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窗事发(1)(1 / 2)
简树峰的脑部肿瘤手术很成功。简银河在病房照顾了几天,再回到公司,发现办公室的气氛跟以往不一样。同事看她的眼光似乎都带点儿异样。她很早就听到过办公室的各种流言,有流传她跟纪南暧昧的,有流传她作为小三要介入别人感情的。八卦这种事,尤其是办公室八卦,大家向来都在私底下津津乐道,简银河也没有心思在意这些,更没有精力去为自己辩白。
蒋云妮倒是始终站在她这一边,“银河,听说你家里出了点儿事情,没有大问题吧?”
“已经过去了。”她笑笑。
“最近,你不知道,”蒋云妮伏在她旁边,放低了声音,“董事长千金可是盯上你了。”
“怎么?”
“最近常常看到汪培苓往我们设计部这边走动呢,估计是听了些流言,过来盯着纪总的。”蒋云妮拍拍简银河的肩膀,“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那么糊涂。再说了,你对暴君的意见那么大,怎么可能跟他……”
“云妮,谢谢你提醒。”
“这种事,大家传来传去跟真的似的,不过我觉得你内心强大,能应付。”
简银河不以为意地笑道:“随他们传去吧。”她想起来,今天要找艾琳讨论一部分图纸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平湖晓月的项目,纪南安排了艾琳也参与部分室内设计,是临时加进来的。艾琳自工作以来,能力天赋都不大见长,现在仍然在实习期,根本没法单独负责一部分室内设计。她跟他理论过,但他没有听。他一向不会做这种不周全的事,这回是怎么了?
那天在电话里,简银河据理力争:“艾琳还在实习期,一直是在学习阶段,她根本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设计,你不能让她承担这个项目。”
纪南的态度坚决,“这里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她只负责一部分室内设计,大头还是你负责。”
“既然你安排我做项目负责人,我就必须为这个项目负责,况且室内设计也不是艾琳拿手的。如果你安排的人是蒋云妮,我倒没有任何怨言。”
纪南有点儿不耐烦地对她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出了纰漏我负责。”
不论简银河抬出什么理由,他都硬生生地把她顶回去,最后扔给她一句话:“别再给我找麻烦!”
简银河没有办法,只好接受安排。
纪南倒不是真的想安排艾琳跟这个项目。那晚在汪培苓家里的一场不愉快惹怒了她,也得罪了汪太太,让他仿佛欠了人情似的,不是欠她的情,而是欠了汪董事长的情。后来汪培苓说要照顾同学的妹妹,让艾琳参与平湖晓月的项目,他也就答应了。负责人还是简银河,艾琳只参与一部分设计。
而纪南对简银河的照顾是众人皆知的。大家很愿意把事情想象成他们最感兴趣的样子: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暧昧不清,一段三角恋狗血剧情,主角之一还是公司老总的千金。简银河随他们去想象,她实在没有余力应付那么多了。
下午,公司的接待小妹过来告诉简银河:“休息室有人找你。”
简银河走进休息室,居然见到了一身皮草大衣端坐在沙发里的杜云珠。
“简小姐,你好。”杜云珠很大方地站起身,请简银河在她旁边坐下来。
“您好。”
杜云珠说:“今天来,没有特别的事,就是路过,顺便过来问候一声。”
简银河实在不喜欢杜云珠拐弯抹角、声东击西的个性。她没有回话,转身去倒来两杯茶放在茶几上,才在杜云珠对面坐了下来。
“简小姐。”杜云珠从头至尾都这样称呼她,既表明距离,又制造生分。她问:“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半年多了。”
“还习惯吗?”
“挺好的。”
“哦。”杜云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里离溪文他们公司倒是不远。”
“公交车也就六七站路,是不远。”
“你去过溪文的公司吧?”杜云珠总算步入正题。
简银河点点头,“嗯。”
“这么说……”杜云珠停顿一下,似乎在措辞,“这么说,你们还是一直有联系?”
“联系得不多。”简银河实话实说。
杜云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但嘴角和眉眼却还是上扬着,这就显得她的笑容既吃力又勉强。简银河实在是她不待见的那一类女孩子。这女孩子傲骨清高,自以为是,浑身的清贫更是她这辈子没见过的。她放下茶杯,正色道:“简小姐,恕我直言。”
“您说。”
“你跟溪文,还是不要再有瓜葛了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她和他本来也没什么瓜葛。瓜葛都埋在她心里,不在面子上,也就算不得瓜葛了。
杜云珠冷笑一声,“我还以为简小姐够坦白,够聪明。我早跟你说过,你跟溪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没有可能在一起。”
“我们根本什么也没有。”她早就看清了情势,她也明白她跟钟溪文之间的感情就只能当作回忆当作纪念,她更是主动保持距离,没想到杜云珠却依旧不依不饶。她忍耐着怒气对杜云珠说:“是您过虑了。”
“简小姐,你如果明明白白跟我说你要继续纠缠溪文,我倒还不至于这么看不起你!”杜云珠站起来,她一腔怒气,却始终还保持着她尊贵高傲的派头。
“您这是什么意思!”简银河也怒了,“我跟溪文早就结束了。您凭什么这么讲?”
“溪文不承认,我却清楚得很。”杜云珠说,“我托人问了,你弟弟最近出了点儿事,想必是溪文帮你交的手术费吧?据说是公司帮忙垫付的,简直是笑话。有哪间公司会对员工这么好?我只想说,你既然接受了这笔钱,我们也不要你还,只请你以后跟溪文一刀两断,不要再纠缠不清,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席话说得简银河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想到强悍泼辣的钟太太竟然会强悍泼辣到这种程度,一连串毫无理由的猜想和“请求”实在是子虚乌有。想必还请了私人侦探吧?简直是可笑至极。简银河既无奈又气愤,“我想,您的确是多虑了。我弟弟的手术费跟溪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真的?”杜云珠显然不信。
“我犯不着跟您撒谎。”
“简小姐,不管你有没有说谎。我只要求你今后不要再跟溪文来往。你们根本不适合。”杜云珠冷言冷语,却已是放低了姿态的。她清楚儿子的个性,他们母子之间很少有分歧,唯独在简银河的事情上闹过很多不愉快。面对简银河的事情,溪文总是心软。她是过来人,需要替儿子严格把好关,绝对不能在婚姻大事上有丝毫马虎。
“不用您要求,我跟溪文不会再有什么牵扯。”简银河说。
“我是为溪文好,也是为你好。简小姐,希望你好自为之!”杜云珠说完,就走出了休息室。
简银河重新在沙发里坐下来,突然感到浑身疲倦。她双手掩面,深深吐出一口气。跟溪文之间的种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比如那天在医院里的拥抱,明明就还跟以前的感觉一模一样,只不过两人之间隔了一段长长的现实,要回去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杜云珠一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她是负责任的母亲,为了儿子忧心忡忡的母亲,所以她为了儿子,制造了一些误会和伤害。
回想起来,很多事都像极了八点档泡沫剧的情节,简银河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银河姐?”艾琳在门口叫她,“纪总召集大家开会,你快过来吧。”
“好。”简银河无力地应了一声。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她,她已经没有空暇再为其他的事情烦恼。
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简银河发觉自己感冒了。初春的晚上寒气逼人,这个季节几乎人人患流感。她从前身体一直没有出过毛病,连感冒都很少。最近因为树峰的病,透支了体力和情绪,病痛也就见缝插针地来了。
混混沌沌地回到公寓,简银河吃了两颗药准备打发过去,但是坐在电脑前看图纸的时候,她越发觉得眼花,晕乎乎的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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