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舞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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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

《昨日重现》,悄然响起。

人们早已从座位上离开,一男一女,男男女女,手牵着手,纷纷跟着优雅沉闷的旋律,在舞池中慢慢地摇曳着舞步。配合那低沉性感的女声,宴会大厅的灯光也渐渐变得黯淡下来,天鹅绒幕布在淡色的光芒笼罩下,更添一分神秘的色彩,这种色彩,是它在金碧辉煌的大礼堂里永远也无法穿上的色彩。

即使是不会跳舞的人,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也忍不住想要将目光投注在舞池之中,看那些投入到舞步节奏中的人陶醉,也为他们的陶醉,而陶醉着。

白诺正沉默着,由端木秀秀扮演的焦淑慎就已经走上前来搭过话头,她开始与何绍忠交谈,而且状似亲密。

也不知怎地,明明没有剧本要求,白诺却主动地站到了晋锋的身后。

这一幕戏,镜头主要集中在余静(白诺)、焦淑慎(端木秀秀)和何绍忠(晋锋)三个人的身上。

焦淑慎狐疑地看了一眼行踪表情皆十分诡异的余静,便转而向何绍忠说道:“何先生,下一首曲子我很是喜欢,不知道能否和你共舞一曲?”

这种说法十分开放——尤其是对一个失去丈夫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寡妇来讲。焦淑慎是一位十分大胆的女性,在丈夫死后,她隐性接手了商联会的大部分活动,不跟丈夫的姓叫陈焦淑慎,而是鼓励别人称呼自己为比较独立的“焦女士”。这次,在女性主动告白的先机下,即使她的要求再不合理,男性通常也会为了面子而处于无法拒绝的弱势。

如果按照焦淑慎的想法,她应该已经挽着心怡男子的手臂,走下舞池了。

但何绍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好意思焦夫人,我不太擅长跳舞,贸然应承的话,只会给您带来不便,要不……”

焦淑慎殷切地打断他:“没有关系的,接下来这首曲子调子非常舒缓平稳,男步女步分得不是那么清晰,我相信,以何先生的才能,跟着我走一次步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何绍忠还是摇头:“实在抱歉,我是真的不想跳舞。”

“即使跳一支舞其实很轻松?”

“对,即使跳一支舞很轻松。”何绍忠说完这话看了一眼余静,意味深长。

余静别过头去,悄悄后退半步。

焦淑慎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侮辱,忍不住讥讽道:“如果今晚牵起你的手的人不是我,那么你也只能拥有空虚与寂寞。”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拉普兰为了安排接下来的节目已经钻进幕后忙碌;惠特妮站在人群边缘,似乎远离喧嚣的一切,如一只出尘的仙子;白斯特已经牵起安菲拉的手,礼貌地将正在休息的中年贵妇从座椅上扶了起来;而主动邀舞受挫的焦淑慎正与拒绝她的人怒气冲冲地对视,那个男人微微一笑,不待焦急的克林劝阻,便从身后拉出了一个人。

“不是吧,我还有他。”

“啊?”

“这是……”

周围一片哗然。

白诺“慌张”地跌了几步才站稳身子。他右手被晋锋拉住,只能用不惯常使唤的的左手来推起滑落的眼镜,然后正色道:“何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会跳布鲁斯吗?”晋锋没有回答白诺的问题,反而轻轻松松地问道。

“我不……”

白诺刚想否认,却被那个人上前了一步——他的唇几乎已经贴到他的耳边:

“先别忙着拒绝,我见过你的cd唱片柜,上面有《蝴蝶》和《月光小夜曲》,我想……你一定会跳这个。”

“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他询问的声音——温柔,低沉。

却,不容拒绝。

白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几乎是顺应着对方的力道,如一只翩翩的蝴蝶,自然而然地滑到了舞池中。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晋锋已经掐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自下而上扶起他的手臂,然后轻轻扣在他的腕子上。

白诺不由自主地,靠上前去,用下巴抵住对方宽厚圆润的肩头。

舞池内的人群被这两个人的到来激起一阵小声的惊呼,但当《化妆舞会》的旋律缓缓流入舞池中时,这种惊呼又消失不见了。人们继续跟着节奏起舞,似乎刚才的意外只是两条鱼被人从岸上抛回了河里、一时间所激起了两道水花。水花过后,河水继续要按照它自己的节拍荡漾。

卡朋特低沉清澈的嗓音伴随着旋律的第一个节拍响起:

“在这孤独的游戏中”

“我们真的玩得开心吗”

“寻找得体的话”

“寻觅却无法找到”

“总之心有灵犀”

“我们已迷失在这化妆舞会中”

“你我都不愿承认”

“我们早已不似起初那样在一起”

“我们试图谈一谈”

“却欲言又止”

“我们已迷失在我们玩得孤独游戏中”

“每当四目相对”

“离开你的念头便散去”

“无论我如何努力”

“去理解为什么”

“我们这般继续下去”

“我们已迷失在这化妆舞会中”

“试图谈一谈”

“却欲言又止”

“我们已迷失在我们玩的这孤独游戏中”

“我们已迷失在这化妆舞会中”

滑步,平步,横步,交替的步伐与交替的快慢,白诺如同一根水上的浮木,飘飘摇摇沉浮于其中,而晋锋,则是漫布在周身的水,温柔而强势地托扶着他前行。

两个人的身体靠得不远不近,这大概是布鲁斯与探戈的最大区别,人与人之间并不陌生却也不熟识,不远不近、若即若离。

这是优雅中的孤独。

两个人交合的舞步与音乐中孤独的迷失恰恰吻合,本来只是逢场作戏,但一曲终焉,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心里却燃起一股异样的悲伤。

他抬头,与晋锋四目相对,却欲言又止。

一声冷哼让人登时清醒了过来,白诺一把推开晋锋,看到旁边早已退到舞池外的安菲拉正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那目光里所传递的信息,是赤\裸裸的鄙夷。

作者有话要说:揉脸,文中的歌词来自卡朋特的《化妆舞会》,是丁丁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现在应该在回老家火车上→_→保佑我能在那边能顺利登陆jj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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