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桃红碧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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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嘴甜,把珍妮狠狠夸赞一番,说身量苗条,皮肤白腻,什么料子都好配,珍妮被哄得很开心。薄云和宁致远坐在一旁看她们选料子,珍妮是一头微卷的棕色头发,只用一枚发夹装饰,蓬松而随性。一条黑丝绒V领长裙,胸前长珍珠项链绕脖三四圈,手腕上一块卡地亚出品的孔雀钻表,以珍珠贝母、白钻、翡翠和红宝石镶嵌,华丽耀眼。

薄云从前只听格蕾丝的“教导”,如今慢慢地学会观察模仿,她细细研究珍妮的装扮,觉得珍妮的气势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又懂搭配之道。珠宝华丽,因而用黑丝绒底色来衬托,不至于过分冗杂。

珍妮征询苏青和宁致远的意见,选了四色衣料,定下四种款式,看见薄云一脸向往地看那沙发上摊开的绸缎,河流一般闪闪发光,珍妮便说:“薄云,你来选一块料子,也给你做身旗袍吧。”

薄云忙说:“谢谢珍妮阿姨,我从没穿过旗袍,怕是没有那个气质,上不得台面。”

“咦,妄自菲薄,来来来,我替你选!”

珍妮不由分说把薄云拉过来,拿几色鲜艳衣料在她身上比划,宁致远一一否决,亲自选一块月白底子上印有丁香色花瓣的香云纱:“就这个吧,适合夏天,颜色清浅,薄云不适合太张扬的装扮。师傅,做的时候,边边角角加一点蕾丝点缀。”

宁致远言语亲昵,薄云微微有些脸红,珍妮和苏青交换一下眼神,对儿子莞尔一笑:“女为悦己者容,你说怎样她都依你啦。”

量身的时候,宁致远并不回避,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女友,怕什么?裁缝先给珍妮仔细丈量尺寸,身边小徒弟一一记录。轮到薄云,她把头发撩起来,便于裁缝量肩宽和背长,珍妮一眼瞥见薄云的后脖颈上几块淡淡红斑,迅速对儿子眨眨眼睛,这下倒是宁致远脸红,默默转过头去。他昨天早上太疯狂,“下口”狠了些,没想到吻痕到今日还没消退,被母亲看个正着。

正忙成一团,孟海涛回来了,苏青和珍妮继续讨论旗袍的样式,宁致远敬业地陪他们翻图册,给建议。薄云站在壁炉一角,靠在窗台上,孟海涛本是个温柔多情之人,虽人到中年,但对于女性一向照拂有加。他见薄云落单,有些落寞的神情,便招手带她看博古架上的摆设,一边给她讲解,薄云不懂古玩,但谦虚好学,洗耳恭听。

孟海涛指着琳琅满目的物什,问:“你最喜欢哪个?”

薄云看这些青花瓷、玉山子、珊瑚雕像、象牙香薰……眼睛都花了,最后视线落在一个有些不起眼的小碗上面,她本身不喜富丽堂皇的东西,加之宁致远的品味一向偏于简洁爽阔,因而她便指一指这个小碗。孟海涛心中一喜,说:“你眼光独到,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宋朝的茶盏,内敛、质朴、清淡、含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我不懂这些,只是凭直觉而已。”

“你既然有这样好的直觉和审美品味,假以时日,多看多学,一定有所得。致远最爱瓷器,你若是懂得一二,跟他之间可以沟通得更好。”

孟海涛像个和蔼的长辈那样,轻言细语地跟薄云说那茶盏的好处,还让她上手观察摩挲。宁致远余光扫过去,看薄云一脸虔诚,很欣慰,她在孟家终于不再局促不安。

薄云面对孟海涛,他说的每个字都好似天籁,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这个俊朗温和的男人,会是她的生父吗?她不敢揣测,只能把假想埋在心底。

孟海涛走去书房里拿出一本《明清瓷器鉴赏》图录,交给薄云:“这书你拿着看,写得浅显易懂,插图丰富,可以作为入门的参考。收藏虽是杂学,可对于陶冶情操大有助益,你可以学到文学艺术的许多知识。”

薄云双手接过来,道谢不迭:“谢谢孟叔叔指教,学海无涯,我一定好好钻研。”

晚上在孟家吃饭,把宁毅信也请来。宁家那一对活宝在外面玩儿,孟琪雅和麦克也有应酬不回来,薄云是唯一的“客人”,乖乖地坐在宁致远身边,安静地听其他人讲话。他们说的大多是做生意和古董收藏的事,都是她从未接触的领域,感慨大千世界如此丰富而繁华,她要学的太多!

饭后,宁致远就借口有工作要处理,得回紫云别苑。珍妮戳穿:“哎哟,跟我们老人家在一起觉得不自在了吧?赶不及上山去享受二人世界,紫云山那样高远,真是神仙眷侣啊!”

薄云羞得无地自容,宁致远坦荡荡地搂住她的肩膀说:“冬天这么冷清,让小云一个人守着大屋子,我心疼呢。”

薄云不好意思走,但更没脸留宿,只得再三鞠躬告辞。

二人离开,孟海涛和宁毅信去书房下棋,苏青和珍妮守在壁炉跟前闲聊。

“你怎么送薄云那么贵重的东西?珍珠项链也就罢了,不是顶级品,打赏给她无所谓。可那18K金的Omega手表从前是你的心头好,她哪里配得上?何况她未必就和致远天长地久,白浪费好东西。”

珍妮笑眯眯的:“她戴着挺好看,横竖也是扔在那里,给她正好。薄云这孩子各方面都不错,出身是普通一点,但我们宁家不是那种老封建。致远说她无父无母,怪可怜的”

苏青叹口气,不愿提薄云母亲的往事,尤其是孟海涛在家,她和孟琪雅对于薄云的来历只字不提,就怕被他知道,心生疑窦,节外生枝。因此不便在珍妮面前数落薄云是“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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