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苦逼的骆摇(1 / 2)
“陛下,给张良有调兵的权力真的好吗?”骆摇是一脸的纠结。
事实上是,骆摇不希望文归文和武归武的界定在自己担任太尉的时候被打破。要是他在任的时候文官开始变得可以调动军队,日后武将集团必然是会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文官集团一直都想要插手军方,所谓的插手是得到军队的许可调动权,但是长久以来只要是稍微露出一个苗头,不是军方强力的反对或是反击,就是皇帝压了下去。
培养张良,对于这点骆摇没有什么意见,谁成为下一任执政只要不影响到军方的利益就行了。问题是,以前一直压制文官向军方伸手的皇帝现在是个怎么回事,怎么打破界限让文官可以调动军队了?
凡事都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是文官可以调动军队变得习以为常,以文官那种见缝插针的习性,只要是有一点点缝隙就能挖出一个大洞来,到时候就等着文官不断不断地试探,然后武将集团与文官集团的矛盾越来越大吧!
自然,骆摇没有想那么远,他就是纯粹不希望在自己任上出现什么问题。
太尉是什么?是武将第一人,既然是武将第一人就应该在对皇帝效忠和对国家尽责的同时,做到保证好军方的利益。军方的利益是建立在除开皇帝有控制权之外任何人不得染指的前提之下,最为基础的东西莫过于不是谁想伸手就能伸手,骆摇说什么也该争取一下,或者试探一下皇帝是不是要进行改制什么的。
吕哲大体清楚骆摇的意思,他看一眼不远处的萧何。
萧何是在和人聊天,但是很明显就是随意搭着话,他估计是支起耳朵在听皇帝和太尉能谈出一些什么。
作为第一任的执政,也是从建国之后一直担任执政的萧何,他不止一次想要对军方施加影响,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是在后勤保障上能有点影响力。
文官不管军。但是执政府制约军队后勤,那是建立在执政府、太尉署、将军,三个体系中权力分配的一种平衡,掌握杠杆的人是皇帝。这样的构造既是制约也是一种稳定的架构。
吕哲有想让文官拥有调兵权吗?毫无疑问目前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所谓术业有专攻,文武各自干好自己领域上的事情就好了,互相伸手造成文武之间的摩擦,小矛盾总是会积累成大矛盾,随后就是来自于文武修无止境的倾轧。等到文武之间势成水火,或者是武将彻底压倒文官,又或是文官彻底压倒了武将,国家估计也就离崩溃不远了。
武将彻底压倒文官在华夏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如李唐帝国的后期,李唐崩溃之后的五代十国各种纷乱。
五代十国就是一场没有一个天下共主的混战,比之春秋时期天下还有一个共主时更乱也更残酷,其过程就是一个武人干掉另一个武人,只懂破坏不懂建设,整个天下都被打烂了。
因为有五代十国那种军阀之间的乱战。赵匡胤是及时地终止了战乱才没有让五胡乱华的局面再现,那时候契丹在草原崛起呼啸南下被挡在了黄河边上,赵宋以澶渊之盟花钱让契丹止步。
花钱买平安软弱吗?那要看是什么历史背景,也要看赵宋与契丹的国力对比。当时契丹是从峻稷山西北部开始崛起,一路上扫平了草原上的几乎所有部族,可以说正是士气正盛的时候。要不是契丹自己玩脱了,占据了辽东以及黄河以北的时候吸收了太多的华夏的文人,搞出了胡汉共治,一直保持野蛮的契丹饮马黄河,渡河南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契丹的胡汉共治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吸收占领地的汉人。一开始也是因为草原上出现了反扑力量,在辽东以及中原以北的区域无法投入更多的力量。契丹人使用汉臣治汉,汉人文臣就避免不了给契丹人带入新的思想,这也为以后契丹的灭亡埋下了祸根。毕竟野蛮人一旦不野蛮了也就离玩完不远了。
赵宋屡次北伐不胜,当开国的第一代文臣武将相续逝去,鉴于五代十国武人的危害,国家武力也被自己设了无数的障碍给圈了起来,然后又发生了项党叛乱难以扑灭的事情。结果是什么,是像整个赵宋都自暴自弃一般。以前还只是限制武将,发展到更进一步的侮辱乃至于是任意欺凌武将,为国杀敌开疆远不如东华门的唱名来得荣耀,整个国家的尚武精神不止是废了那么简单,从某种层面来讲等于是鸡蛋的壳都不要了。
有宋一代是文臣的最顶峰,文臣统军是常态,不但文臣可以统兵,文臣也能毫无理由……似乎也不对?就是没有理由也找个理由,哪怕就是简单的“我看你不顺眼”随便找个武将干掉,例如狄青的爱将就被韩某某随便找个理由杀了。
有果必有因的事情发生了,赵宋临灭之时,武将集团叛乱的叛乱,冷眼看着异族入侵的亦是不少,那还不是数百年文臣欺压武将太甚?
华夏先辈早就说过一句话,那是“刚柔并济”,也就是儒家初代真正的“中庸”,不管是“刚柔并济”还是“中庸”,实际上讲求的就是一种平衡,亦是一些治国策和政略中听上去有那么点奇怪的“阴阳调和”,都是在讲究不能过于侧重一方。
帝国还会在继续打十年左右的战争,此前武将集团却是被吕哲不断拔高士气之下有些“过盛”了。未来会逐渐减少战争,开始转为全力建设国内,那么适当地给武将集团降降压也就非常有必要。
吕哲认为培养张良,特别是几乎全知道在培养张良的前提下改变自己之前所做的一些规定,认为这是一个给武将集团降压的机会。他不过是开个头罢了,作为武将第一人的太尉骆摇尽管不敢直接反驳,但还是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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