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鼻子真难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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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鲛人的歌声迷惑人心

蠃鱼的啼叫带来水灾

鵸鵌以鸟鸣编制噩梦

捂紧耳朵

别听异兽的呓语

——《危险应对手册:山海卷》

叮叮咚咚的马林巴琴,还夹杂着以标准普通话念出来的“吴昊”,对于男人而言稍微纤细点的胳膊从蓬松的被窝中探了出来,在床头柜上摸索来摸索去。

“喂。”

叶遥支撑着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炸得像只身材圆润的刺猬,人有点颓,眼睛下方有两抹深刻的黑青色的痕迹。

“遥子?你在哪,微信上@你好几次了,怎么一次都不回?你是不是不看微信啊!”

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问,让他还处于混沌边缘的大脑彻底清醒了。

微信找他,那肯定是找不到的,叶遥有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习惯,他在睡觉时确实不关机,当然,大部分和他处于同一年龄段的中青年都没有这习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有事,同学有事或者辅导员有事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虽然这年头微信当道,再不行还能□□叫人,但正儿八经出了事情,还不是一个电话找上门,谁知道你用的是oppo还是小米,在微信上@个人手机会不会有界面提示?

叶遥就是很喜欢潜水的那一类人,一般微信□□上有个提示,他从来都不回,不是没有看见,就是懒得回,当作自己没看见,默默窥屏,除非特别找他一定要回个话表示自己还活着,但也就是“好”“哦”“知道了”这样的回话方式。

可以把人逼疯的那种。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无论在微信上找不找他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在晚上睡觉前就自然而然心安理得地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无论是电脑也好手机也好电视屏幕也好,只要是开机那就是有辐射的,养生公众号隔三差五便发个“现代十大致癌因素”诸如此类充满噱头又耸人听闻的文章,不少中老年妇女还信以为真,子女对着电脑屏幕开黑还装模作样要他们戴上防辐射眼镜。

这跟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防近视糖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遥虽然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文章,但看一眼也记在心里,想着iphone手机不也有波吗?晚上开着飞行睡觉说不定能够多活一个小时?于是便养成了开飞行模式的好习惯。

他道:“还在家,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家?”

吴昊简直要被他气死。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哪一天,前两天说的好好的要出来喝酒,忘得一干二净?”

叶遥道:“不是说12点在南京大排档见,先到的正好去排队取号。”

吴昊道:“你以为现在是几点。”

叶遥将手机从耳朵边移开,12:31明晃晃地挂在界面上,好像在嘲讽自己刚才12点的说法,他脱口而出道:“卧槽,都12点半了?”

吴昊这才听明白了,他道:“你睡蒙了啊你!”

这回心虚气短地变成叶遥了,他道:“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吴昊在手机另一端发出了一连串气急败坏的咒骂,12点这个时间本来就微妙,就是因为怕各位死猪一大早起不来才定在这时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平常最守时的一个,竟然一觉睡到十二点半。

“你是昨天晚上开黑了还是干脆出去嗨……”

话没说话,叶遥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才关闭飞行模式,就看见屏幕显示□□和微信都有99+的未读消息显示,这数字看的他胆战心惊。

如同旋风一样冲进洗漱间,然后再炫风一样地冲出了门,身上就一部手机还有一张金陵通卡。

12点53,他冲上了德基7楼,人还站在南京大排档门口等着。

叶遥松了一口气当时就迈开腿走到一群人门口道:“抱歉抱歉。”

曹潮超当时就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郑涛唾沫腥子横飞:“操操□□开什么口,45来的比53来的好多少。”

曹潮超一撇嘴不说话了。

天知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父母给小孩儿取这么有难度的名字,中国地大物博,有些方言区的人怎么都分不清c和ch的区别,叫了第一年,曹潮超的名字就变成操操操了。

听起来像是骂人的,但谁都这么叫他。

文学院男的本来就少,他们这一届,一共就11个男的,6个都在他们班,分在一个宿舍,关系不能说是不好。

这情况其实挺少见的,要知道,读文学的男人,比起一般理工科的男人多一点情商是不错,但也很容易出怪胎,文人相轻起来简直可怕,谁都看不上谁,上一届哪个班的骚鸡一宿舍掐得你死我活,比女生宿舍的戏要多太多。

但叶遥他们宿舍还挺幸运,人都挺爷们的,凑在一起读书打游戏还打打篮球参加参加运动,看起来和工科男的差别并不大,宿舍关系也挺和谐,简直就是烧了高香的中国好室友。

特别他们基本都是本地人,要不然就是毕业后还留在南京,虽然有贫富差距,却没有哪人穷到家里揭不开锅。

所以才能一起出来吃南京大排档。

吴昊在叫号小姐身边对他们大力挥手道:“到我们了,进来!”

叶遥和操操操他们关系挺不错,但如果真说的话,还是和吴昊关系最好。

他们的关系往上追述,大概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一个小学,一个中学,高中同班,大学同寝,放眼全国都不多,还少见地合拍,虽然偶尔也会有需要发朋友圈的塑料兄弟□□件,当然那都是吴昊发的,叶遥本人从来不在朋友圈中泄漏私人信息,但总而言之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桌子上摆了几瓶青岛啤酒,天南海北地闲扯,都是些工作怎么样读研怎么样的操蛋事。

他们中也就吴昊一个成绩好有本事,考上了南大的文艺学研究生,这在他们大学虽然不算罕见,但考上的是个男的就挺稀奇了,众人起哄似的问他南大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学术氛围浓郁”,当然更重要的是那里的妹子好看还是丑。

吴昊家有钱,出手也豪爽,人长得还不错,和叶遥是不同风格的好看,在他们的尼姑庵里一直相当受欢迎。

吴昊摆摆手,做了个饶了我吧的搞笑神色,转头却对叶遥问了起来:“你工作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他翻了一个白眼:“昨天到夫子庙看过了,竟然是家宠物店。”

众人当时笑场,他们之前就知道叶遥要继承“家产”了,还恭喜他不用和自己等人一样成为职场一条狗,没想到竟然是宠物店。

“宠物店好啊。”

吴昊挤眉弄眼。

“不是我说遥子,你就穿着围裙,抱着小猫小狗,拍拍照片,然后放微博朋友圈上,再一操作,不愁成不了新一代网红。”

叶遥干笑,心说还小猫小狗,抱着球蟒拍照吓死一众妹子还差不多。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宠物店里有许多动物,但给他留下印象的偏偏就只有塞内加尔球蟒。

甚至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想到昨晚梦境中体积庞大的蟒蛇,他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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