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饺子(1 / 2)
有人把我按在了马桶上,马桶圈上有凉凉的水渍。我感到一阵阵的冷意,可却不是因为马桶圈上的水。
曾经我以为,老周已经够不拿我当人看的了。他总是对我挥之即来呼之则去,不考虑我的心情和需要,也从不给我说不的权利。他拿我当玩物一样,不给我尊重……现在看来,这些人比老周还过分。
他们不是拿我当玩物,他们是拿我当货物。
我是没指望绑匪会对我多么的温和,他们用如此蛮横的手段把我绑架来,估计也不会对我太好了。可是这些男人就直接赤裸裸的把我裤子脱掉,实在是让我心情很绝望。估计现在也就是在火车上,等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肯定会有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怎么,不是说要上厕所吗?”男人抓住了我的头发,他声音低狠的说,“我说让你好好享用,你最好就好好享用。如果你下面的嘴用不上的话……我就让你上面的嘴用。”
男人的话说完,厕所里有别的男人在低呼。我身体一阵阵的发颤,整个人都不停哆嗦。隔了能有几秒钟,我确实是尿了出来……我有点怀疑,我是被吓尿的。
“果然是好女孩儿。”我上完厕所后,男人给我提上了裤子。把裤子提好后,他还伸手在里面摸了一把,“我说过好女孩儿会有奖励的,我会奖励你的。”
上完厕所被带回去,我的双眼和嘴巴都被遮挡住了。唯一可以称作“奖励”的,是男人没有给我再关进箱子里。
火车的单独隔间里满是烟酒和大麻的味道,我被放在了角落里,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有人在这里尿过尿,地毯上满是尿骚味儿。铁轨的声音咣咣作响,吵的人头疼欲裂。
我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慌乱。越是危险的情况,镇定对我越有帮助。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火车停站,已经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用法文说:“好了,我们该下车了,把货都装进箱子里吧!”
把货都装进箱子里,他说了“都”字,那就说明除了我之外,肯定还有其他被绑架来的。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抓女人来卖淫?代孕?还是想出售人体器官?
猛然间,我想起了那天在我家客厅汤野说的话。她说起周南风做的处女生意,说起不会有那么多的处女心甘情愿……我现在被抓,会和周南风有关系吗?
应该没有吧。我想。法国这么多的犯罪分子,总不可能样样儿都和周南风有关系。
按照男人的吩咐,我又被装回到了箱子里。在箱子的拉锁被拉上前,男人笑嘻嘻的说:“你还不如昏过去呢!不然接下来的时间你会很难过的。”
他没有说错。
我的四肢都蜷缩在小小的缝隙里,没多一会儿身体就多了抽筋的麻木感。箱子被人拉动,轮子不停颠簸,太久没吃饭,我胃里的胃酸上返很是难受。我听到自己被拉出了站台,我听到自己出了火车站,我又听到自己被塞进了行李箱外……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汽车终于停下了。
有什么人在说话,听起来不是中文不是法文,也不像是英文。一阵低语的讨论声后,我被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汽车应该是停在一栋房子的门前,没走几步应该就进了屋。应该是被抬放到了地下室,这是所有被绑架人该有的待遇。
这些人来来回回搬了好几次的货,等到全部搬完后,我眼睛上和嘴里的布条才全部被拿走。在黑暗中呆了太久,突然的光亮刺的我眼睛发疼……面前站了一群男人。
我没有看到最开始绑架我的华人,他可能把我转手卖了,也可能他就是管事儿的大人物。总之在这群肤色各异的男人中,我没有看到最开始的男人。地上被绑的女人不止我一个,她们普遍年龄都不大,肤色也不尽相同。唯一可以说是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她们都很漂亮。
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可以予取予求,这些男人毫不例外的流露出淫荡的兽欲。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在哭,虽然语言不通,可却不影响大家表达着绝望和悲伤。除了我和我旁边的姑娘比较冷静外,其他女孩儿早就哭成了一团。
有男人忍不住向姑娘们伸出了手,现场立马乱成了一团。
地下室里鬼哭狼嚎一片,姑娘们的尖叫快要刺破我的耳膜。好多男人的手在我的脸上胸上乱摸,我用力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叫出来。而就在我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前,一个黑人喊叫着说了句法语:“这个华人,她是万哥的。”
我认出了这个黑人胖子,就是他没收了我的手机,把我敲晕的。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万哥应该就是开车的司机男。
“为什么每次都万哥先挑?”一个白人模样的男人不满的用法语说,“我真是受够了每次都……”
白人的话还没说完,黑人胖子就给了他一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我从地上扛了起来。黑人胖子累的气喘吁吁,粗着嗓子说:“万哥说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我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腹部压在黑人胖子的肩膀上,我胃酸倒流的更加厉害。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在地上女孩儿复杂的眼神中,我被黑人胖子背走了。
现在所在的房间,是纯欧式的小洋楼。不过这里没有进行装修,墙壁上是难看的水泥色,窗户上被钉了难看的木板,从窗帘和木板的缝隙中,我隐约能看到外面的空荡的街道。
黑人胖子给我背到了三楼里面的房间,我被他颠的够呛,他也累的要命。把我放在床上,他累的汗如雨下。我强忍住恶心,用法语回他说:“谢谢你,带我上来。”
“不不不。”黑人胖子连连摆手,他道,“嗨,小妞,你不用和我玩这套,我不会上当的。”
“上什么当?”我摆出天真的表情,装作不懂的样子,“我只是感谢你背我上来,你知道的,感谢你背我上来。”
“得了吧!”黑人胖子压根不吃我这套,他脸上的表情满是鄙夷,“你不是第一个想要和我套关系的女人,你不会以为我能放你离开吧?”
黑人胖子说没错,从他们娴熟的绑架手法就能看出,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这些人看到无助的姑娘没有丝毫的愧疚,只剩满满的欲望。估计他们早就没了人性,所以也不会有正常人的感情。
我要怎么说?要怎么说才能让自己受到最小的伤害?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放我离开。”我小声说,“不过我想,你应该听过不少人对你破口大骂……我不希望这样了。”
黑人胖子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他走一步看我一眼,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他直接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我自己,我终于能好好的打量一下这个房间。这房间也是完全没有装修,窗户都被死死钉住,灯光从缝隙照射进来投影在地板上。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没有床头,只有一张床板。角落里放了一张旧旧的单人沙发,上面是难看的红绿花纹。有些深褐色的地方看起来很让人不舒服,就像是血一样。
“你对这里还满意吗?”
房门口有人在说话,我回头看了看,正是那个华人司机,被黑人胖子称为万哥的男人。
万哥大概一米八左右,从长相上来看,他一点都不像是绑架犯。最起码的,光看他这个人很难想象出他会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是事情来。
很多事儿还是不能看表面吧!这也是很好的给我上了一课。
性命攸关的一刻。
我看着万哥,却没有说话。万哥走到床边,他动手把我身上的捆绑解开。我们两个对视了几秒钟,他忽然笑了:“你不想跑吗?”
不想跑吗?不,我当然想跑。可是想不想跑时回事儿,能不能跑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见我没有说话,万哥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窗户边,用手摸了摸钉在上面的木板,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把房间里都顶上板子吗?因为之前有姑娘从这里跳过楼,很可惜啊!她除了摔断了腿以外,根本连院子都没走出去……你希望这样吗?”
“不,我当然不希望。”我淡淡的说,“我……很满意这里。”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万哥诧异的回头看我。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事实上我对自己的冷静都感到意外:“难道我不应该感到满意吗?你把我带到这里,我不用被楼下的人侵犯……”
“可是我会侵犯你。”万哥眼神深沉的看着我,“你不害怕吗?”
“人总要有所取舍,不是吗?”我说,“在所有伤害中可以选择程度最轻的,这是我的幸运。”
万哥看着我,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我完全猜不中他是怎么想的。姿势闲适的靠在一边的窗户上,他对我说:“你真是个不太一样的女人,我抓过很多的女人,也带过很多女人来这个房间。可是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有点想问问,我到底哪里和其他人不一样。可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又都被我咽下了。事实证明,万哥正是喜欢我这种不多问的性格,没用我问,他自己就说了:“你不会又喊又叫,也不会哭哭啼啼,更不会不自量力的想着逃跑。当然,你和她们一样的蠢,你们都如此轻易的相信了陌生人。”
“与其说我们蠢,不如说你很擅长伪装。”我实事求是的说,“你不照镜子的吗?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
万哥看看我,他咧嘴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他说:“站起来,把衣服脱了。”
“我能要根烟吗?”我试探着问。
万哥笑:“你是真会得寸进尺啊!”
话虽这样说,但万哥还是给了我一根烟。他不仅给了我一根烟,还帮我点上了。我接过了他的烟,点火时手都有点抖……万哥似是感慨一样的笑了一声:“女人。”
万哥的烟里似乎是混了大麻,我吸了两口就觉得头晕脑胀。短暂的头晕过后,我有点飘飘欲仙。精神振奋了一些,我开始动手脱我身上的衣服。
我的外套早就被脱掉了,身上只剩下毛衣和衬衫。八成是因为大麻的缘故,我的手不抖了,心不慌了,连胃酸好像都消失了。我就站在万哥面前,一件件脱掉了我身上的衣服。毛衣衬衫胸衣……万哥愣了一下。
看着我胸前和肚子上的伤疤,万哥愣了。
我没太想到万哥是这样的表情,所以我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脱衣服。万哥被我身上的伤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也没注意到我的动作。等手里的香烟烧到尽头烫了手,他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你有孩子?”
这个问题……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撒个谎。我赌万哥还是有一丁点的人性,就冲着他问我的话:“是的,我有孩子……这次我就是想去马赛看我的孩子。”
“那你胸口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儿?我想不会是喂奶时孩子咬的吧?”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编造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故事,一个可以让自己得到同情分的故事。我深吸了口气,无奈的说:“是孩子的爸爸。”
“其实,我是从机场逃出来的。”我说,“我孩子的爸爸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不仅小心眼,他还有虐待倾向,控制欲超级强烈……他不仅打我,而且还打我的孩子。没有办法,我把孩子偷着送走了。这次我想偷着跑去看孩子,没想到……现在到这里来了。”
我摸着小腹上流产时留下的伤疤,想起了我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股强烈的感伤涌上,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从被抓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哭。万哥看到我的眼泪,他丢了一张纸巾过来:“擦擦吧!顺便,把衣服穿上。”
我接过纸巾擦了眼泪,可是却没敢去穿衣服。万哥见我没有动,他好笑的问:“你觉得我在骗你?”
“不。”我坦白道,“我没觉得你会骗我,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万哥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丢给,他笑说:“我以为你会懂,我这就是中国人说的盗亦有道。我是绑架犯没错,可我也是有原则的……绝对不侵犯母亲,这就是我的原则。”
接过万哥给的外套,我套在了身上。他说的话让我很难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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