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晁家庄杜鹃啼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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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查封了晁氏当铺,心情有些低落的史进虽然保住了晁家上下的性命,沒有因为臧家的奸计而让晁盖背上一个同贼叛逆之罪,但是,从未失策过的史进这次却微微尝到了一点命运不济的滋味。郓城县因为进宝赌馆的开张,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史进一路却显得愈发沉闷,心里急切地打马而回。

可是,等史进勒马停在晁家门口的时候,只见晁家大门洞开,上面悬着白灵,外头守门的庄丁都身着素衣孝服,大院里头乱哄哄人來人往,哭声更是摇山震岳。史进虽不知自己离开以后,这晁家庄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场面却让他心里不由一凉。史进赶紧翻身下马,也不管那马匹,便急忙忙地往里走。晁家的大院里到处挂着白灵,几对黑色的挽联高高悬在前院,上联写着“生于黑世苦矣叹操劳少食缺衣惊鹤唳”,下联写着“梦断黄粱福兮期久享伤心挥泪怕鹃啼”。还不等史进奔到停灵之室,便听得里面有个清丽的声音,阴阳顿挫,悲泪交加的回响在晁家大院之中,在加上这悲痛的哭泣之声,愈发显出一片凄凉的氛围來。

“……恨地憎天泣血泪,捶胸跺足放悲声。乍闻噩耗肝肠断,每念深恩面貌归。魂归天上风云暗,名在人间草木香。山耸北郊埋白骨,泽留乡里仰英名。自有芳馨留梓里,应无遗憾到泉台。月下双双流泪眼,灵前个个断肠人。想见音客空有泪,欲闻教诲杳无声。一世精神归梦地,满堂血泪洒云天。一堂哀乐揪心肺,四面悲声孝子孙。生前厚德心无愧,死后清名口有碑。苍山有雨皆成泪,白水无波不载衰。万里云天悲落日,千行泪水洒长空。把酒焚香而祭尊,长歌当哭以招魂。有眼苍天同我哭,无情明月任它圆。雨中竹叶含珠泪,万种愁肠数不尽。两眶血泪几时干,慈惠高风垂万古。冰操懿范足千秋,何必生前门第贵。难求死后姓名香,长著芳名于竹帛。永留清白在人间,心中永念生前事。世上长留死后名,生时磊落心无愧。去日坦然魂亦安,苦雨凄风悲永决……”

史进听得有些吃惊,这般的辞赋可不是他们这些武行出身的人能做得出來的。而等史进进了停了之室,这才清了那吟诗作赋之人。是个身着素衣,头戴方巾之人,通体上下一片书卷之气。只见这人站在灵堂之前临场作颂,出口成章。史进心里不由地暗暗叹服,但是,此刻却不是客套的时候。史进快步往晁盖这边來的时候,晁盖也见了史进,赶忙一把摸干眼泪迎了出來。

两人在灵堂里和在一处,相互扶着对方的双臂,一时感慨万千,都不由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皆在这一叹之中,史进知道晁盖这般还是沒能阻碍悲剧的发生出了大事,而晁盖亦是明白史进那边也有所损失,两人皆是一阵叹惋。晁济道是晁盖的大哥,按着辈分也算是史进的长兄,史进端庄地走到灵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上完了香,这才又回到晁盖的身边。两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相互一说,不禁又是一番长吁短叹,但好在反击的机会还在,翻身的希望还有。

这时候,那书生也吟颂完了,抹了两袖子眼泪,被晁盖请到了史进的面前。晁盖将那书生引荐给史进,道:“这位是我的故交,号为智多星……”

“你是吴用!”史进一听那名号,心里就顿时一喜,几乎都要惊呼出口。

吴用施了一礼,客套道:“正是小可。”

晁盖着吴用,又着史进,道:“你知道?”

史进笑笑,道:“虽然不识,但是,智多星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只可惜,我福分尚浅,难以会面,平日里也是听我师父王进屡屡谈起先生的事迹,实在是叫人赞叹不已。”

吴用谦虚地道:“浪得虚名罢了,叫官人说笑了。不过,尊师王进却是我和晁盖的旧交,这却是铁定的事实。不知,大官尊姓大名?”

史进了晁盖,顿了下,道:“今日尚不益谈此,他日我必当赔罪。”

吴用见史进婉言谢绝,对自己的名号都很是隐晦的人,其背景好出身就一定不同寻常,于是,吴用便也按着礼数回了一拜,道:“不敢不敢。”

就在几人在这边客套的时候,突然一个晁家的庄客慌忙奔了进來,禀告晁盖道:“晁二爷,官府的县令和三个都头來了,随行的还有臧寒中!你,我们是不是和他们拼了,提大哥报仇!”

晁盖一听臧寒中,心里也狠了狠,现在他自己送上门來,大不了來个一不做二不休,连那狗官一同杀了。可是,这般思虑在晁盖的心里生出來,便一闪而过,大哥就是因为鲁莽而死于非命,而那老狐狸也正是因为心思缜密这才屡屡得意,晁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决不能再重蹈大哥的覆辙,要想斗过那老狐狸就不能用蛮劲,而要用妙计。而当下晁家的这种境遇,也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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