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连环好手,早谋去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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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连环好手,早谋去路

尽管早先还在想着如何到京师大闹一番,但真的得到宣召入京的消息,汉王府上上下下却踌躇了起来,其中犹以朱高煦为最。他固然自负武勇,可京师毕竟不是自己的地头,朱高炽如今是天子,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他扣了下来,要真是如此,那他这会儿眼巴巴送上门去,那就实在是愚蠢了。于是,商议了一个晚上一个白天,他仍是迟迟未决。

张越奉命而来,但在催促上头却并不上心,倒是王府长史李默实在是看不下去,在萱仁堂前长跪劝谏,再加上朱高煦实在是不甘就此龟缩不动,于是直到第三日早晨方才终于定下了出发之期,随行护卫却是达到了两千人。由于这是赴丧,自然不好如往日那般坐船,一行人便沿驿路官道北上,足足耽搁了许久方才赶到了北京。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巧合,朱高煦抵达京师的前一天,二十七日斩衰刚过,百官上下刚刚易服。于是,这位汉王虽说身穿斩衰孝服,却没赶得上朱棣二十七日大丧——朱高炽迎朱棣灵入仁智宫之后第十日便使张越前去宣召,去的一路上张越只用了三天三夜,可朱高煦却整整用了十五天方才赶来,这一比较,自然便显出了高下来。

虽说很好奇朱高炽朱高煦这一对兄弟相见是怎样的情景,但张越更记得的是自己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家,因此见了礼部尚书吕震,把此行事情禀报完毕之后,他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家。到了西角门前,他一跃跳下马,随手把缰绳丢给了两个门房,旋即就大步流星地往里头走去。才到二门口,他就看到一个雪白的人影一溜烟扑了上来。

“哥哥!”

张越就势蹲下身子,一把就将人抱了起来。看见张菁穿着白色缎子对襟小袄,白绢挑线裙子,头上只扎着两个鬏儿,他不禁脱下身上大氅将其裹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只穿这么些衣服在风地里等着,冻坏了可怎么办?”

见后头崔妈妈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便问道:“怎么让菁儿穿这么一身?除了百官素服需二十七月之外,其余军民都是二十七日,如今不是已经过了时间?还有,大冷天的,外头连一件披风斗篷也没有,着了凉不是好玩的。”

“我里头穿得很厚实,都是嫂嫂亲手做的衣裳,不用穿什么披风,还是哥哥穿!”

张菁从张越怀中跳下,却是解了大氅硬是塞给了张越,随即有板有眼地说:“姐姐说,昨日上朝的时候,百官都已经换了吉服,惟有皇上和杨阁老还有大堂伯仍是素冠麻衣,皇上赞大堂伯比六卿还懂礼节,是百官楷模。所以,爹爹说有这样的夸奖,咱们家也得留心些,家中上下还是着素色衣裳好。那些皮裘之类的大氅披风也暂时收起来,过一阵子再说。”

崔妈妈忙笑道:“难为三小姐记得齐全,就是这么一回事。咱们少奶奶说,咱们家因为英国公的关系,难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从上到下都得留心。老爷也赞同,各位少爷少奶奶都没有异议,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得知这么一件事,张越就点了点头,牵着张菁的手一面走一面若有所思地沉吟着。忽然,他记起张菁刚刚说话时提起了爹爹,崔妈妈也说到了老爷,他立刻停下了步子问道:“菁儿,你刚刚说爹爹?爹爹到京城了么?”

“没错,爹爹来了,说是大伯父让他上京办些事情,可惜娘没有跟来。”提到母亲,张菁不禁很有些想念,遂皱了皱鼻子,又抬起头说,“哥哥,我可想娘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开封府去探望娘?啊,都说话忘了,爹爹之前出去了,咱们先去见姐姐!”

被小丫头这话一勾,张越也想起了母亲孙氏。自从当初离了开封,他和父母就是聚少散多,一年到头都难能见上几回,每次相见,孙氏都当他小孩子似的千叮咛万嘱咐。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这回父亲单身上京,母亲在开封会不会胡思乱想。

还没到自己的院子,张越就看到那边门口有人探头探脑,旋即又听到了一声嚷嚷。眼见里头好些人拥了出来,杜绾站在头里,他连忙快步迎了上去。趁着说话间往里走的时候,他便悄悄抓紧了她的手,重重握了握。杜绾顺势一抽没能挣脱,见别人都不注意,也就只好顺了他去,却又白了他一眼。

进了烧着暖炕的屋子里,张越随手把手中的披风丢给了一个小丫头,随即便由着人打水洗脸净手,等到了炕上东边位子上坐下,乳母便带着小静官上前磕头行礼。看见小家伙一板一眼地跪下碰头,忍俊不禁的他不禁站起身来,随手就把孩子抱到了炕上。

“三三正在歇午觉,大冷天我就没让人带她过来。”杜绾解释了一句之后,见秋痕琥珀也上前屈膝行礼,她又说道,“这些天外头事多,家里事也多,大伯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和大嫂她们几个常常上那儿帮忙,家里的事情多半是她们两个管的。”

张越亲自扶起了秋痕和琥珀,又笑着对大家说:“我每回一出门就是老长一段日子,多亏了有你们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他一面说一面逗弄了几下怀中的静官,发现儿子看自己仿佛是看着陌生人,不禁叹了一口气,只得揉了揉那小脑袋,由着杜绾把他抱了过去。

虽说从寒冷的室外到了温暖的室内,但他冻僵的手脚一时半会却热不起来,此时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就在这时候,旁里却递过来一个福禄寿纹样的梅花形手炉,看到是秋痕,张越便笑着接了过来双手捂着,又长舒了一口气往后挪了挪身子,正好倚在炕椅靠背上。

“在外头奔波了快三个月,骨头都要散架子了,想这样舒舒服服躺一躺都是难能。对了,这些天家里可还好?前些日子所有朝官命妇都要到思善门外哭临,你们可还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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