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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见了她们母女俩,当下溢出一丝冷笑:

“要我说,这学校真是阿猫阿狗都收,这种傻子怎么还来学校上课?这样的学生只会带坏班集体,拖累我们成绩好的孩子,我们家孩子跟这种一起时间久了,会被带坏的!”

田三彩当下不悦,皱眉道:“仲丽丽你什么意思!我们家孩子招你惹你了?”

仲丽丽冷笑:“我就是提醒有些人要有自知之明,就你家孩子,谁不知道她是个傻的?这样的人还要参加书法比赛不成?那我不禁要怀疑这比赛的含金量了,傻子都能参加的比赛!我们正常孩子去了岂不是要让人笑话的!”

田三彩脸都气红了,这个仲丽丽是她小学同学,俩人从小学就处不好,仲丽丽明里暗里一直跟她比较,中学时班里选班花,田三彩被选中,仲丽丽落选了,之后仲丽丽更是喜欢针对她,后来田三彩嫁给楚明江,楚明江家里没钱没势,兄弟还多,拿不出彩礼盖不起房子,因为这事,仲丽丽逢人就说她落魄,经常“穷鬼”“穷鬼”的叫,再后来俩人都有了孩子,仲丽丽连生孩子这事都要跟她比,直到田三彩生了楚辞,楚辞脑子不太好,仲丽丽天天拿这事嘲笑她,说她上辈子做坏事做多了,才生出个傻子来,还说这种傻子应该早点卖给老鳏夫。

田三彩气道:“仲丽丽我警告你,你再敢说我女儿傻子,我饶不了你!”

“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饶不了我!”

仲丽丽冷哼一声,表情很是得意,她家男人在镇上任职,算是个小官,不出意外的话,他男人今年还能升一级,到那时,整个镇上的女人谁都不能跟她比,田三彩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她吆五喝六的!

她的想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楚辞看得直摇头,做人做事都要为自己留个余地才行,仲丽丽以为自己男人会升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只可惜从她面相上能看出,仲丽丽这人虽然有官太太的面相,但这好运并不长久,不出所料,仲丽丽的男人很快就能升官,可他根本来不及享受这官运,就会暴毙而亡,只因仲丽丽一脸寡妇相。

寡妇相并非克夫相,在楚辞那个年代,很多人也会迷信地认为女子颧骨凸出、脸颊凹陷、下巴内收、额头不够饱满的女人克夫,其实这样单纯以某个部位的长相来给女人定罪的行为是不正确的,要知道面相要结合一个人脸部各个部位一起看,怎么可能骨骼凸出,脸上没肉就叫克夫?人家瘦的女人得罪你了?

楚辞向来反感那些渣男把罪都推在女人身上,自己没本事就把一切推给女人,怎么不上天呢?

准确说来,是男人自己运势不好、命不好,才会反应在女人的面相上。

正如楚辞所算,仲丽丽的男人很快会升官,与此同时暴毙而亡,是他的命格反应在了仲丽丽的脸上,因此,楚辞才说她是寡妇相。

要知道,村西的坟地葬满了人,因很多人都是土葬,长年累月,坟上的土会渐渐磨平,若是有子孙后代的还能为坟添把土,若是子孙后代都不在的孤坟,时间久了也不比平地高什么,因从前的人都是土葬,一场雨之后,这里的土里很容易露出棺材盖,钉棺材的铁钉也会撒的都是,村里的大人们觉得不吉利,都不许孩子来这里。

周晓娟正觉得奇怪,走近一看,明显惊了一下。

“楚辞?”她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道:“怎么是你?”

最近周晓娟婆婆身体不好,她天天家里医院两边跑,根本没空关心别的事,但她听村里人说过,说楚辞脑子治好了,跟寻常孩子没两样,她只当是村里人胡说的,她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傻子居然还能治好的!可眼下一见,楚辞不仅长得漂亮,眉眼间还有股机灵劲儿,也不像从前那样经常流鼻涕,脸被风吹的红红的,一副呆傻样子。

现在的楚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她这种气质的姑娘天生就不属于这种小地方。

周晓娟满是骇然,怎么可能会这样?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说别的,就说楚家,也不过是寻常人家,楚明江和田三彩都是勤快人,长得也不错,可家里四个孩子负担还是蛮重的,这样的家庭,能把孩子养大就算不错的,哪有可能去培养孩子的气质?可楚辞确实是变了。

“晓娟阿姨?”楚辞微笑道:“我今天不上课,就来这里走走,阿姨你怎么来了?”

想到她一直痴傻,以为她是忘了回家的路,周晓娟微愣片刻,这才收起震惊,道:

“我今天约了风水师看风水,楚辞你要是找不到路回家,就等一下,待会我带你回去。”

“那就谢谢阿姨了!”

野外风很大,冷风呼啸,楚辞把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手插到口袋里,下巴缩进衣服,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暗自打量肖大师。

肖大师扫了她一眼,见对方只是个小姑娘,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周晓娟指着祖坟,急忙说:“肖大师,您快帮忙看看!我婆婆这病病了不少日子了,明明没大问题,却怎么看都看不好,人家都说是冯家祖坟出了问题,前些日子一直下雨,您说是不是雨水太多了,影响了运势?请您帮忙看看,看祖坟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肖万全闻言,捏了捏胡子,一脸高深道:“莫急,等我看看再说!”

两个徒弟当下请出罗盘,恭敬地送到他手里。

肖万全托着罗盘,绕着冯家祖坟转了一圈,还不停掐指算着什么,别说,那样子倒真像是个厉害的风水大师,只可能他这一套跟牛大师如出一辙,楚辞摇摇头,简直是没脸看!这年头的风水师实在太不专业,就是骗人也要骗的像样点,真是欺负这年代的人不信命不信风水,信什么唯物主义。

肖万全看了一圈后,指着冯家祖坟道:

“这里的水沟积水太多,影响冯家的运势,应该在这里筑一道泥土墙,把水沟带来的煞气给挡住,这样一来,你婆婆的病才能好。”

周晓娟闻言,陡然激动道:

“大师,您的意思是我婆婆之所以会生病,都是被这小水沟给冲撞的?只要我改完,我婆婆的病就会好?”

肖万全当即点头:“确实如此,你现在就找人来砌墙,这样可以保证你婆婆的病早日好起来。”

周晓娟一听这话,当下激动道:“行,我待会就去找人!我公婆和我老公一家去北京看病了,大医院医术好,再加上您给我们住宅调理风水,我婆婆的病肯定能看好!”

肖万全说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之后对周晓娟说:

“就按照我画的这条线来砌,砌一道宽20厘米,高1米五的土墙即可,这样一来,你家祖坟的风水问题就解决了。”

周晓娟很激动,当下掏出一万块钱塞给肖万全,肖万全接了钱,道:

“记得,墙一定要砌成这个角度,不能偏一点,高度宽度都要达到我的要求,否则你婆婆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周晓娟听了这话,当下面色煞白,她感激道:

“大师,谢谢你的提醒!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婆婆这条命只怕是捡不回来了!”

周晓娟眼眶含泪,仿佛找到了救星。

肖大师捏着胡子,一脸高深地点头,随后他给徒弟使了个眼色,又道:

“这样吧!我正好带了徒弟来,就让他帮你一把,把这墙给砌上,否则,我只怕你婆婆这次去,会有去无回。”

周晓娟面色一变,失色道:

“大师!那就太感谢您了!你一定要保住我婆婆的命!一定不能让她有意外啊!”

周晓娟神色紧张,面带担忧,像是真的为婆婆担心,楚辞打量她的面相,周晓娟命格孤苦,是个苦命人,自小就无父无母,好在结婚后对方家境还算殷实,家庭关系和睦,周晓娟有儿有女,日子过得很不错,周晓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婆家对她好,她自然会知道珍惜,因此她这眼泪和担心是真的。

只是……

一旁的楚辞直摇头,只怕周晓娟这次要好心干坏事了。

半个小时后,肖大师的两个徒弟盖好了土墙,肖大师这才舒了口气,好似了了什么心愿。

楚辞看在眼里,她目送着三人离开,这才对一旁的周晓娟说:

“晓娟阿姨,你确定你找来的风水先生真的会看风水?”

这话一出,周晓娟顿了片刻,才疑惑道:

“楚辞,你是小孩子不懂,肖大师可是附近最出名的风水先生,他说的话绝对不会错!这次我婆婆忽然生病,这病来的蹊跷,大家都说是风水出了问题,有他帮忙调理,我婆婆这次一定会躲过这一劫。”

“哦?是吗?”

楚辞反问她,同时神色一凛,只因这一刻,周晓娟的面相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周晓娟的命格很不错,不说大富大贵,但小富即安,有个美好的家庭是能达到的,世人忙碌一辈子,追求的不过是这个,楚辞认为这样的人生已经很不错,可就在眼下,肖大师替冯家调理祖坟的风水后,周晓娟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这黑气缭绕到她头上,隐隐有吞噬她的倾向。

原本不错的命格,陡然变成了克死家人的命格,一股黑丧气也爬上她的脸。

楚辞眉头紧皱,正要说话,却见天眼又打开了,这一次,她看到了周晓娟的家人,周晓娟的男人带着父母去北京看病,谁知三人原本在路边等红灯,周围没有一个人闯红灯,他们也很守秩序,但不知怎的,周晓娟男人像是魔怔一般,忽然拉着父母闯红灯,三人走到路中间,却被一辆飞奔而来的车撞个正着,当场血液四溅,三人当即死亡。

见她很久没说话,周晓娟不知为何,忽而心慌了下,问:

“楚辞,你这是什么话?肖大师人这么好,不仅帮我家调理风水,还帮我家砌墙呢,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家里祖坟出了大问题。”

楚辞闻言,当下唇角微勾又压了下来,她眼眸微眯,冷声一哼:

“晓娟阿姨,我虽然小不会看风水,但我最近一直跟在牛大师身后学习,我记得牛大师曾经说过,如果祖坟前方有像划线角度一样的墙或者河,就意味着这家祖坟遇到的是断头死煞!着肖大师会不会看风水我不知道,可他故意在你家门口布置了断头死煞,我真不知他安的什么心。”

“死煞?”涉及到“死”字,周晓娟当下心一紧,面色陡然变了,她忽而抓住楚辞,不敢相信道:“楚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断头死煞?”

楚辞挠挠脑袋,装作回忆牛大师的话。“是牛大师说的,他说在坟前这个角度建的所有东西都是断头死煞,凡是被布了这种阵法的人,都会被死煞冲撞,因为祖坟决定子孙后代的运势,这煞气要是厉害,可让这家后代当场横死。”

“横死?”周晓娟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她当然不会相信楚辞的话,可楚辞的话却让她心里没了主意,周晓娟立刻往庙里跑,牛大师见了她身后的楚辞,当即顺着楚辞的话同意了楚辞的说话,周晓娟这才彻底急了。

楚辞让牛大师转告:“先别急着改祖坟风水了,那煞气已经产生,现在就是把墙推了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提醒你男人,让他小心应对。”

周晓娟当即给男人打了电话,那边冯新春接了电话,当即问:“怎么了,晓娟?祖坟看好了么?”

周晓娟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她道:“新春,你现在在哪?你听我说,我被风水师骗了,这事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总之,你要小心!”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冯新春愣了一下。

一旁的父亲冯爱国提醒道:“新春,咱们先过马路吧?不然就赶不上客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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