万分之一,但是他也不想放过。
公寓里,丁依依和爱德华通电话,“对方说要迟到一会吗?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挂下电话就听到门铃响了,她开门见叶念墨站在门外,“有事吗?”
“子遇有没有来你这里?”叶念墨沉声问道。
丁依依道:“子遇,她不是在国内吗?为什么会来我这里?”
叶念墨心想果然如此,“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最近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子遇可能回来找你。”
他说完转身便走,不一会身后传来脚步声,丁依依追了出来,“那孩子怎么了吗?”
“在餐厅里不见了,现在可能是自己走丢的,也可能是被人抱走了。”叶念墨语气阴冷,他知道海子遇在叶家的分量,如果她不见,对叶家来说是重大的打击。
丁依依心中诧异万分,“天啊,怎么这样,赶快打电话给警察。”
“已经报案了。”他抿着嘴唇站在车旁,见她神色很担心,语气也忍不住放得轻柔,“进去吧。”
她点头,刚转身就听到车子快速驶离的声音,她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离开。
回到屋子,她想到可以借助爱德华家族的势力帮忙找一下那个孩子,便急忙给爱德华打电话。
爱德华听说了以后立刻答应,“好,我让管家那边派人留意一下。”
挂下电话,他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心想着丁依依和叶家的人关系越来越亲密了,难道这是上天注定?
正在这时,酒店玻璃窗外停下一辆车子,胖胖的男人先下车,看到爱德华后朝他挥了挥手手,然后又上车不知道在做什么。
男人盯着那个半路带过来的孩子,神色紧张,“你就呆在车里就好,我去和他谈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尽快谈好后我们就走。”
“放心吧,这孩子乖得很。”女人亲了一口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笑眯眯的说。
男人抹了抹头上的因为紧张而一直冒的汗珠,这才下了车匆匆的往酒店方向走去。
“抱歉,爱德华先生,路上出了一点事情。”面对目前摄影界十分受欢迎的摄影师,男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爱德华见他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也没说什么,只道:“詹主编请坐。”
詹主编点头坐下,和侍者要了一杯温水,“我这糖尿病,到时间就要吃药,麻烦!”
“我认识不错的医生,下次可以给你推荐一下。”爱德华淡淡道,他不经意往窗外瞄去,透过车窗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贵夫人也和你一起来?”
詹主编本来在喝水,这一听脸颊怪异的鼓动了两下,似乎不想让水喷出来,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咳嗽声。
咳嗽了好一会他才渐渐地环过来,“什么贵夫人,哪里能和你们相比。”
爱德华不说话,眉头却微微皱起来,也结束了寒暄,“那我们来谈一谈工作上的事情吧。”
詹主编正要开口,电话就响了,他朝窗外的车子看了一眼,接起来说了一句,“知道了,你
别催。”
车里,女人挂下电话,亲昵的问道:“宝贝儿,你叫什么名字?”
海子遇双手一直搅动着,怯生生的说道:“海子遇。”
“海子遇?”女人听了摇摇头,“不好,这名字不够洋气,我觉得叫安伦会更好点,以后你叫安伦好不好?”
海子遇轻轻的摇摇头,却见女人冷下脸色来,“安伦,我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
刚说完,女人又变了一张脸,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我们家安伦最听话乖巧了对不对?”
海子遇看着面前喜怒无常的女人,心里虽然害怕,但好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应对能力还是强了一些。
她轻轻往后靠了一点,见刚才离开的男人钥匙还插在车孔里,就知道车门没有关。
“阿姨,”她轻声说道:“我想吃东西。”她指着酒店旁边的蛋糕店说道。
女人听她主动提出要求很高兴,亲了她一口道:“那家的不好吃,等叔叔出来以后我们带你去高级的蛋糕店里吃好不好。”
她说完频频的望向酒店的方向,心里嘀咕着自家男人怎么谈一件事谈得那么久。
###1949鸿门宴
酒店里,詹主编拿着版面模板,“我们想以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作为主题,然后希望您这边能够提供相应的作品,当然我们希望我们的出版社能够获得这些作品的第一使用权。”
爱德华喝了一口咖啡,心却无意在这些琐事上,想着要不是今天助理请假,他是不会亲自过来洽谈这些事情的。
眼神流转的时候,他发现窗外的车门打开,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跑了出来,随后另外一个女人下车追了过去,抱着孩子就往车里走。
那个孩子长得很美,就好像一个瓷娃娃,让人看过以后就过目不忘。
詹主编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骂着怎么不看好孩子,面上还要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不好意思啊,这孩子调皮,她妈妈总是管不住她。”
“没事,那就先这样吧,你的提议会好好想的,具体的答复情况我会让我的助理答复你。”爱德华起身。
两人握手以后男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立刻走了,上了车后没过多久车子就开走了。
爱德华回到家里,公寓空无一人,桌子上的花瓶下压着一张纸条,是丁依依留下的,“爱德华,我出去找一下那孩子。”
酒店,丁依依很顺利就找到了叶念墨居住的房间,她一直按着门铃,直到好一会门才被打开。
叶念墨刚洗好澡,显然是听见铃声急促而匆匆来开门的,所以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古铜色的肌肤上,经营的水珠顺着脖颈流下。
丁依依的升高只到他胸口,她几乎是看了一眼后立刻就挪开视线,“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进来吧。”他转身给她让道,然后又进了浴室。
丁依依见桌面上电脑还开着,一些照片平铺在桌面上,她拿起来一看,全部都是海子遇的照片。
一只手从她的腰侧处伸到桌子上拿过水杯,她下意识转身,整个人撞进叶念墨的怀里。
他手里拿着水杯,被她这么一撞,热水从水杯里溢出来不少。
“抱歉!”丁依依的手指也溅到了一点,所以她知道这水十分的烫,“赶紧让我看看。”
他任凭她拉着自己的手走到沙发面前,眼里的情绪却是越来越浓。
“没有红,应该不算特别严重。”丁依依握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着,一边嘀咕道。
正想松手,手掌却被人反握住,叶念墨握得很紧,从他掌心里传来的炙热温度让她一下子分不清到底是热水还是其他。
她正想挣扎,他已经主动放手,“带走子遇的人已经遭到了。”
“找到了!”丁依依高兴得站了起来,“那我们立刻去把她带回来。”
叶念墨看了她一眼,“在国外不能私闯民宅,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终究行动还是要受到限制。”
丁依依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那怎么办,子遇一定很害怕。”
他伸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安慰,“会好的,只需要她再忍受一点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丁依依叹气,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看着电脑的页面,页面上有一个很胖的男人,“难道他们就是带走子遇的人?”
叶念墨点头,眼神阴冷起来,“我不会放过他们。”
“少爷,”叶博疾步走进来,看到丁依依后下意识喊道:“夫人。”
丁依依正在担心海子遇,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称呼,“有情况了吗?”
“他们夫妻两个没有出过门,具体情况已经有人24小时在监控。”他道。
丁依依忧心的说道:“恩,那只能先这样了,我先告辞了,请有消息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我送你。”叶念墨拿过椅子上的外套跟着她走出了酒店。
刚出酒店门就下起了蒙蒙细雨,叶念墨道:“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一下。”
她点头,乖乖站在屋檐下看着他离开。就在这时,她看到酒店不远处一棵树下,一只流浪狗躺在树下。
那只流浪狗躺在一堆自行车中间,毛发胡乱的纠结怂拉着,在蒙蒙细雨中显得身体单薄。
丁依依觉得它很可怜,干脆把雨伞搭在它的身边帮它挡着风雨,再转身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念墨已经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这样的帮助无济于事。”他淡淡的扫过被风吹到的雨伞,“不靠自己,它活不下来。”
丁依依不服,“动物本来就比人弱小很多,我们当然要照顾他们一点。”
他将手里的雨伞往她的方向再偏了偏,语气平和,“在自然界里,只有弱者和强者。”
话刚说完,迎面走来一个推自行车的男人,男人见到流浪狗躺在一旁就起了玩弄的心,伸出脚就想踹它一脚,流浪狗龇牙咧嘴的就往他的方向扑去。
男人吓得推车就跑,流浪狗这才晃晃悠悠的重新回到树底下闭上闭上眼睛。
丁依依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她忽然发现自己很天真,至少和面前的男人相比,她天真得很可笑。
“走吧。”叶念墨轻声说道。
到了公寓楼下,她沉默的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离开,却被叫住,“等等。”
她回头,看着靠过来的头颅,心脏不经意的跳快了一下,甚至没有来得及逃开。
叶念墨伸手从她头上摘下一枚枯叶,看着她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便笑道:“在想什么?”
她的思绪在他低沉的声线里猛然的苏醒,胸腔里的跳动越发的不规律起来,在狭窄的车内仿佛随时都能够跳出来似得。
“我走了。”她匆匆下车,再也没有回头,身影却显得有些狼狈。
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就看到爱德华正在沙发坐着,而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打开看看?”他将手上的杂志收起来,神情里有一丝不自然。
丁依依走过去,拿起蓝色丝绒的盒子,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是一条由很多颗小钻石组成的手链。
“好漂亮!”她惊喜出声,“这是给我的吗?”
他点头,神色带上一丝紧张和笑意,“戴上看看?”
丁依依拿出项链往右手上戴,盘扣却怎么也扣不上去,正有点焦急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爱德华低着头系得认真,长期扛着摄影器材的手有着粗糙的茧,偶尔滑过她的肌肤,带来了不一样的触感。
手链带上,细碎的链子虽然很美,却有些长,只要一垂下手臂,项链就会掉在虎口的地方。
爱德华看起来有些沮丧,“我再去给你换一条。”
丁依依急忙护住自己的手腕跳到一边,“戴上了就是缘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
为了不让爱德华不开心,她将视线转向桌面上,“你刚才在看什么?”
“一间杂志社传过来的模板,助理生病了住院,所以这些只能我来。”爱德华看起来有些疲惫和不满,显然很不喜欢操心这类事情。
丁依依眼里兴趣很浓,“我可以看一看吗?”
他把桌上的杂志捞起来递给她,随口问道:“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还在找,不过叶念墨说已经有眉目了,明天我在去问问他吧。”丁依依低着头翻开杂志,一页一页的看起来。
她专注的看着杂志,爱德华专注的看着她,忽然听见她尖叫一声,“是他!”
丁依依把手里的杂志递给他,指着杂志最后一页一个男人的照片,“今天在叶念墨房间里看到的男人就是他。”
“他是这家杂志的主编,姓詹。”爱德华想起曾经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心里的疑惑更甚,忙叫丁依依把海子遇的长相描述了一遍。
听完她的描述,爱德华眉头一皱,“我看过她,就在酒店的方向。”
“看来叶念墨没有说错,”丁依依很沮丧,“可是他说不能擅闯民宅。”
爱德华挑眉,“明天他约我们共进晚餐,在他的家中。”
“太好了,我立刻去告诉叶念墨,他一定担心死了。”丁依依满脸的喜色,匆匆忙走上楼。
爱德华站在原地,视线投向了桌面上空荡荡的礼品盒,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墙壁另外一台座机的听筒。
“叶念墨,那个姓詹的主编和爱德华认识,明天我们要去他家里吃饭,我会把她安全带回来的。”
“你什么都不要做。”叶念墨却开口说道:“我不愿意把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丁依依握着电话筒的手一紧,胸腔乱跳的感觉又回来了,语气甚至都有些断断续续,“我我是大人了。”
“是啊。”电话里传来低沉的附和声,却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敷衍。
丁依依觉得光是听那低沉的声音自己的脸就有点热,“那我挂电话了,明天有情况我会和你说的。”
挂下电话,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整理头发的时候,手链从手腕滑到虎口,她的注意里放在了手腕上,再也没有挪开过。
次日,离詹主编约好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丁依依紧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直把口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调试,担心到时候音效质量不好不能抓住詹主编的把柄。
爱德华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有我。”
“谢谢。”她朝他笑着,却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们去抓他了,那你和他们杂志社的合作又怎么办?”
她有些心慌,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搞砸爱德华的生意,会影响他的工作,这点认知让她开始犹豫。
爱德华走到她身边,弯下身子与她平视,特地梳到脑后的金色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1950救回孩子
“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丁依依愣怔回答:“爱德华?”
“然后呢?”他继续循循善诱。
她思考着,“摄影师爱德华?”
“非常有名的摄影师,这意味着我有绝对的选择权。”他亲昵的碰了碰她的鼻子,“但还是很谢谢你为我着想。”
丁依依噗嗤一声笑出来,“哪有你这么夸自己的。”
经过他这么一说,丁依依心里好受了很多,两人收拾了一会就驱车赶往詹主编的家。
在路上,爱德华给詹主编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对方家人几天全部都会出席。
一栋精装修的公寓里,最上面阁楼房间的窗户紧紧关着,而房间里,詹主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疯了吗?让她一起和爱德华见面?你这是嫌事情还不够多吗?”
“她就是一孩子懂什么,再说养孩子不就是要她见人的嘛,反正对方也是个老外,他不会起疑的。”女人打量着乖乖坐在自己身边玩着积木的小女孩,忍不住赞叹道:“安伦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
海子遇虽然低着头,手指却一直在扣着积木的缝隙,面前的女人太可怕,只要她一哭就会变得很冷,所以她不敢哭,直到听到了有人要来家里做客。
她心里想着,有人就意味着能够找到警察救自己出去,这样想后她越发的乖巧。
“阿姨你真漂亮。”她抬头看着女人。
女人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们家安伦也很漂亮啊,等下有一个叔叔来,你要好好的和叔叔打招呼哦。”
詹主编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只能起到到时候一切顺利,这时候门铃响了,他道:“你们收拾一下就下来,我去给人家开门。”
门一开,看到丁依依的时候詹主编就楞了一下,他之所以安心的让抢来的孩子见人,就是因为爱德华是外国人,他完全有能力把话给圆回来,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来了一个中国人。
“你好,我是Emily。”丁依依与之握手,眼睛却下意识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在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件孩子的小外套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有女儿了啊?我和爱德华也打算要一个女儿。”丁依依开口。
爱德华在一旁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帮了她一把,“恩,我们都很喜欢孩子。”
“是吗?我和我老婆也很喜欢孩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先去饭厅吧。”他把两人引进饭厅,正想找一个借口上楼让老婆不要把孩子带下来,可是已经迟了。
女人牵着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的海子遇走下来,似乎没有察觉到众人神色的异常,还在一旁笑嘻嘻的介绍,“你们好,这是我的女儿安伦。”
丁依依看到海子遇的一瞬间立刻激动起来,起身快步走向女人,而海子遇也同时跑向她。
“舅妈!”
“子遇!”
爱德华在她起身的同时也跟着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詹主编面前,一扬手把男人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你们!”女人大骇,还没说完话房门就被人踹开,她傻傻的看着一个俊朗却又充满戾气的男人走进来。
海子遇看到叶念墨后自动站好,乖乖的低头,“舅舅。”
叶念墨把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确定她平安无事后才将视线冷冷的转向房间里的罪魁祸首。
“有事好好商量嘛!”詹主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多说几句好话就能顾弥补过去,“我们就是看那孩子走丢了,然后抱回来先保护着,正准备送走呢。”
“詹主编,”爱德华开口,“你最好还是老实说吧,拐卖儿童在这里会判多重的罪你是知道的。”
詹主编悔不当初的瞪着自己的妻子,两个人再也不敢说话。
从房子里出来,叶念墨想接过海子遇,她却抱着丁依依的脖子不松手。
“要不今天晚上我就和她睡吧,这么小的孩子该有多害怕啊。”丁依依心疼的抱紧了她。
海子遇从她的怀里钻出来,“舅舅也要。”
叶念墨和她对视了一眼,很快两人都挪开了视线,又不经意再次撞在一起。
爱德华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转身就走。
“爱德华。”丁依依立刻放下海子遇,追了上去,神色有些紧张,“你生气了吗?刚才是孩子乱说的。”
他停下脚步,眼神透过她看向后面的叶念墨,而后才转向丁依依,语气听不出异样,“陪孩子吧,她需要你。”
丁依依看着他直径离开,身处于银杏树之中,徒生一股寂寥之感。
“爱德华。”她想追上去,手腕却被人拉住,叶念墨的声音很轻,“如果不爱他,那么你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伤害他。”
她甩开他的手,“我也不爱你。”
叶念墨扬眉,“很高兴听到你用也字。”
丁依依瞪着他,嘴里说道:“子遇我们走。”
海子遇乖巧的走到她身边主动牵着她的裙子下摆,声音怯怯的,“舅妈晚上你会和舅舅一起陪我的对不对?”
太过于心疼她,丁依依只好模棱两可的说:“现在还早哦,晚上再说吧。”
回到酒店,叶博直接派来六个人驻扎在酒店,两个在酒店大堂,两个在叶念墨房间门口,两个四处巡逻。
酒店房间里,丁依依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很担心爱德华,他离开时候的眼神让她很在意。
“再想什么?”身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她转头,“子遇在做什么?”
叶念墨耸肩,“给初晴打电话,名曰个人时间。”
“她是个坚强的孩子。”她道。
叶念墨走近了一步,“所以你刚才在想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整整两百平方米的空间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空旷,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回音。
她沉默不已,叶念墨也不打算逼迫她一下子就转变,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舅妈!”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分析,海子遇怀里抱着抱枕,半个身子隐藏在门里,只透出一个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叶念墨把她抱进房间,丁依依紧跟在两人的身后,准备哄好海子遇后再离开。
海子遇被抱上床,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舅妈的。”
丁依依闻言躺倒她指定的位置上,柔声说道:“子遇乖,我们好好睡觉。”
“舅舅的!”海子遇又拍了拍另外一侧的床,热切的看着叶念墨。
叶念墨和丁依依两人对视一眼,酒店的床很大,他侧躺在边缘,轻声说道:“睡吧。”
海子遇点头,抓着丁依依的手指,这才闭上了眼睛。
叶念墨伸手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床的另外一头,丁依依本来没敢动,但是白天紧张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再看身旁的两人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便也开始有了困意。
她睡得不深,脑海里总是有人影在切换,她看不清楚谁是谁,只能追追着那个背影。
海子遇睡着了,叶念墨睁开眼睛,看向丁依依的时候眼神温柔起来。
他起身给海子遇盖上被子,然后信步绕到床的另外一头。他俯身看她,听闻她呼吸平和,娇美的脸庞埋在手臂里。
“晚安。”她低声说着,然后在她的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就好像蜻蜓点水般的柔和。
等到人走出房间,走廊里的灯光随着门关上而逐渐消失时,床上本来应该熟睡的人才睁开眼睛。
次日,一大清早,丁依依给海子遇编好辫子以后就想走。
海子遇拽着她的裙摆,仰着头看着她,“舅妈又要离开吗?”
“子遇,”丁依依有些语塞,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是这个孩子舅妈这件事还真是无法推脱,只能尽量说服她,“舅妈也需要回家换衣服啊。”
海子遇一听就蹭蹭蹭的跑到正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的叶念墨身边,就这么仰头看着她,身体站得笔直。
“想要什么?”叶念墨低头批改着文件,一边说道。
海子遇眼睛快速的扫了一下桌面,然后又挪回视线,小手始终抓着裙摆的两侧。
叶念墨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拿后抓起桌子上的钱包递给她,只见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金卡,然后跑向丁依依。
“舅妈给,买衣服。”海子遇踮着脚尖努力要把金卡递给她。
丁依依下意识的去看叶念墨,却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那种对视的感觉太过于奇妙。
“抱歉,我先走了。”她内心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狠下心不去看海子遇,转身就走。
刚开门,却诧异的看到另外一个人,宋梦洁。
宋梦洁显然很惊讶,大清早的,丁依依衣服有些褶皱的从叶念墨的房间里出来,任凭谁都会想歪的。
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崩不住,却还是全力的挤出了一点笑容,“依依。”
“我叫Emily,”丁依依有些生硬的纠正,她对于自己所谓的好朋友一直抱着三分怀疑一分真心,毕竟从她很多时候行为来看,她并没有把她当成好朋友。
叶念墨走到门口对着丁依依说:“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你看着子遇吧。”丁依依说完,侧身从宋梦洁身边离开。
宋梦洁等她离开以后走进房间,想缓和一下气氛,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香奈儿的盒子,“子遇看,阿姨给你买了一条项链,是不是很好看?能够搭配你身上的小裙子哦。”
海子遇接过,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阿姨。”说完就自个跑回房间了,在她看来,舅妈之所以会走,就是因为这个阿姨来了。
###1951纠结的爱情
叶念墨等等海子遇把门关上才道:“以后不用给她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贵不贵,孩子就要娇贵着养。”宋梦洁没有想到自己讨好海子遇却拍到了马腿上,有些尴尬。
她有些无措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好半响才说道:“你和依依怎么样了,我很关心,所以过来看看。”
“谢谢。”叶念墨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新的文件,埋头工作起来。
宋梦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好尴尬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工作。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她坐在屁股发麻,肚子也饿得很,却不肯离开,还想着对方这是默认她的陪伴吧。
终于,不远处的椅子传来拉动的声音,叶念墨站了站了起来,看到她后眼睛里有实打实的诧异,“你没走?”
她的心一下子凉到谷底,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嗯恩,坐着就忘记时间了。”
叶念墨看了一眼手表,“一起吃饭吧。”
饭厅里,宋梦洁低头切着牛排,忽然面前放着一份文件,她好奇的看着叶念墨,对方示意她打开。
“这是什么?”她打开后,发现是一份投标书,而中标的单位写的是自己爸爸的公司。
叶念墨声音淡淡的,“谢谢你这半年来的帮助。”他又把一串钥匙递了过来,“这是谢礼,房子的位置还不错。”
宋梦洁听到自己牙齿打寒颤的声音,“这份文件是我爸爸提出来的吗?他来找你了吗?”
“这是谢礼。”叶念墨声音没有波澜。
她尴尬得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在他面前就好像矮了好大一截,连自卑都没有资格。
“抱歉,我想先走一步。”宋梦洁慌乱的站起来,拿着挎包就往门外走,却在门口撞到带着海子遇的叶博。
她神色匆忙,眼睛里满是隐藏不住的泪水,只能拼命低头看着地面,慌乱的往餐厅外疾步走去。
“少爷。”叶博看着她的身影逐渐在街道另外一头消失,这才牵着海子遇的手走进去。
给海子遇安排好饭食后,叶博才道:“少爷,一切已经处理好了,那两个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进英国的国界了。”
“初晴那边怎么样了?”叶念墨道。
叶博看了一眼海子遇,“已经和小姐和姑爷说了,他们明天就会到。”
海子遇一直在一旁乖巧的坐着,听到他的话后问到:“舅妈和我们回去吗?”
“你想舅妈回去吗?”叶念墨淡淡问道,忽然嘴角一扬,有时候小孩比大人纯粹得多,
他们喜欢就会说出来,不喜欢也会说出来,而成人却做不到。
站在一旁的叶博听着两人谈话,心却不自觉的放到刚才匆匆离开的身影,就在这时他听少爷说:“那份文件带去给梦洁。”
“是。”他拿起那份文件出门。
车上,他给她打电话,直到响了很多声后才有人接起,宋梦洁的声音有着浓浓的鼻音,“喂。”
“是我,有事需要和你对接一下。”他明知道她在哭泣,却还是公事公办的说。
她没有说什么,“现在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叶博让她描述了一下周围的景色,然后开车找了一圈,在离餐厅不远的一个公园找到她。
她坐在长椅上,身边放着几罐啤酒,几只灰色的鸽子散落在身边。
“别喝了。”叶博伸手把她手里的啤酒罐抽走,然后坐在她身边。
宋梦洁盯着不远处红色屋顶的建筑,眼神有些飘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叶博将文件递给她,“拿着吧,这改变不了什么的。”
“拿了我就更觉得自己不值钱了。”她低垂着肩膀,声音沮丧,“为什么我会有那种父母,如果没有他们,我不会活得这么不值钱。”
一只鸽子停在叶博腿上,他低头看它,“少爷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份文件亲自交给你,你不知道吗?”
宋梦洁身体一颤,从牙槽里挤出来一句,“他他知道了吗?”
“拿着吧,好好的生活。”他站起来,顺便把椅子上的啤酒罐收拾好放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转身没有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带着啜泣的声音,“今天是我生日。”
宋梦洁哭出声,眼线都被眼泪糊成一团,黑压压的顺着脸颊,混着眼泪划出一条长长的黑线。
她正哭着,忽然伸到自己面前的掌心里,一个粉色的草莓钥匙扣静静的躺着。
“服装店送的,暂时充当一下礼物。”叶博神情严肃,一板一眼的说着。
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好半响才伸手把钥匙扣接过来,哽咽道:“谢谢,这很好了,谢谢。”
叶博看着她弯下腰双手捧着钥匙扣哭泣,肩膀跟随着她的动作耸动着,脆弱而美丽。
他不自觉的又想起秋白,想起那一段还没有开花就已经被迫结束的恋情。
夜晚,酒店房间里,叶念墨在书房工作,门口趴着一颗小脑袋,他看见了,却也只是任由她去胡闹。
海子遇见没有被发现,小小的身影扭着跑回房间,关上门后就爬上床躲在被窝里。
她拿出从叶博那里拿到的手机,又找到丁依依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喂,你好。”电话很快接起,丁依依的声音很轻快。
海子遇把脑袋钻出被窝,见门依旧关着,这才小声说道:“舅妈我想你了。”
“子遇?你居然懂打我的电话,身边有大人吗?”丁依依十分诧异,正在工作的爱德华抬头看了她一眼。
海子遇窝在被窝里小声说道:“舅妈,明天麻麻就要来接我走了,可是我很想你。”
“子遇,”丁依依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解释,才会让她懂得自己已经不想当她的舅母了,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千里迢迢来找自己的孩子,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又和海子遇说了几句话,她挂下电话,转身的时候神色已经带着纠结。
“去吧。”爱德华停下手中的工作。
她神色纠结,“爱德华。”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圈住她的腰肢,侧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去吧,她需要你。”
丁依依有些犹豫不决,他却帮她拿好外套以及背包,将她轻轻推出门外,“去吧。”
她踌躇犹豫了一会,盯着紧闭的门一会才拦下计程车离开。
计程车一离开,门就打开了,爱德华走出来,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夜雾更浓他才转身回到屋内。
屋内落地灯的光亮依旧温暖,而空荡荡的房子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走到墙壁旁,从油画后拿出那一本笔记本。
握着笔记本的双手青筋暴起,然后才无力的松开。他翻开笔记本,开始一页一页的看起来。
忽然门铃响了,他心中一动,是她会来了吗?,一定是她会来了。
带着雀跃的心情去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人后他扬眉,“您是?”
丁依依到了酒店后更加踌躇,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叶家的人走得太近,当初她也决定不会再做丁依依,但是变数太多了,无论是海子遇还是叶念墨。
她转身想离开,门却忽然打开,叶念墨扬眉看着她,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转身看海子遇的房间。
“子遇说她肚子疼。”他侧身看着她。
丁依依一听急了,“肚子疼,那赶快上医院啊!”
他眉眼里带上一丝无奈以及笑意,“现在不用了。”
丁依依莫名其妙的走进来,“刚才她给我打电话,说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来看看她。”
两人轻轻的推开房门,却见罪魁祸首早就已经抵抗不住睡眠,仰面躺着睡得正香。
“这孩子,真是的。”丁依依笑着说,面上也不见怒气,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长得可爱,又古灵精怪的女孩。
叶念墨从酒柜里拿出两瓶红酒,“既然来了,要不要喝两杯?”
她扬眉,“我酒品可不好。”
“我知道。”他往一个高脚杯里倒了一点红酒,另一个高脚杯里倒得满一点,将少的那杯递给她。
她沉默接过,每当他露出那种对自己了如指掌表情的时候她就会很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在扮演另外一个人。
叶念墨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他叹了口气,将酒杯放在桌上。
丁依依心里还在纠结痛苦,手腕上的红酒杯被人夺走,紧接着身形一晃,后背已经抵靠在桌子边缘。
叶念墨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伸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在,有劲的双手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上桌子。
屁股接触到冰冷的大理石桌面让丁依依有一瞬间的清晰,下一秒一具温暖的身体已经倾覆上来。
“我发现,“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就好像淳淳的美酒一般,入口即化,“阻止你胡思乱想的唯一办法就是”
声音消失在喉咙间,她猛然睁大眼睛,瞳孔里除了诧异还有不知所措。
她想抓住一件东西来减缓内心的慌乱,伸手却触碰到他架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冰凉与冰凉相撞,烫伤了她的手指。
直到呼吸不畅他才放开她,“现在在想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这个始终能够做出让她很意外举动的男人,理智逐渐回笼,她挥拳朝他砸去。
叶念墨没有躲,任凭她捶打着自己,直到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抓住她的手腕。
丁依依脸色酡红,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就走。
###1952最好的闺蜜
她走出酒店,微凉的风吹来,四周除了车子以外就是为数不多形色匆匆的行人,她等了一会,还是一辆计程车都没有拦到,只好独自往前方走着。
在她走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叶念墨见她走到十字路口还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前冲,吓得心差点跳出来,立刻想下车。
直到看见她平安的过了马路,他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来。
丁依依穿着高跟鞋,走着走着脚就累了,干脆停下来休息,内心却委屈起来,想着叶念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身边正好有贩卖机,她疾步走到贩卖机面前,掏出零钱就买了一瓶啤酒,透过贩卖机玻璃窗,猛地看到自己身后不远处静静停着的车子。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的主人是谁,委屈的心忽然就被注入了一道暖流。她拿着啤酒转身就走,边走边透过旁边店面的玻璃门看着身后的情况。
车子一路尾随,她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心想着谁叫他今天那么过分,自己和他开一次无伤大雅的玩笑总不过分吧。
这样想着,她疾步而走,正好前面有一间小巷口,她钻进去躲在柱子后,趁着夜色朦胧打量着外头。
很快她就看到一辆停靠在不远处,叶念墨从车上下来,他环顾四周之后,敏锐的将视线锁定在了小巷口。
见他如此冷静,没有着急的样子,丁依依屏住了呼吸继续看着,只见他眉头微微锁住,朝着自己藏身的角落走来。
她以为他发现她了,可是他却没有,夜色很暗,但是还是有隐隐月光,透过月光她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焦急的神色。
不是不担心,而是因为知道担心没办法解决事情,所以把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埋藏在心里、
这一句话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入她的心。她忽然慌了乱了,刚才想逗弄他的心都没有了,只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梳理自己杂乱的思绪。
她趁着夜色退后,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钻入小巷深处,一边想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情感。
喜欢上叶念墨了吗?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记起来,但是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反应?
为什么他吻自己的时候不反抗,顺便甩他一巴掌?
为什么会有那种想看他着急故意使坏的心?
为什么有时候心跳得那么快?
当一个疑惑接着另外一个疑惑从头脑里冒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是个弯弯曲曲的小巷,大多数都是独立的平房,每一个院子都会砌上水泥墙。
水泥墙上有乱七八糟的涂鸦,旁边的有几间平房亮着灯光,但是不是听见有人搓麻将的声音就是男人高谈阔论的声音。
她有些懊恼,就着夜色辨别方向,前后左右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选择哪条路好像都很危险的样子。
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不敢离开这片光源,担心走向更深处有坏人怎么办?可是又想着不离开的话等下有坏人来看到她一个女人站在这里不是更坏事了吗?
思前想后,她还是选了一条路往深处走,刚转身,手臂就被人抓住,她尖叫着想要甩开。
“终于找到你了……”叶念墨见她反应很大,急忙轻拍她的背脊,“没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看到他,丁依依感觉自己的心就这么被扯回了原位,刚才的害怕那么的真实,现在的心安也那么真实。
叶念墨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她低头看纠结在一起的手指,没过多久就已经走出了小巷。
“为什么跟着我。”她低声问道:“刚才是我故意要躲起来的。”
叶念墨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哪怕你是故意的,我都会去找你。”他顿了顿,“除非你死了,否则无论你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我都会去找你。”
眼泪有些不争气的想流下,她急忙撇过头不说话,直到一只大手轻柔的揉着头发,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无奈的感叹,“你啊。”
他将车门打开,很严肃道:“自己坐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
丁依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然后弯腰坐了进去,车子朝远处驶去。
到了家门口,丁依依轻轻道了一句晚安就下车了,她没有回头,却也能够感觉到身后的视线,直到听见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她才叹了口气准备进门。
门里熟悉的声音让她搭在门把的手一顿,正想推门而入,里面说话的内容却让她再也挪不动脚步。
公寓里,桌面上的咖啡早就已经凉透了,屋外夜色朦胧,屋内两人各坐在沙发的一端,气氛冷清。
“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你看好依依,你们不是恋人关系吗?”宋梦洁有些焦急,她知道爱德华对于丁依依的重要性,如果他出口,那么丁依依就会远离。
爱德华对她的论断很吃惊,“我们是恋人,但是她是她,她是成年人,有自由选择爱与不爱的权利,为什么要束缚她?”
“不是这样,”宋梦洁艰难的解释,“你们是恋人啊,难道你还能忍受她和其他的男人调情?”
爱德华有些生气,“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良好的骑士教养让他压下了自己的火气,“宋小姐,我说过了,爱人存在的意义是愉悦的,而不是束缚的,倘若哪天我发现我爱上了别人,那么我也会离开她。”
他起身,“晚了,不送。”
“可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男人,如果没有她,叶念墨会喜欢我的,为什么我想要的没有一件是属于我的?”
宋梦洁朝他大吼,脸上是绝望以及愤慨的神情,她不懂,她是真的不懂,为什么所有人要幸福都那么容易,而她却是那么困难。
“就算没有丁依依,你也抓不住他,”爱德华已经走向门口,“不,如果你不改变,那么你抓不住任何男人。”
宋梦洁低垂着头,“如何改变?”
“做你自己,爱要走,便让它走,挽留下来的爱情是怜惜,爱要来,便让它来,阻挡拒绝的爱只是喜欢。”
爱德华剩下的声音消失在喉咙里,他静静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丁依依,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宋梦洁猛地转身,吸了一口气,“依依。”
“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丁依依很冷静,屋子里大放阙词,攻击她的女人虽然称之为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不记得她,没有那些过往记忆的牵绊,她就没有觉得有多难过。
宋梦洁紧紧握着手提包的袋子,破罐破摔般的太抬高头颅,“好。”
“明天吧。”爱德华开口,“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他说话的时候只看着丁依依,宋梦洁心中冷笑,恐怕所有的不安全都是针对丁依依的吧,她提着手提袋往外走,“那就明天约好时间吧。”
“这个时间很难打到车,我送你。”爱德华从衣架上拿起外套,作势要跟着她出门。
宋梦洁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又看了看丁依依,后者没有什么表现出任何的不愉快,她低头,“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等她走后,爱德华转身,将外套重新挂在衣架上,“赶快去休息吧。”
“爱德华,”丁依依喉咙发干,“她说的话,你是不是真的不曾在意?”
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作为一个男人,我在意,但是作为恋人,我希望你有选择爱与不爱的自由。”
“你真的很好,真的很好。”丁依依低头呢喃。
爱德华眼中有一抹苦涩,“爱不一定要在一起,我相信我的母亲爱过我的父亲,但是她离开了,依依,如果你不爱我,那么你就离开。”
她身体一震,下意识要拒绝,要解释,柔软的唇瓣上压下一根手指。
他摇摇头,“现在说出来的话不是你内心真正想的,所以去睡吧。”
丁依依彷徨的回了房间,她站在门口看着四周的摆设,她在这里住了半年,里面满满的都是回忆。
半年的回忆是否已经足够,是否能够支撑她下半辈子的念想?
次日,清晨的早餐平淡的进行着,丁依依夹着碗里的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有些不知道该和宋梦洁说些什么。1
“需要我送你去吗?”爱德华问道。
她想想,还是摇头,“我去吧,和她说清楚就可以。”
爱德华点点头没有再勉强,起身把碗筷收拾好放进洗碗机里,然后转身朝暗房里走去。
“爱德华,”丁依依开口,“找个时间我们谈一下吧。”
他转身微笑,“好。”走进暗房里的那一瞬间,他肩膀无力的垮了下来,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他在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吃完早餐丁依依给宋梦洁发短信,“约在什么地方?”
短信回复得很快,“我在你们家面前的十字路口。”
丁依依到了十字路口,果然宋梦洁已经在路口等待,两人沉默的走近。
“去找一间咖啡屋吧。”丁依依提议。
宋梦洁没有反对,“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人开口说话,前后始终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
下一个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等着过马路的人很多,时不时有人肩膀摩擦着肩膀。
宋梦洁站在丁依依身后,她看着车川流不息,每一辆车都带着呼啸的风从她眼前略过。
她想象着疾驰的车子撞到人的肉体,碰撞之下,人被狠狠的撞飞到几米开外。再无生还的可能。
###1953放手
她的视线逐渐挪到丁依依的后背,脑海里是丁依依被车子撞飞的画面,鬼使神差的她慢慢的伸出双手。
近了,又近了一步,只要双手按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推,她会立刻往车流中倒去,一辆车子会从她的身边碾压过去,说不定不止一辆,她的肉体将在车轮底下支离破碎你。
兴奋!紧张的情绪滋养着她疯狂的念头,眼见她的手和她的肩膀只有零点几公分的距离,忽然人群骚动了起来。
绿灯了,行人匆匆的往街道对面走。丁依依走了几步不经意回头,却看见宋梦洁神色诡异的站在原地。
宋梦洁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出了一声汗水。刚才那个邪恶的人是自己吗?那个居然想要杀人的人居然是自己?
她的身体不由的抖动着,她想要控制,却抖动得更加的厉害,脑子里就好像泡沫一样。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丁依依返回到她身边。
宋梦洁好像被戳穿心事一样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心虚的微微往后放着,脸色有些惨白,“没什么,忽然胃痛。”
“不舒服的话先去医院吧。”丁依依有些着急。
“你别假惺惺的了。”宋梦洁忽然说道。
她一愣,“什么?”
“昨天我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说了你那么多坏话,你现在关心我有什么目的?”她有些失控的大叫,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丁依依看着她失控,淡淡道:“因为你不在我的记忆里,所以你的话对我没有伤害,没有伤害我就不会恨你。”
宋梦洁后退一步,忍不住轻笑起来,“没有伤害?呵呵,你看我就是跳梁小丑吧,谁都不在乎我。”
“当初我说过我不会拿着丁依依的身份去和叶念墨有交集,你要对付的不应该是我。”丁依依朝她走近,“爱是求不来的。”
宋梦洁看着她,神色一动,“你是不是喜欢叶念墨?”她说完又加了一句,“你刚刚念到他的时候神色已经和开始不一样了,我不会看错。”
“我是对他有感觉。”丁依依直截了当的承认,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宋梦洁很愤怒,“你说过你和她不可能,你这个骗子。”
“梦洁,”丁依依轻声说道:“丁依依喝他不可能,现在的我是Emily。”她顿了顿,有些不忍,“就算我不喜欢他,你也得不到他的。”
这已经不是宋梦洁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了,她愤怒,她不甘,为什么她得不到,她可以为他去做任何事情,只要他开口,可是为什么他不开口,为什么连机会也不给她。
“我不听,我知道你们没有人看得起我,那我走总行了吧!”她往马路上跑去,却没有注意到绿灯重新转向了红灯。
一辆七人座的SUV车正好拐弯,宋梦洁看到车子往自己的方向开来,转弯灯刺痛她的眼眸。
她知道此时此时自己应该动起来,否则身体就会被撞飞,但是思绪明明很活络,但是身体每一块肌肉却都好像被冻结住了,只是动一下手指都要费劲好大的力气。
恍惚间,一股力量把她往另外一边推,她踉跄的往旁边倒去,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掌心娇嫩的皮肤被粗糙的水泥地划破,思绪也跟着跳动起来,身体的疼痛完全追不上思维的跳跃。
她看着车子停下来,周围的人正在大声说话讨论,巨大的车身挡住了一切,她看不到丁依依,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依依?”她失神的呢喃着,眼泪跟着流下,过去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眼里投放。
她大声哭号着爬起来,高跟鞋怀里,她索性脱掉往车子的方向跑去,“依依!”
一个人慢慢的从车子的一侧站起来,车子紧急刹车并没有撞到丁依依,但是她把宋梦洁推开的时候与车子有了擦碰,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她迷迷糊糊之际就被人一把抱住,对方身体一直在颤抖着,“对不起,我不想你死的,我真的不想你死的。”
“梦洁?”丁依依感觉自己背部擦伤的地方被重重的压着,只好龇牙咧嘴的想要提醒她,可是对方似乎一直陷入害怕的情绪,只是一直道歉。
司机是一个华人老太太,就说要把他们拉到医院里,然后叫保险公司来。
“不用,我没事,您走吧。”丁依依挥手让对方离开,这才连哄带拽的把宋梦洁带回她的酒店。
酒店里,她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会舒服点.”
宋梦洁接过水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上的擦伤,声音又哽咽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也没有事情了不是吗?”丁依依细声安慰着。
气氛沉默,丁依依知道今天明显不适合谈话,于是打算走,却被叫住,“今天能陪我住一个晚上吗?”
宋梦洁苦笑,“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以前我们经常窝在一个被窝里,有时候聊天聊到早晨,然后才一起盯着熊猫眼去吃早餐。”
她的眼里满是对过去的回忆和现在的脆弱,让人不忍心再去拒绝这个如玻璃般脆弱的女人。
丁依依答应了,再和爱德华说过以后便留在了酒店。
宋梦洁绝口不提今天在爱德华家里发生的事情,亲亲热热的央求着丁依依去逛街,两人若无其事的在商场里胡乱逛着。
夜晚,宋梦洁给她拿来枕头,“你以前睡觉喜欢垫高一点的枕头,我都说了这样不好,但是你就是改不了。”
“我现在睡觉已经习惯用低的枕头了。”丁依依说道。
她一愣,苦笑着点点头,“是啊,你现在是Emily了,不是丁依依。”转身重新给丁依依换了一个枕头,她这才爬上床。
丁依依有些不自在,毕竟对于宋梦洁她一点记忆都没有,还要和对方睡一个晚上,感觉很奇怪。
宋梦洁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般继续说道:“以前我们会聊小时候要做什么,你说你要做珠宝设计师。”
“我说过我要做珠宝设计师吗?”丁依依有些诧异的问道。
她点头,“你和傲雪都选择了珠宝设计,不过她的成就比你好一点。”
“我设计的东西好看吗?”丁依依有些心动的问着,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两个不相干的人因为一件事而联系起来了。
宋梦洁笑着拿出手机,找了一会而后递给她,“你看,这是你自己设计的啊。”
丁依依看到那是两张新闻图片,一张是她站在叶念墨身边的图片,另外一张是一张珠宝图。
“你嫁给念墨以后就很少动笔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设计的珠宝,当然有叶氏在,你的珠宝不愁销路的。”
丁依依回神,“所以说我的珠宝其实没有那么多人喜欢是吗?”
宋梦洁避重就轻,“如果那个时代没有傲雪,你可能会有更多关注,”她笑笑,“不过现在也没有她了。”
“傲雪是谁?”丁依依嘴巴一快,话已经问出口。
宋梦洁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姐姐,她也爱着叶念墨,但是最后却死了。”
丁依依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拒绝她继续再说下去,“谢谢,不用再说了。”
宋梦洁没有再说下去,仰面躺着,轻声说道:“睡吧。”
尽管两人不再说话,丁依依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通过宋梦洁的讲述,她知道她的过去或许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迷迷糊糊的,她睡着了,梦里却一直感觉有人在哭,那哭声低低的,好像承受了很多的悲痛。
第二天,她看到宋梦洁眼圈很红,神色也很颓废,没待她询问,对方抢先说道:“我放弃了。”
“什么?”丁依依一头雾水。
宋梦洁开始拖出行李,“我准备回国去了,在这里我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你啊,昨天都没有听我说完,”丁依依拉着她,“我对叶念墨有感情,但是那局限于Emily对他有那么一丁点不一样的情感,要说爱情是算不上的,我知道你们是情侣,所以我和他2还是不可能。”
宋梦洁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去,又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她才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和他不是情侣,当初你烧伤了以后,奶奶一直以身体的原因要求他再找一个女人,他对你很忠贞,所以找了我,希望我冒充他的女朋友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她叹了口气,神情低落,“是我自己不好,掉进了他的一点点温柔里,迷失了自己,做出了不该有的奢望。”
丁依依脑子里很清醒,对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刻在她的脑子里,解开了她一直想不通的那些问题。
在她发呆的时候,宋梦洁已经拖着行李箱出门,她急忙追了出去,却只见对方已经乘上了电梯。
那一种心累是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过的,她想过Emily,却和以前的人和事物联系得越来越紧密,并且因为她的一个动作,整个以往的人和事都会开始变样。
宋梦洁从酒店里出来以后并没有直接去了机场,而是打车飞奔到叶念墨下榻的酒店。
门口,叶博刚好出门,见到她后拦住她,“少爷不在。”
“我要见他。”宋梦洁很坚持,在路上她已经发誓要把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部都告诉他听,哪怕他不要。
叶博叹了口气,“少爷真的不在,今天小姐来接小小姐回国,少爷亲自带着小小姐去的。”
宋梦洁松开拖着行李箱的手,先是茫然的看着紧闭的房门,随后苦笑,“真是连告白的机会也不给我。”
###1954心事
她麻利的转身就走,叶博却没有错误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坚决。她要做什么?
丁依依刚走出酒店没有多久就接到了宋梦洁的电话,想要她去机场送她一场,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她答应了。
一路赶到机场,她看见宋梦洁安安静静的站着等她,看到她以后还朝她笑了笑。
“祝你幸福。”丁依依走到她面前真心实意的说道,顺便给了她一个拥抱。
宋梦洁看起来情绪已经好了很多,甚至还带上了一抹笑意,“很快我就要登机了,很高兴能在离开的时候再看到你。”
她说完主动拉着丁依依的手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一边道:“和我来一下。”
机场的另外一头,海子遇乖乖的坐在一旁舔着波板糖,“妈妈什么时候来。”
叶念墨看了一下手表,“延误了,很快就会到的。”
海子遇忽然爬下座位朝不远处跑去,叶念墨眼神追过去,然后看到丁依依。
丁依依也很诧异,立刻挣脱宋梦洁的手,“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做一件我一直很想做的事情。”她执拗的重新拉着她的手走到叶念墨身边。
“舅妈!”海子遇开心的抱着丁依依的小腿,仰头看着她。
宋梦洁忽然说道:“她不是你的舅妈,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记不起你到底是谁了,你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梦洁!”叶念墨和丁依依同时出声,都不赞同的看着她,在怎么说也不能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说这些。
海子遇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眼睛里迅速的包了一包泪,她虽然不能理解宋梦洁说什么,但是一些词语还是听得懂的。
叶念墨立刻把她抱起,轻声哄道:“忘掉就好了。”
“子遇乖,刚才你在吃什么,是波板糖耶,分一点给舅妈好不好?”丁依依立刻也迎了上去。
海子遇扁着嘴巴抓着她的手不妨,眼眶里还是带着泪水,只是努力不哭出来。
赶到的叶博心想着果然要出事,他疾步走到几人面前,“少爷。”
“带她去玩一会儿。”叶念墨把海子遇交给她,有弯腰摸了摸她的头,“乖乖的。”
海子遇一边咬着嘴唇点头,声音还带着哭腔,“我乖。”
叶博神色复杂的看着宋梦洁,随后才把海子遇给拉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梦洁。”叶念墨叹息,“她还是个孩子。”
宋梦洁本身也快哭出来了,但是去还是瞪着红红的眼眶说道:“叶念墨,这半年里我喜欢上你了。”
丁依依和叶念墨都沉默着,窗外飞机起飞的轰鸣声恰到好处的响起。
她等着飞机声音渐弱,然后继续说道:“我以为依依永远不会醒过来,所以我觉得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或许你会愿意和我结婚,哪怕没有爱情。”
“够了。”叶念墨显然不愿意再听下去,他对丁依依说:“你先离开。”
“就算在这个时候,你还是担心她受到伤害。”宋梦洁苦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把钥匙,“是我自己答应要做你的挡箭牌,也是我擅自要爱上你,而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稀罕!”
她昂首挺胸的把这些东西丢在椅子上,然后抬高透露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你的父亲就快要破产了。”叶念墨声音淡淡的,“没有这个工程支撑,他的企业活不下去。”
宋梦洁身子震住,隐约还能看见她身体的颤抖。
丁依依不忍心,“你别说了!”
“我说过,这是我的谢礼,感谢你这半年来帮的忙,于情于理都是你应该得的。”叶念墨继续说着,“不要让不理智支配你的头脑。”
背对着他们的宋梦洁转身,脸上已经满是泪痕,“我只是想走得潇洒一点,好让你们都看得起我。”
“梦洁。”丁依依疾步走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低声安慰,“别哭,追求爱情没有错,没有错的。”
叶念墨弯腰把合同和钥匙拿起来,走到她面前将文件递给她,“或许你应该打开文件看一看里面的内容。”
宋梦洁走了,留下了眼泪与不美好的记忆,带走了绝望与悲伤。
“走吧,我送你离开。”叶念墨想去拉丁依依,却被她甩开。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冷静呢?”
“那我要怎么办?”叶念墨沉声问道,逐步毕逼近,“你要我怎么办?追上去,因为怜悯和她在一起?”
丁依依后退,这个问题她解释不上来,心里也有隐约的排斥。
“Emily,”叶念墨步步紧逼,、“你愤怒,是因为你和她正在做同一件事,一样的看清自己的心,却不肯迈出第一步。”
“哥,嫂子?”叶初晴的声音响起。
丁依依低头,“抱歉,我先走了。”
叶初晴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子遇也来了。”叶念墨道,神色却沉痛了几分。
飞机上,宋梦洁打开文件夹,文件夹里面有两份文件,一份文件是给宋书豪公司的投标书,另外一份文件是建立一所小学的批建文件,而小学的地址就是她当初支教的地方。
坐在她身边的白人好奇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华人姑娘忽然捂着一些文件痛哭了起来,飞机起飞了,飞向了崭新的未来。
英国,叶初晴放心不下海卓轩和付凤仪,带着海子遇匆匆离开了伦敦。
爱德华家里,丁依依坐在走廊里的吊篮里一字一句的看着叶初晴给她发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普通,就是说海子遇给她添麻烦了,感谢她找到了子遇,而在短信的最后还附上了海子遇的拍照。
她看着手机信息里笑得开心的小孩,嘴角也跟着扯动。
楼下传来的车身吸引了她的注意,爱德华从车上下来,手里难得的捧了一束鲜花。
她下楼,“今天怎么买了鲜花?”
“见到开得很鲜艳,觉得你会喜欢。”他将花递给她,眼神柔和。
丁依依接过,转身满屋子去找花瓶,“等等,我去找一个和它相衬的花瓶。”
“依依,”爱德华忽然开口,见她转身后却又只是动了动嘴唇,“没什么,小心上面的刺扎到你。”
丁依依笑着点头,从橱柜拿出一个玻璃瓶就跑去装水。
浴室里,丁依依往花盆里装着水,看着镜子里一点笑意都没有的自己,她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声说道:“Emily,你可以的!忘掉那些该死的事情和该死的人!”
她把水装满,又摆弄了一会玫瑰花,这才转身拿着花瓶出去,“我们今天去吃日本料理吧,我在网上知道了一间很不错的地方。”
她低着头欣赏着花,直到面前过来一双手,那双手把她手里的花瓶拿走,然后掰正她的头,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丁依依诧异的睁大眼眸看着正闭着眼睛的男人,她吻得热情而认真,和以往轻轻掠过很不一样,反而带上了一丝掠夺。
“你怎么了?”丁依依被吻完,没有心动的感觉,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爱德华没有说什么,而是宠溺的对她说道:“不是说要出去吃吗?走吧。”
他不容置疑的把她带走,车子却往伦敦最负盛名的购物中心而去。到了购物广场,他直接带她最贵的服装柜台。
“你喜欢什么?”他随便走进一家成衣店,挑选了一会,“这件你喜欢吗?”
丁依依好笑的走近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好奇怪啊,怎么忽然要带我来逛街?”
“这件不喜欢吗?那这件?”他随手拿起一条裙子递给她,“试试?”
丁依依去了试衣间,把吊牌一翻,里面的标价还是很贵的,她想着买一件就好了,结果刚出门,导购的手臂已经挂了好几条衣服乐呵呵的看着她。
“很美。”爱德华站得笔挺,眼里有不加掩饰的赞赏。
丁依依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不要买那么多啦,我要这件就好了。”
“我想把所有的,好的,全部都送给你。”爱德华低着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她一愣,随后笑出声,“你在做什么啦,你不是最不喜欢浪费的吗?”
爱德华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金卡递给旁边的导购员,和对方使了使眼色,对方了然的把其他衣服也一起包好。
走出服装店,丁依依把他拉到角落,“你今天好奇怪。”
“我有事想和你说。”爱德华深深的看着她,却又不说是什么事,而是拉着她准备到另外一家店里。
丁依依急忙拉住他,“那你就快说呗,我不要再买东西了。”
“不买东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爱德华笑着拉着她的手往电梯口走。
天台上已经被布置得十分浪漫,天上的星星很亮,形成天然美丽的荧幕,四面八方都是高楼大厦透出来的星光。
天台的四周全部都摆满了空运过来的玫瑰花,玫瑰花丛中,长长的圆桌上放着烛台,烛台上的白色蜡烛的光亮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悠扬的小提琴曲调响起,负责拉小提琴的侍者笑着走向一边,另外一名侍者将两人迎到座位上。
座位四周也全部都是被玫瑰花包裹着的,不用费力就能吸入扑鼻的清香。
“好美。”丁依依惊喜的坐下,侍者顺着她的动作将椅子往前送。
早就准备好的厨师从冰箱里拿出一条一米多的金枪鱼,现场操作起来,不一会,装盘好的生鱼片就端了上来。
###1955恋恋笔记本
“哇,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今天刚好说想吃料理,结果就是料理呢”丁依依边吃边说道。
爱德华静静的看着她,然后起身接过小提琴手的小提琴。
丁依依不知道他会这些乐器,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倒也释然,听着悠扬的曲调,面前的男人和叶念墨的身影居然有些重叠。
“依依,我准备离开英国。”爱德华忽然说道。
她一愣,“恩,好,这次要走多久?什么时候开始走,我好把家里的花花草草托付出去。”
爱德华沉默了一会,挥手让小提琴手和厨师下去,整个天台恢复了宁静,只有微风吹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他看着她,眉眼里就装满了夏日清徐的风以及冬日最温暖的情怀,好像世界上最深情的人,她要月亮,便给她,她要宇宙,也允诺她。
“很久是多久?那房子是不是要请一个保姆来看,我可以带一点花的种子过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丁依依絮絮叨叨的说着。
爱德华静静的听完,叹了口气,“抱歉,这次是我一个人离开。”
“什么。”丁依依慌乱之中打翻了高脚杯,红酒染红了白色的桌布,像一朵艳丽的花,酒液顺着桌布一角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侍者恰到好处的出现,有条不絮的整理着一片狼藉的桌面,有酒液的桌布很快就被撤换下去,换上了崭新的桌布。
“不好意思,失态了。”丁依依勉强的朝他笑着,“刚才我们说道哪里了?”
爱德华一字一句道:“我接了一项工作,要去埃博拉一段时间,拍摄一个专题。”
“埃博拉?那里不是正在爆发疫情吗?”丁依依率先想到的是对方因为这件事而不让自己跟着,连忙说道:“如果真的是工作那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她一边在脑海里找了十几个理由说服自己要跟着他走,她和他相处了半年之多,在这半年里,她的记忆里只有他,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也都有他的参与。
爱德华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和她对视,而后直起身子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愿意跳一支舞蹈吗?”
她心中被噩耗席卷着,脑海里全部都是这个让她吃惊不已的消息,现在她只想弄清这一切,而他却在邀请她跳舞?
他忽然笑了起来,就连最璀璨的月光也黯然失色,带着令人心安的味道。
丁依依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掌心也有几分汗湿,这是他紧张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他在紧张?
悠扬的音乐再次响起,是英国上流社会惯有的曲调,每一个音符都好像不紧不慢的汇聚在一起。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爸和我妈的事情吗?”爱德华一边带着她舞动,一边不急不忙的说着。
丁依依看不见他的表情,她的头在他的脖颈之间,只能由亲到重的抓了下他的手,用以表示自己的回答。
爱德华微微低头看着她的发旋,语气越发轻柔起来,“我说过,我妈妈因为理想而离开了我爸爸,有人心中装着上帝,有人心中装着钱财,而她的心中装着摄影,”他顿了顿,“不知道幸还是不幸,我和她一样。”
“可是我和你父亲不一样。”丁依依抽离他身边,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指着你父亲身体上的不便,而是想说我可以陪着你去工作,这半年来我们一直在是这样的。”
“是啊,你能再说一遍最后那句话吗?”爱德华忽然说道,轻声的哄着,“最后那一句。”
她一愣,“这半年我们一直在一起?”
正好一曲毕,他点头,然后松开手,和她保持半只手臂的距离,语气一贯的平和,“正因为你这半年里只和我在一起,你的记忆里只有我,所以你才会觉得离不开我。”
丁依依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只有和他的回忆才是她能够掌握的,这就好像工作以后花了第个月工资买了一样东西,哪怕你以后有更大的能力,更多的钱买更好的东西,但是第一件花钱买的东西永远是珍贵的。
“你介意吗?难道你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吗?”丁依依伤心的问道。
爱德华认真的看着她,“我累了,不想要做你的依靠了。”
如果他说她不好,那么她会尝试着改变,如果他说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生,那么她会大方放开手,但是唯独这一个“累”字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她知道她很自私,他对她的记忆是唯一的,但是她对他的记忆却不是唯一的,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或许你不需要离开,只要我离开就好了。”丁依依有些艰难的说道。
他摇头,轻声说道:“我离开你是因为想把所有的精力都给工作。”
天台的风逐渐大了起来,烛台的火光荡漾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与风斗争,不甘心的灭掉,只留下透明的眼泪以及徐徐上升的灰烟。
既然他这样说,她还能说什么呢?丁依依心中觉得悲哀,“是不是因为我和叶念墨的事情?”
他不语,事实上,当她问出来的时候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不会阻止她追寻她想要的幸福,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作为一个男人不会嫉妒。
“我确实对他有了一点不同的感觉。”丁依依艰难的说道:“很可笑吧,我这样的坏女人,抓着你,却又不放开他,我就是放荡的女人,”
爱德华打断她,“不,”他说完便走向座位,从包里拿出一本八成新的笔记本,笔记本右下角的折页微微翘起,显然被人翻过了。
他将本子放在她的手上,“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抗拒不了他对你的吸引力,你们过去的一切全部都在这里。”
丁依依手掌向上,视线看着手掌上端端正正拜访着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的磨砂质感摩挲着她的掌心,带来异样的感觉。
“这是你和他全部的过往,或许看过以后,你反而会恨我,恨我没有早点让你回归他的怀抱,恨我其实才是第三者。”
丁依依有些惊恐的看着手上的笔记本,好像它是罪大恶极的东西,这本书里有着令人惊恐的力量,甚至能颠覆她之前所有生活。
玫瑰花香还在,两个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爱德华转身拿过她的包和外套,声音轻轻的,“你什么时间看都可以。”
他背对着她,走得有些急促,似乎害怕她下一秒就开始翻开笔记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会更加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是那么龌龊。
“爱德华,”丁依依叫住他,“不管里面是什么,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他的身影顿住,有些萎靡不振的背影似乎挺直了些,“走吧。”
回到家,丁依依坐在落地窗台上,窗外吹进来风带上了银杏的味道,让人头脑里越发的清醒。
她的膝盖上,那本笔记本端端正正的摆放着,只要她愿意伸手,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松的把本子挑开。
终于,在微风再次把额发吹乱的时候,她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着本子的一角,米色的书页逐渐显露了出来。
蓝色的字迹很娟秀和工整,每次写到“丿”的时候尾巴还会微微的往上翘起,光是看到这笔迹她就知道这些东西是她写的。
她忽然起身,匆匆把打开抽屉,把笔记本塞进抽屉里,又拿了很多书盖住笔记本。
关上抽屉,她爬上床躲进被窝里,仰头看着天花板巨大的吊灯发了一会呆,随手拍了拍后。
声控开关乖巧的执行了她的指令,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手机忽然亮起灯光,是叶念墨的短信,上面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她的心在鼓动,呆呆的看着手机界面,直到手机屏幕逐渐暗下去,然后变暗便黑。
床发出轻微的响动声,她忽然又猛地坐起来,起身赤脚走到柜子前,将抽屉重新打开,抽出最下面的笔记本。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打开了第一页,“这是我决定开始写日记的第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是为了不给所爱的人添麻烦,我不后悔我的决定。”
纸张因为她手指的颤抖而微微震动着,才刚看了几行她就猛然把本子合上,然后将本子再次锁进了柜子里,并且上了锁。
冰冷的钥匙在月光中催着暗金色的光芒,她走到窗口往下望着,楼下几只吃得肚子滚圆的野猫正在决斗着,似乎在发泄身体多余的经历。
她手一松,暗金色的钥匙践行着自由落体运动,轻飘飘的直线下落,很快就消失在草丛里。
野猫群们显然被吓到了,它们脏兮兮的毛发矗立着,脸上惊恐不已,发出尖锐的声音,然后四处窜开。
重新回到床上,丁依依以为自己会继续纠结,却没有想到迷迷糊糊之中自己居然睡了过去。
清晨,叫醒她的是暖洋洋的阳光,她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短暂的放空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她想起来了,就在昨晚,爱德华说他要离开,而她的柜子里还放着那本记录她失忆前全部的记忆。
“爱德华。”她低声念着,不平常的安静让她的心忽然一阵慌乱。
她急匆匆的换好衣服下楼,客厅里很安静,爱德华每天都要看的报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在茶几上。
###1956离开
她急匆匆的往暗房跑去,推开门后眼睛初接触黑暗,她甚至不想多花几秒钟适应一下黑暗,而是直接打开了灯。
暗房的一面墙面上挂着满满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爱德华工作的素材,也是他最不满意的作品。即便是最不满意的作品,他也没有想多要丢弃,而是把他们都挂了起来,一张叠着一张的放在墙壁上,就这么放了厚厚的一摞。
她环顾四周,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没有挪动过,就好像这些东西本身就已经植根于此,无论世道如何沧桑,它们一直都会在这里,印证着岁月。
而在另一面墙上,爱德华最喜欢的几张照片不见了,褐色的木头夹子空荡荡的在绳索上,好像孤单的风铃。
他走了吗?没有和自己说一声便走了吗?
这种认知让她无所适从,让她忽然悲从心来,再也抑制不住的苦出声。
她哭得很大声,毫无抑制,尽情放纵,就连从他们家窗台偶尔经过的肥猫也被她的哭声吓到,褐色的眼瞳幽幽的看着这个人类,似乎在体会着她的情绪。
阁楼上传来声响,然后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爱德华看到她哭了,觉得很诧异,“Emily?”
丁依依也看到了他,却收不住自己的眼泪和悲伤的情绪,她跑向他,紧紧的拥抱住他,声音哽咽,“我以为你走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掉,不给我一点讯号。”
她的话和眼泪是世界上能够伤害他的最厉害的武器,也是世界上能够最快治愈他的最好的药物。
爱的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如果有一天我要走,我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偷偷的走掉。”
他把她拉到沙发上,又抽出纸巾帮她擦掉眼泪,可是一擦掉眼泪,眼眶又会溢出新的悲伤。
他叹了口气,忽然凑身上前吻住她的眼睛,感受到她薄薄眼皮下的颤动和紧张,他笑着离开,“我又没走,哭什么?”
丁依依看着他,她知道自己不想他走,只好再问一次,“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他允诺。
“你要走真的是因为想要工作,不想被我拖累吗?”
“是。”
“其中有没有因为叶念墨的原因?”
爱德华有一些诧异,听她的语气应该是还没有看那本笔记本的内容,但他还是点头,“有。”
“好,”丁依依站起来用袖子擦掉眼泪,白色的袖口处因为她的眼泪而变得透明,“既然是因为工作,那你可以离开,我会慢慢习惯。”
她跑出门,因为她知道再呆下去她可能会说很多气话和进行很多的忏悔,气他说走就走,忏悔她不能陪伴他。
爱德华没有追上去,他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良久才直起身子。
他坐在沙发上,镇定的拿起座机给自己的助理拨打了一个电话,“事情跟进得怎么样了。”
“那边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弄好了。”助理很不理解,“先生,这次您为什么主动提出要去埃博拉,其实没有必要的。”
爱德华眼神里透着坚决,他答道,“不,很有必要。”
挂下电话,他开始有些烦躁,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一会走到窗台边,一会又走到楼梯口,随后他拿着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丁依依低头疾步走着,卖花的小童从她身边经过叫住了她,“Emily小姐。”
她包着一包眼泪急忙抬头,勉强挤出笑容,“恩?”
“你怎么了?”卖花的小童没有看过她这样子,有些手足无措的花篮里抽出一支向日葵递给她,“送你。”
“谢谢。”丁依依迅速低头接过,将向日葵举在胸口处,抑郁的心情才算好了一点。
“谢谢!”她又重复的说了一遍,想要拿钱,却发现自己没有带皮夹子,只好说,“下次你来我家吧,我给你做饼干吃。”
小童很高兴,“好,对了,Emily姐姐,你要小心。”孩子认真说道:“最近总有人在你家门前转来转去,是个很凶的男人。”
丁依依一愣,“是吗?”对方点了点头,这才骑上车子开心的离开。
待小童离开以后她也没有多想,拿着向日葵继续走着,内心的悲伤又重新席卷而来。
伦敦的早晨实在是像极任性的顽童,没有过多久晴空万里就变成了阴雨绵绵,英国人喜欢随手带伞,最喜欢的是黑色的伞,不一会街头上就亮起了一盏盏黑色的灯,像极了移动的水母。
丁依依跑得匆忙,哪里还想得到带伞,索性周边是一连串的商店,她跑进一家装饰成粉红色的蛋糕店门口,借着店门口延伸出来的帆布遮风挡雨。
雨下得不大,砸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水花把她的小白鞋打出深深的印记,她的脚趾头扭了扭,感受着湿意。
忽然砸在肩膀上的雨珠消失了,砸在脸上的雨珠也消失了,她抬头看着举过自己头顶的伞以及身旁挡去了风雨的男人。
叶念墨还没有开口说话,手上的伞已经被毫不留情的推开。
丁依依疾步走进雨里,任由冰凉的雨重新的,更密集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初接触雨水的身体先是感觉冷得彻骨,而当身体与雨水完全融合的时候,一股特殊的酣畅淋漓之感又油然而生。
她走得很快,笔直的双腿快速的交错进行,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一些避雨的,也会好奇的看着在雨中行走以及在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够了,再下去你会感冒。”叶念墨在她走了一段路后才上前拉住她,他的身体也全部都被淋湿了。黑色的西装贴在他坚实的身体上。
丁依依想要甩开他的手却甩不掉,只能低低的重复读着,“放手。”
雨声阻隔了她的声音,而叶念墨却看懂了她的嘴型,他皱眉,“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忽然加大了音量,“为什么你要出现来搅乱我的生活,过去是怎么样的难道有那么重要吗?”
他先是皱眉看她,然后逼近了一笔,两人面对面而站,鞋面对着鞋面,“如果是丁依依,她不会放掉那些回忆。”
雨声渐大,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硬生生要她看,“这个人叫叶初云,她爱你胜过爱自己,他死了。”
然后他又转到下一张图片,“这叫秋白,她是你很好的朋友,她死了。”
丁依依眼睛因为泪水和雨水的刺激而变得火辣辣而通红,她内心的震撼的,以前的她究竟接触了什么?
叶念墨看见她的样子,不忍心再刺激她,将手机收起来后道:“逃避永远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看她看得深刻而认真,“就算你怎么否定掉过去,你还是你。”
雨帘里他的背影萧索而孤寂,她静静的站在原地,任凭雨水将自己整个包围,仰面接受雨水的洗礼,让整个人的心跌得更深。
酒店里,叶博看着手表,“爱德华先生,叶总没有那么快回来,如果您有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爱德华神情严肃,从坐在酒店大厅后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听见他这么说也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叶念墨后脚就从酒店大堂里走近,叶博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他给了侍者一些小费,然后才跟着叶念墨进了房间。
房间内,浴室里已经响起了水声,不一会,叶念墨西装革履的走了出来。
他一边戴着手表一边问,“国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海先生正在处理,”叶博顿了顿,“刚才爱德华先生来找过您,但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叶念墨戴表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只道:“知道了。”
叶博知道少爷这次回国需要一个多月,今天肯定是去和丁依依说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却会弄得如此狼狈,隐约觉得有些事情会发生,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走吧。”叶念墨环顾了一下四周,当视线落在房内一角时才放柔了。
夜晚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失眠夜,爱德华站在丁依依的房门口,此时他的情绪是悲哀的。
他爱她,他当然爱她,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就是一直在找一个对的人,丁依依于他来说是对的人,但是他对丁依依却不是。
尽管他已经做了很多努力,尽管丁依依已经完全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命运的力量让她和叶念墨逐渐靠近,他斗得过人,但是他不想违背上帝的意思。
屋内,丁依依坐在桌子前面,橙黄色的灯光照着她暗讳不明的脸,她的手轻轻拨弄着抽屉上的锁,心中一片清明。
没有错,爱德华和叶念墨都看得很清楚,她挣扎,她不想做丁依依,只因为心中害怕,即害怕做不了以前的丁依依,又做不好现在的E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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