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坦白(1 / 2)
无论是通奸还是淫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可以让她身败名裂,要了她身家性命的指控,兰秋容果然豁然变速,只见她高高的扬起自己的头颅,就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母鹿,目中似喷出万丈寒冰。“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完全听不明白,您说臣妾通奸,臣妾倒是想要问问,自己究竟是和谁通的奸?”兰秋容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坦荡,众人见了心里不禁存疑起来,纷纷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皇后娘娘。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杜嘉柔疲惫似的摇了摇头,一副对兰秋容十分失望的表情:“伺琴,把东西拿上来。”
“是!”
烈明艳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皇上,诸位娘娘请看。”伺琴从托盘上举起一张锦帕抖开道:“此帕就是从那奸夫身上掉落下来的,这帕子用的是内务府特供的云绸,全宫里只得三匹,分别去了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处,而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去年的端午,淑妃娘娘曾经把自己的那匹云绸赠给了兰嫔娘娘,还有这上面的绣着的兰花图案,这针法,这走线的技巧,无不说明了此锦帕就是兰嫔娘娘亲手所绣。试问一个后宫女子的锦帕为何会被一个外男揣在怀中,还宝贝似的随身携带着,说没有奸情,谁能相信呢?”
兰秋容看见伺琴手上的锦帕,脸色果然微微一变。
“一张帕子而已就算是兰嫔的说不定也只是她无意间丢失的呢!”惠妃微微蹙起眉头用着疑惑的口气问着伺琴:“你口口声声说的奸夫,指的究竟是何人?”要知道,皇家的后宫自古以来最怕的就是发生这样事情,皇宫里面除了太监外,基本上看不见一个公的,惠妃实在是不明白,那个所谓的奸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回答她的不是伺琴而是皇后杜嘉柔。
“本宫也很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却摆在了我们的眼前。”杜嘉柔看着上官明喧,似是抱歉一样的对着他笑了笑,后者修长的手指在方矮的漆桌上轻轻扣着,一下一下的,却像是扣在所有人的动脉之人。
“此人姓王,全名王之延。是太医院医判,因太医之职,常与后宫走动,是以得有机会与兰秋容私通。”
“胡说八道。”兰秋容猛然抬起脑袋,那张极静妍美的脸蛋上因为愤怒而在瞬间涨的通红:“皇上明鉴,我与那王太医清清白白,并无半丝苟且私情,皇后娘娘!您紧紧凭着一张手帕,就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与人通奸?这也太过荒唐了吧!”
“荒唐?你敢说这帕子不是你的?”伺琴冷笑一声,在众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步,从兰秋容的袖口中一拽,果然拽出了条手帕,除了面料不同外,那上面同样也有一只静静绽放着的兰花,在座的有很多都是精通女红的高手,只需要一眼便知道,两张帕子的确出自一人之手:“这张锦帕是韩美人亲自看见从那王延之身上掉落下来的,在场的还有赵美人可以作证!”被点名的韩珊珊站了起身,她是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此时倒显的较为镇定,反倒是坐在她旁边的赵曼婷,脸上露出万分吃惊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样。
“那日,我去看望孟昭仪……”韩珊珊十分镇定,三言两语地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出来。
赵曼婷也一脸忐忑的为此事做了证词,证明那帕子的确是从王延之身上掉出来的。
锦帕这种东西对于女人来说从来都是属于私密的,如此明晃晃地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袖口中,想不让人联想恐怕都难。
“不仅仅是这条帕子。”不给孟莹盈任何解释的机会,杜嘉柔对着上官明喧道:“本宫还让人在那王延之的屋子里搜到了其他的东西。”
伺琴微微一笑,知机的又打开了一样东西,那是只锦盒,规格不大,打开来看,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叠厚厚的纸张,其中大部分全是女子的画像,淡看那女子或座或站,或哭或笑,种种神态皆都透纸而出,满心情意人见可知。
“兰嫔,这上面的女子可是你?”杜嘉柔斥问道:“为何你的画像会出现在王延之的卧房里,还被其小心翼翼地藏着?”
兰秋容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师兄竟然会偷偷描绘着自己的画像,此时真是掉进泥潭也洗不清自己了。
当然,她若是个心狠的,断然把事情全都推到王延之的身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兰秋容又怎么能忍下心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所以,她现在除了沉默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带王延之过来。”上官明喧淡淡地说道。
神色之间不辩喜怒。
很显然,杜嘉柔对此早有准备,或者更准确的说,那王延之两个时辰前就已经被她控制住了,要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从他的房间里搜出这样的东西。
王延之很快的便被押送了进来。
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平常,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赶不上皇帝陛下半根毫毛,他就是这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一样,看上去并无什么出彩的地方。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稀松平常的男人,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去觊觎皇帝的后妃,简直就是不知【死】这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王延之一进来,视线里映进的第一个人影就是跪在那里的兰秋容,再一扫这三堂会审的场面,以及伺琴手里那明晃晃的一叠画像,他心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微臣王延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漫步头大汗的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这些是你的东西吗?”上官明喧指的是那绣帕以及那一叠书信画卷。
王延之知道自己不可能不承认,那画卷上不单单有画,还有他提的一些诗句,但凡是找个精通笔录的,一眼就能够断定这些字画绝对是出自他的手掌。“微臣罪该万死。”王延之一个头扣在地上,从嗓子眼中发出的声音干哑到几乎在泣血:“兰嫔娘娘端净淑柔,微臣偶然见之,便心生仰慕之情,实是万死不能赎其罪,但这些都是微臣私下里的痴心妄想,娘娘根本不知情,还请皇上不要牵连无辜!”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王延之会这么的【老实】竟然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居然就这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便是跪在地上的兰秋容闻言脸上也露出震惊的表情,她看着一旁的的王延之,双目之中不禁流露出千万种复杂的情绪。
王延之还生怕别人不相信,嘴上跟打钢炮似的连串说道:“臣每次到后宫出诊,太医院那边皆有记录,至今年为止,微臣总共为兰嫔娘娘看过三次病,每一次现场均都有丫鬟奴才在场,从未有私秘不轨之举,请皇上万要明察。”
“兰氏。”上官明喧的眼睛开始发冷起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兰秋容的嘴巴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心理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连痛彻心扉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感受。“来人啊!”上官明喧淡淡地说道:“将王延之打入死牢,三日之后,凌迟处死。兰嫔降为庶人,打入罪者库。” 兰秋容蓦然睁大双眼,浑身抖如筛糠,她想要大喊想要大叫,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哀求上官明喧,不要杀她师兄,然而,一道严厉的目光硬是制住了她所有的冲动,兰秋容祈求似的望了过去,烈明艳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是让她稍安勿躁的意思。
“今日本是皇后你的寿辰,不要让这些腌瓒的事情扰了你的兴致。”上官明喧站了身,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喜怒之色,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朕先走了。”
众人闻言俱都起身:“恭送皇上。”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大约谁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给皇后娘娘贺寿,就连皇后娘娘自己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很快的,这场祝寿就这样散了场子。
杜嘉柔坐在自己的凤座上,心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就好像是她用尽浑身力量,重重一击,却偏偏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她没有想到烈明艳居然没有替兰秋容说一句话,也没有想到上官明喧居然会如此平静,如此快刀斩乱麻的就把两人给处理了。
“便宜那个兰秋容了!”伺琴愤愤不平地说道:“什么单相思啊,依奴婢看,他们两个明明就是在通奸。”
“本宫倒是觉得那个王延之没有说假话。”在杜嘉柔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上官明喧更好的男人了,那兰秋容既成了他的女人,又怎么会再看上别人。
这与吃惯了山珍海味后,就再也吃不消糠菜的道理是一样的。
“只可惜那个王延之认罪的速度太快了。”伺琴低声道:“不过那兰氏是淑妃的心腹,此次折她一臂,淑妃心里定当不痛快。况且她身为间掌六宫之人,在其眼皮子地下竟能发生这样的丑事,淑妃她难辞其咎。”杜嘉柔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脑海里出现烈明艳那难堪的面容,杜嘉柔就觉得自己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有一种说不出的隐秘的快感。
云台宫中,烈明艳眉头紧皱不已,她身前跪着一人,正是兰秋容的贴身奴婢,那个叫念夏的女孩子。
“娘娘 ,我家主子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她啊!”念夏跪在地上,显然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青萍见状,轻巧的走过来,把人连拉带拽的弄了起来,嘴上也道:“快别哭了,娘娘既然偷偷把你保下来,就是为了兰主子的事情,快站起来,好好说话。 ”
念夏低声哭泣了好一会儿,方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那帕子是怎么回事?”烈明艳问道。
念夏便哽咽地说道:“那帕子的确是我家主子的,不过是在无意间丢失的,并不是什么私情之物。”
“你自己想想,那帕子是什么时候丢的?”
念夏仔细回想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说道::“奴婢记得应该是在老夫人刚过世的那几天,嗯,应该是头七那日……不敢欺瞒淑妃娘娘,那日,那日我家主子因为心里思念老夫人,所以偷偷到老夫人去世的地方进行了祭拜,帕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丢的。”念夏说道:“第二日的时候,主子就发现自己的帕子丢了,还派奴婢回去找了,可是没、没有找到。”
兰秋容丢失的手帕怎么会出现在王延之的身上?
“她那日是自己去祭拜的吗?”
念夏闻言脸色骤然一白,烈明艳眼光何其毒辣,这么轻轻一看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兰秋容那日定是与那王延之在一起,两人或是共同祭拜了兰求蓉的娘亲,并且在当时,兰秋容粗心大意之下丢了自己的手帕,出于爱慕她的心意,被捡到帕子的王延安偷偷留了下来。可是烈明艳不明白的是,那王延之会那么不小心吗?不小心到会把那遭祸的东西随身携带?不小心到东西遗失,直到被人捡起才知道? “娘娘……”就在烈明艳张张嘴,还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云台宫大总管郝运来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张口就道:“娘娘,皇上派人搜了玲珑阁。”
烈明艳心中一动。
郝运来接着说道:“是康如海亲自领着人去搜的,在一些隐秘的地方搜出了不少东西,其中有能够催人情欲的香料,还搜到了一瓶鱼腥草的粉末,据说,孟昭仪前段时间之所以会被野猫抓伤就是因为裙摆上沾了与鱼腥草的缘故……””兰秋容擅医,再加上有烈明艳在后面有力的供给,玲珑阁内的药材绝计少不了,但是烈明艳心知,兰秋容是个聪慧谨慎之人,身边绝不会留太过扎手的东西,是以此时听闻郝运来的话,心里下意识的就升起了无数疑惑。
“本宫知道了。”半晌后,烈明艳点了点头:“你们先都下去。”
“淑妃娘娘……”念夏泪流满面:“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家主子,她,她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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