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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云,秋高气爽,安静了一年的京郊围场再一次热闹起来,一年一度的秋猎再一次拉开序幕,而今年的规模比往年更加盛大热闹和……特别。

为何特别?

往年来着围场的,基本上都是男人,即便有女眷,也基本上是皇家女眷,官员勋贵的女眷不会出现在这般场合之中,而今年,却是完全不一样,只要接到旨意前来围场的男人,都带着自家家眷,而这些女眷,除了主母之外,便都是正直待嫁之龄的少女。

这些少女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明年便要满十五岁的建元帝!

过了年,皇帝便十六岁了,可以大婚立后了,而大婚立后之后,便是纳妃,而在秋猎之前,钱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命所有参加秋猎的官员带上家眷随行,目的可想而知了。

大家如何能不兴奋激动?

即便当不成皇后,能入宫伴君也是好的,即便不论这为后为妃带来的滔天富贵,便是皇帝本身的条件也不错,相貌英俊尊贵非凡,完全符合少女心情未来夫婿的完美想象。

可想而知,几年的秋猎会是何等热闹。

……

“娘!娘!你儿子给你打了野兔子补身子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恣意张扬地穿过层层守卫,顺利地抵达了帝王营帐右侧的大帐,见到了门口站着的女子,恣意张扬的脸上泛起了不怀好意地笑,然后拉开了嗓子冲着营帐内高喊了起来,那声音急切的就像是马上冲进去讨赏一般,可人呢,稳稳地站在账外,连手也没去碰那营帐的帘子。

如他所料,里面传来了男人的低吼,“滚出去——”

少年笑的狡诈无比。

“小心你的腿!”旁边守着的凌光失笑地摇着头,无奈道,“你爹发起火来可是连公主也没法子的。”

“切!”萧顾轻蔑道,“都过去多少年了,爹还揪着当年娘的错处不放,也不嫌丢人!”

“你倒是跟你爹说说。”凌光笑道,“免得公主总是在她面前低一头。”

“呵呵……”萧顾傻了才会去说,他这副皮囊虽然比不上他爹那副,可也是爱惜的很呢,“凌光姑姑可要替我保守秘密。”

凌光失笑不已。

“不过爹也是的,都多大年纪了,这大白天的缠着娘也不怕别人说他为老不尊!”萧顾继续埋汰着,谁让他平日里收拾起他来简直六亲不认呢?“娘性子也越发的软了,总是纵着爹!”

当年娘不顾自己安危照顾得了天花的皇帝,爹气狠了,听说闹的很厉害,他虽然没亲眼见着,不过看着之后娘对爹那是一个殷勤小心的,也多少能猜的,当然,这些年娘一直纵着爹宠着爹,估计也有始终无法再全他一个再当爹的心愿有关系,不过这也不能怪娘啊?这生孩子又不是娘的事情,别以为他不知道,后边他爹偷偷找太医看过了,还吃了好一阵子的药,虽然当儿子的不好说什么,但是娘生不出来绝不是他娘的问题,他爹虽也没达成心愿,可也捡了个大便宜,这些年娘对他那是一个好,好的他这个儿子都要靠边站了,有时候他也替他娘委屈的,不过,人家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他这个当儿子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反正他们高兴就成!

“你还是想着待会儿怎么让你爹消气吧。”凌光可没接他的话题,“一只兔子怕不能消火。”

“怕什么?大不了被削一顿,小爷我还怕了不成?”萧顾张扬笑道,难得找到一个整他爹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形,可千万不要是……哈哈!是也不错,谁让他为老不尊!

凌光继续摇头失笑。

“滚进来——”营帐内传来了另一声低吼。

萧顾挑挑眉,这么快?那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可别乱想,虽然他现在不再是被他们随便哄骗的小孩子,知道这夫妻待在一起会干些什么事情,尤其是他爹跟他娘的,不过,他可什么都没做过,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他娘可严正警告过他十八岁前什么也不能想,二十岁成亲前什么也不能干,若是不听话就逐出家门!所以他绝对清清白白!

“还不滚进来!”又一道吼声传出。

萧顾忙收起思绪,笑呵呵地提着兔子掀开帘子进去了,便见他爹一脸铁青地坐在,旁边是他娘,还好,笑着,两人衣裳齐整,脸色也没什么不对,看起来是他猜错了,哎呀,还是思想不够纯洁,绝不能让娘知道!

“娘,我给你打了一只兔子,晚上给你烤着吃!”一脸笑意地往母亲走过去,笑呵呵地献宝,“你瞧这兔子够肥,烤出来一定好吃!你儿子孝顺吧?”

长生睨了一眼丈夫,也当没发现儿子的坏心思,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嗯,是孝顺。”

“娘,你儿子长大了!”萧顾没好气地抗议,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捏脸。

“怎么?长大了便不是我儿子了?”再捏几把,方才都起了什么心思?!好端端的少年郎就该纯洁如白纸的,不听话的孩子就该好好教训,“你娘我还不能碰了?”

萧顾投降,跟他娘争辩些小事简直就是找虐,“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嘴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哼!”父亲大人出声了。

萧顾正襟危坐,“娘,我保证我真的很久没跟表舅舅联系了!”

“自己的问题少扯到你表舅舅身上去!”萧惟黑着脸,也不知道这儿子到底像了谁!“你不是陪着皇帝吗?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太后娘娘招了些夫人一起散步去,陛下不放心便去作陪了。”萧顾道,“那般场合我自然不合适去了,就早些回来呗。”

萧惟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不过也没说什么。

萧顾就知道说这话没错,太后找了这么多的夫人来不就是为了给皇帝找女人吗?他跟着去说不准别人又会说他这个大长公主的儿子要跟皇帝争女人呢!他可没这么猴急,这才多大就想女人?不过……“娘,陛下明年真的会成亲吗?”

“嗯。”长生点头。

萧顾继续问道:“可陛下才十六岁,是不是太早了点?你不是说男子太早……”话没说完,“呵呵,我就是问问,随便问问,没有其他意思,绝对没有!陛下成亲了好,成亲了就可以亲政了,到时候娘就不用那般辛苦了。”

“嗯。”长生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萧顾想了想,还是舔着脸继续笑道:“娘到底还是最疼我这个儿子的,是吧?”

“不然你以为?”长生气也不是不气更不是,这臭小子的确不知道像谁,他爹一本正经的,她虽然不古板,可也没这么顽劣,要不是许昭这些年一直待在西北,书信往来应该也没这般大的魔力教坏一个孩子,不然这个黑锅他被定了。

萧顾笑的更加灿烂了,“当然是最疼我了!”皇帝十六就要被赶着成家,她娘也不管他过早成亲会不会对身体不好,这就证明了在他娘的心里还是他这个儿子重要的,就算这是事实,不过有事件证明,还是会让他心里舒坦,“儿子这就去收拾这兔子,娘就等着吃吧!”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哼!”萧惟余怒未消。

长生失笑不已,拍着他的手安抚道:“好了,他爹,平日里你也压榨的他够多了,这回就当他讨回一些算了。”

“臭小子!”萧惟怒斥道,“还是欠收拾!”

“好了好了,你是老子他是儿子,你想怎么收拾都成,收拾他一辈子都行!”长生笑着安抚道,“不过夫君大人,你这儿子已经够孝顺了,还是要惜福的好。”

“你帮他不帮我?!”萧惟一拉将人拉入怀中,掐着纤腰咬牙道,“这还好没再生,不然这家里还有我的位子?”

长生哭笑不得,“严父,严父。”明明上一刻还是严父来的,可转眼间便成了耍赖流氓。

“臭小子已经滚了,还当什么严父?”

“是是是。”长生笑道,随后神色便有些暗淡,“没能再给你生一个孩子,心里便真的没有遗憾?”

“太医不是说了,问题在我吗?”萧惟并不忌讳这个,比起她内疚,不如他来背了这个责任。

长生笑道:“就算问题在我他也不敢明说。”

“既然没缘分了,何必强求?”萧惟低头蹭着她的肩窝,“再说那臭小子已经够我们操心了,哪里还有心思多管一个?”

“阿顾很孝顺了。”长生为儿子正名。

萧惟不以为然,“还算勉强可以吧。”

长生失笑。

“皇帝大婚一事,真的全权交给钱太后?”萧惟抬起头说起了正事,皇帝大婚是好事,他大婚之后便能亲政,亲政了,摄政的大长公主自然便能功成身退了,这些年他也看得出来皇帝对这个姑姑还是真诚的,将来会过河拆桥的可能性不高,所以只要顺利渡过大婚亲政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三口便能过些安宁的日子。

长生笑道:“她儿子娶老婆,自然是她这个当娘的操持了。”

“钱氏……”萧惟心里还是有担忧,皇帝对她是不错,但钱太后当年可与他们嫌隙不少,将来她儿子亲政了,难保不会报复,“钱家的女眷也来了不少。”

“皇帝可不是我们的傻儿子。”长生失笑,“钱氏一心为皇帝好,皇帝自然是孝顺恭敬了,可若是她触犯到了皇帝的底线,那便不好说了。”

“那终究是他的亲生母亲。”萧惟还是不放心,“这些年他们母子的关系可好了不少。”

“那又如何?”长生笑意中添了冷意,“她儿子是皇帝。”

萧惟低头看了看她,“对皇帝这般有信心?”

“是对我自己有信心。”长生转过身,抬手圈着他的脖子,笑靥如花,“难不成你对我没信心?”

萧惟眼眸深了深,“信,怎么会不信?”

看着男人眸底闪动的幽火,长生不知道该笑他如此好撩拨还是该高兴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有魅力,“放心,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比原先预想的都还要顺利,再有两年,萧惟,再有两年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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