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革命诗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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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白金的夜里,黑夜遂被夜色染黑。——《西班牙宪警谣》

就像在巴黎的盛景之下,依旧铺设着不为人知的高压线,警惕着追求平等和自由之人,此路不通。

魏尔伦小声的问道,“只是我不太明白,诗人描绘的黑色眼睛,指的是黄种人还是西班牙人?亦或者还有别的含义?”

波德莱尔回过头,对迷惑不解的魏尔伦,耐心的解释说道,“黑色并非详细指某种瞳孔的颜色,更多的是意象上。在茫茫的黑暗里,眼睛是唯一的明灯。眼睛始终是透明的象征。然而,诗中的眼睛却是黑色的眼睛。这是诗人心中的感受,也是诗人的深刻反思。这感受是撕心裂肺的创痛,是一种日积月累的沉淀。这反思是沉重的,后面潜藏着巨大的恐惧。而这些又都指向了‘黑夜’。”

说到黑夜之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从拿破仑一世的文化禁锢之后,虽然第二帝国呈现出爆发之势的繁荣,但是共和派却将这种繁荣称之为保守派最终的荣耀。

共和国的黎明终将来到,笼罩在法兰西国土上十几个世纪的帝制将会成为历史上的阴影。

“能够写出这首诗歌的人,想必是一位革命诗人吧。”

小仲马对于那一句黑色的眼睛抱着极高的赞叹。

“这首诗在审美原则上是全新的。它避开了情感的直抒,弃置了景象的实叙,它没有着意建构完整的意境,只是用意象、用隐喻,在浓重的黑色背景上凸现了一双不同寻常的黑色的眼睛,在眼睛的前方,似乎可以看到从乌云的缝隙中射出一束白光。”

这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他们还停留在对社会伦理道德沦丧的控诉,对黑暗天主教会的愚昧抨击之时,这首更为隐晦且大胆的诗歌已经将苗头对准了第二帝国的压迫统治。

“两人的诗歌,谁更胜一筹呢?”

屠格涅夫看完了《牧神的午后》和《回答》之后,已经感觉这两首诗歌都到了无出其右的境地。

“总而言之,G和加里安是两种不同的境地。一个在象征主义上的发挥到淋漓精致的精髓,另外一位却是用巧妙的隐喻手法批判现实的黑暗。一个革命诗人,一个追求自由的灵魂。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巴黎诗歌上的‘双壁’。”

波德莱尔的叙述已经奠定了他们在诗歌上的一席之位。

“只可惜我并不知晓G的真实身份,只有匆匆的几个照面。”

波德莱尔语气遗憾的说道,“不然他跟加里安一样,完全有资格踏入我们的俱乐部。”

“G先生还好说,不过加里安怕是年少成名,不免引来一些不合时宜的老家伙嫉妒。”

乔治桑用手半掩住自己的嘴,轻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你的文学沙龙,波德莱尔。”

小仲马酸溜溜的说道,“你是期待那位年轻的诗人吧?”

风韵犹存的乔治桑开玩笑说道,“小仲马阁下,在年龄方面你的确已经让我提不起兴趣了。”

望着浮现一脸罕见羞涩的小仲马,在座的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哈……”

在笑声结束之后,乔治桑回过头,一脸期待的对波德莱尔说道,“可惜了下个星期的沙龙,雨果和福楼拜先生并不在场,不然加里安的才华,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了。”

“会有机会的。”

波德莱尔摇晃着波尔多红酒,微笑着说道,“法国的诗坛终究要靠年轻的一辈支撑起来,我们的荣光终究会成为过去式,而未来,属于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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