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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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妃叹了口气,道:“提前大婚的确能堵住众人的嘴,只是你这么早面对太后……唉……”

虽然皇帝已经没有那么纵容太后,但太后毕竟是太后,占着长辈的名分,总能膈应到人。

何况她还想多教导白萌一段时间。荣王妃认为自己这外孙女即使经历这么多事之后成熟了许多,但仍旧不到到可以当好皇后的地步。她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倾囊相授,却苦于时间不够。

若早知道白萌有如此造化,她定会将白萌从小培养。可人算不如天算,先帝早逝,当今皇帝太过仁厚被外戚挟制,原本不会进入皇后候选圈子的白萌成为皇后最终人选。

“萌儿也觉此事处理最好。”白萌依偎在荣王妃身边,小声道,“萌儿迟早要面对,现在进宫,也算打乱了太后的计划吧?有一个皇后的身份,能做的事,肯定比现在多,也比现在安全。”

荣王妃又叹了口气,道:“是啊。我陪你回白府,你们家没有个主事的人,我替你张罗,心里才踏实。”

世子妃立刻道:“何必婆婆劳累,交给儿媳便成。”

荣王妃道:“我毕竟是白耘岳母,是他长辈,去白府张罗勉强不是越俎代庖。这时候还是要给白耘面子。你在大婚之日再来帮我吧。”

荣王妃是铁了心要在白府住一段时日了。

世子妃为难的看向自己的公公,谁知道荣王不但不反对,还准备自己也住过去。

荣王妃看着荣王主意已定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心想女婿肯定得郁闷。

不过……自己丈夫虽然在萌丫头大婚上没什么用处,但他陪着萌丫头,就是一个支持萌丫头的信号,对萌丫头有好处。

至于不符合礼仪……宗室中人混得好的,有几个符合礼仪?除了诚王那种真心傻的,其余人都是故意让自己行为上有一定污点,这才能过得更加潇洒。

京中大臣也早就对宗室无关大雅的“荒唐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言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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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耘得知消息之后,对荣王和荣王妃暂时住到他府上之事难得没有大男子主义发作,而是真心表示了感谢。

白萌封后之后一连串麻烦事,让白耘心力交瘁。有荣王和荣王府坐镇,他心里也安稳。

而且岳父岳母作为亲王亲王妃,居然为了白萌屈尊到这种程度,他心底还是很感激的。

这时候他难免又想到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夫人。原本他以为迎娶郡主,委屈是少不了的。却不曾想,妻子温婉贤惠,体贴入微,比他曾经所想象的最完美的妻子还要好。

生于这种环境中,妻子如此完美也是理所当然吧。就像是他的女儿,平日那么骄纵,指婚之后经历了这么多麻烦事,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瞬间蜕变,越来越像是他妻子的样子。

想到这,白耘突然感受到了嫁女儿的老父亲的难过。

这么像妻子的女儿,马上是别人的了。嫁人之后,他不但没法给她撑腰,甚至连见一面都难。

白耘这平时对儿女没多少温情的大男人,忍不住红着眼眶给白萌的嫁妆中又塞了一叠压箱底的银票。

虽然他出身差,但当了这么多年京官,一路坐到了大学士这权利中枢的位置,便是不贪污受贿,得到的“正轨”额外收入也不可能少。

看着白耘情绪低落的样子,荣王叹了一口气。

他当年也是这样,女儿嫁人的时候,难受得连饭都咽不下。

女儿早逝,他曾怪过白耘没照顾好女儿,现在看着白耘同样为出嫁的女儿而难过的时候,他突然释然了。

罢了罢了,外孙女都这么大了,他心里再有芥蒂,也没意思。而且就算他心里有芥蒂,也没拿白耘怎么样,哼。

荣王拉着白耘喝了一顿酒,翁婿间感情好了不少。

白思这时候和白耘差不多,也是难受得不行。妹妹要嫁人了,连以前飞扬跋扈的样子都变得可爱起来,何况这段时间的妹妹非常温柔体贴,完全是他最喜欢的妹妹类型。

但……“萌儿这么安静,我真是不习惯。”白思找自己荣王府的表兄弟吐苦水,“一想到她进宫之后会更加安静,我就更难受了。”

平日看不顺眼的表兄弟们此时表现的情感十分一致,他们都点头道:“以前表妹活泼,那是因为无忧无虑。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表妹性格变了也难免……只是真的难受啊。”

“以后我们兄弟要团结起来。”表兄弟们凑在一起发誓,“就算不能给萌儿撑腰,也不能给她添乱。”

呜呜呜,还我无忧无虑活泼开朗高傲肆意的妹妹/表妹!

亲人们的反应,也传到了白萌耳中。

绣着嫁衣的白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候两府气氛真是和乐融融啊。如果白老太太的事曝光,这两府还能这么和谐吗?

显然不可能。所以她只会告诉白耘和白思好了。连带前因后果,连带所有受害者的事,在她进宫之后会全部到白耘和白思父子两手中。

丈夫和亲儿子,总该是有知情权吧?

至于荣王府,还是蒙在鼓中最为幸福。她答应了那可怜的姑娘,要好好照看荣王府。就让他们认为白萌的母亲只是命不好,但是是在幸福和关爱中去世。

反正这仇,她会帮着报了。

前几年还好,父皇对还是小孩的他较为宽容。他自幼聪慧,启蒙也比较快,得了父皇不少夸赞。

虽然也曾因调皮或是没完成学业受过罚,但那些受罚比起之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那时候的他是幸福的。这种幸福的感觉,现在已经快记不清了。但这种感觉的确存在,是长久以来支撑他不要恨父皇的理由。

在大概七岁的时候,父皇的身体突然恶化,重病一场。病愈之后,父皇就显得很急躁,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动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父皇是从战场厮杀过的。父皇的的气势很可怕,就像是要杀人一样;父皇的手劲很大,每次都跟骨头要被打散一样;父皇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手上有什么就用什么打。

不过父皇在控制得住脾气的时候,还是比较注意分寸,所以大部分挨打之后他只是皮外伤,只是很疼,不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只是浑身青紫而已,药酒揉一揉就散了;

他只是皮外轻伤而已,第二天就结疤了,用特制的药膏擦一擦,伤疤痊愈后连红痕都不会留下;

他只是被骂被吼而已,这都是他没用,是他活该,是他不能达到父皇的要求。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从习武到兵法的运用,从练字到治国的道理,从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到从对弈、闲聊中都必须占据主导地位。父皇好似想将一切都一股脑塞给他,并且让他瞬间学会。他从疲于应对,到培养出如同食草动物一般的直觉,能分辨父皇每一次情绪转变的征兆,能瞬间察觉对方的危险性,能做出最适合的求饶姿态,减轻对方对自己的伤害。以免父皇的愤怒累积到控制不住脾气的地步。

别打了……好疼……

别骂了……好难过……

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没有达到父皇的要求,父皇别生气了,我会努力……我一定会努力……

求求你……求求你……

“啪!”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将卿昱从梦魇中唤醒,他的视线重新聚焦,看轻眼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皇后,而不是那个已经沉睡地底的父皇。

卿昱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心里更惊恐了。

这个女人很危险,和父皇一样危险。

明明他已经十七岁了,而且武艺在父皇的高压之下也算是不俗,面前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看也不会给他造成危险。但他相信救了自己十几年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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