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她的迷情香,好像用多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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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斓悄悄把沈风楼叫了出去,兄妹两人商量起此事。

“大哥,你真生气了吗?”

她不太相信,凭一个柳姨娘的本事,能够让沈风楼真正发火。

毕竟他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柳姨娘了。

沈风楼无奈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办法?父亲躺在病床上起不了身,小姨母腹中怀着父亲的老来子,不能动怒。我若再不站出来吓吓柳姨娘,她岂不越作越翻天?”

“眼下府里正是一团乱,我绝不能容许再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乱上加乱。”

沈风斓点了点头。

而今府中的情况,正是要靠沈风楼这个长子,还有木清华这个长媳主持家事的时候。

“大哥没生气就好。那……三妹的事,大哥预备如何处置?”

沈风楼摆了摆手,微微一叹。

“圣旨已下,我哪还有心思管她?至多叫人把她看管起来,既是保护,也免得她再闯祸罢了。”

沈风斓沉吟片刻,道:“宁王和兰公主,是绝不会希望三妹成为宁王妃的,他们必定会设法阻拦。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不择手段要了她性命。”

沈风楼眉头蹙了起来。

“难道他们还敢闯入太师府,杀人不成?三妹要是有个好歹,是谁做的,圣上必然心中有数。”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沈风斓朝室中一望,想着沈太师的病情,便有了个主意。

“要不,我吧她带到晋王府去吧。晋王府守卫森严,府中上下的侍卫多不胜数。也省得她在府里,给你们添麻烦。”

这个主意固然好,沈风楼却有些犹豫。

“她到了晋王府,若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如何是好?云旗和龙婉还那么小,轻易马虎不得。”

“放心吧,大哥。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用晚膳,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父亲的病有何不妥,你就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沈风翎得知她要把自己带去晋王府,并没有什么犹豫,反而有一丝欣喜。

她知道晋王府,会是一个比太师府,更加安全的所在。

当下命人回去收拾了两件衣裳,就跟着沈风斓回去了。

两人坐的两辆马车,太师府的马车跟在后头,沈风斓的马车在前头。

浣纱朝后看了看,有些不服气。

“娘娘,何必把这个烂摊子往自己身上揽呢?三小姐从来也没对你好过,你何必……唉。”

古妈妈说过,奴不言主过。

浣纱心中暗悔,不该说这样的话。

“我不是为了她。”

沈风斓淡淡道:“把她留在太师府,要是宁王和兰公主,真的孤注一掷派人刺杀。那父亲怎么办?小姨母怎么办?还有省哥儿怎么办?”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

弱的弱,孕的孕。

光是靠沈风楼一个人,精力有限,难免会出差错。

浣纱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就怕宁王和兰公主会对晋王府出手。那可如何是好?虽然宁王答应了娘娘,不会伤到三小姐。”

沈风斓轻笑一声。

“傻丫头,连你都不信他的承诺,不是吗?”

浣纱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才道:“奴婢觉着,宁王殿下是喜欢娘娘的。或许,只是喜欢得没超过权位吧?”

“那这种廉价的喜欢,还是敬而远之吧。你几时看见,晋王殿下会把权位,摆在我的前头?”

如果晋王也如此,当初就不会抗旨不尊,拒绝卫玉陵成为晋王妃了。

“等回府之后,就把她安置到天斓居后院去吧。让古妈妈好生看着她,三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总比旁人熟悉些。”

“是。”

……

暮色低沉,路旁树影婆娑。

高大的树干之后,有人隐身在其后,身姿与树干融为一体。

待那两辆马车驶过之后,黑影一闪而过。

再凝神去看那树干后头,徒留一片空荡荡的夕阳余晖……

宁王府最高的假山上,红衣女子姿态放浪,双腿交叠一抖一抖的。

好似有只蚂蚁爬到她身上似的。

她惬意地仰躺在假山上,看着夕阳沉入山中,漫天的晚霞醉人。

不禁伸出手来,将一颗白胖的肉包子,凑到唇边咬了一口。

浓郁的肉香飘散了出来。

霍然一声,衣襟破空之声响起,吓得她差点把包子掉到了地上。

“你吓坏了我的包子,它差点就殒命当场了。”

脚尖踮起,元魁迎风站在一块假山石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惦记着包子?派去太师府监视的人,方才传回了新的消息。”

兰公主嘴里叼着包子,上半身忽然直了起来。

“怎么说的?”

“沈侧妃回了太师府,把沈风翎带走了。沈风翎身边的丫鬟抱着包袱上车的,看来不是小住,是要久待了。”

元魁面色不好看,对此事深感为难。

晋王府的守卫森严程度,绝不是太师府可以比的。

沈风翎若是一直待在晋王府内,他们也没有办法动其分毫。

兰公主见他面露不豫,便道:“怕什么?你武功那么高强,悄悄溜进晋王府,总是有法子的。晋王府的守卫再多,还能有你厉害吗?”

虽然很不想长大周的志气,堕楼兰的威风。

但兰公主不得不承认,元魁是她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

放眼楼兰王宫,怕是无人能与他匹敌。

元魁的面色依然没有放松,“公主是没有见过陈墨,那是晋王府最好的暗卫,原本是贴身保护晋王殿下的。晋王殿下后来把他给了沈侧妃。要说武艺,一百招之内我是打不倒他的。”

一百招内?

兰公主好奇道:“那一百招之后呢?”

元魁作为高手的尊严,让他产生了一些羞窘。

“一百招之后,我会被他打倒。”

高手之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和陈墨之间,便是这毫厘之差。

所以潜入晋王府刺杀沈风翎,这个主意是不成的。

兰公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

同样是两个王爷身边最好的侍卫,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她忽又想起了什么,止住了元魁。

“慢着,你说那个陈墨,原先是保护晋王的暗卫?那晋王把他给了沈风斓,自己身边不就没人了吗?”

人自然是有的,而且多不胜数。

不过像陈墨这样的高手,万中挑一,仅此一个。

“公主的意思是?”

兰公主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包子啃了干净,而后随手用元魁的衣裳下摆擦手。

元魁太过专注听她说话,以至于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裳的下摆已经被擦得油光水滑了。

这是他学武多年,最失败的一次闪避。

“本公主的意思很简单,如果阻止不了沈风翎嫁给表哥,那我们就直接从源头入手。只要晋王死了,那沈风翎嫁不嫁,就没什么影响了,你说是吗?”

倘或晋王死了,朝中堪为太子的人选,就只剩宁王一个了。

到时候,就连圣上都得忌惮宁王。

沈风翎区区庶女,且毫无才德美名,他还敢强迫宁王去娶吗?

元魁微微点头,渐渐昏暗下来的光线,让他半边脸蒙在黑暗中。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谲。

他压低了声音。

“长公主那边,公主联系上了吗?”

兰公主难得正色,朝他轻点了点下巴。

“长公主比你我,更想要晋王的命。我看这个女人是疯魔了,她竟然想让晋王给她的女儿陪葬。想让我们把晋王的尸首给她,一同葬入玉陵城的郡主陵。”

她身为楼兰人,对卫大将军没有好感,对他的妻女更是下意识地没有好感。

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人,说起长公主就更加刻薄了。

“也不想想现在的天气,就算杀得了晋王,又如何千里迢迢把他的尸首运回来?到那时一堆烂肉和蛆,她的女儿还会喜欢吗?”

元魁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只要能杀了晋王,长公主要什么,都随她去吧。我只是担心,晋王此番出行的仪杖,几乎与天子出巡相同。光是明面上的亲卫就有五百个。长公主的势力,真的能杀了他吗?”

兰公主轻笑一声。

“她不行,不是还有我们吗?此事刻不容缓,务必要在五月初五之前,妥善了结!表哥那一边,你应对得了吗?”

元魁道:“我不能离开殿下身边,否则他会起疑心。但是手底下的死士和暗卫,我都可以调动。宁王一党盘根错节,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殿下想怎样就怎样了。”

这话既给了他自己底气,也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兰公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好像元魁会为了宁王的权位,选择隐瞒他,调动底下的人对晋王下手。

底下那些人同样希望晋王死,来保证成为太子的是宁王。

虽然所有的举动,都是为宁王而存在。

但实际上,这一盘棋,早就不由他控制了……

这或许就是,高居上位者的悲哀。

兰公主轻声道:“我倒没什么关系,他嘴上对我冰冷冷的,心里大约还是认我这个表妹的。就算我做了什么不妥的事,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还有你手底下的人,一定要小心些。”

不仅要小心刺杀晋王,还要小心,别在宁王面前露出破绽。

“公主放心吧,此去岭南走最快的水路,我们的人不出十日,就能追上长公主的人。”

长公主的人,现在大概已经到了江州府了吧?

他们很快就会到达岭南,和晋王正面相遇。

兰公主不禁打了个呵欠。

“宁王府的这座假山,真的很舒服。每次本公主躺在这里,没一会儿就想睡了。”

她慢腾腾地起身往下走,一面举起手来,朝身后的元魁挥舞。

“本公主困了,就在府里随便找个屋子睡下吧。对了,明儿的早餐记得给本公主买包子。”

元魁还站在那假山上,看着她潇洒朝府里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连宁王都拿她没办法,他又能如何?

堂堂宁王府的头号暗卫,沦落为了买包子的杂役……

兰公主装作困倦,说要在府中随意找一间屋子歇息。

这随意来随意去,还是去了宁王原本的寝室,有密道入口的那一间。

上回平西侯指使邹无病去逮她的事,虽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还是让她心里存了阴影。

睡在这一间寝室,若是驿馆那边出了什么事,热亚都可以及时来禀告她。

她也可以及时回到驿馆中。

没想到走进那间寝室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人在了。

一盏不算明亮的烛火,在素白的窗纸上,透出一个淡淡的人影。

只看那金冠束发一丝不苟,再看那背脊微弯的消瘦,便知道是谁了。

为着卫玉陵之事,两人才争执过一番。

兰公主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在门外犹豫着,是走还是留。

正在踌躇之时,里头传出了他的声音。

“还在那里做什么?你不进来,莫非还要光明正大走出宁王府?”

兰公主一愣,顿时一拍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这么蠢,不管是走是留,不都要进这间屋子吗?

宁王府通往驿馆的密道,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入口。

这样想着,索性硬着头皮就往里闯,假装自己不尴尬。

“是这窗户纸破了,还是宁王殿下的眼睛长在窗外了?看见人家站在外头了,怎么那么久才说话?”

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话。

她是因为白日的争执生了气,连表哥都不叫了。

故意叫个拧巴的宁王殿下,像是要与他生份似的。

宁王正坐在烛火下头,听了她这话,倒不气恼。

他把手朝窗上一指,只见窗子上糊的素白窗纸,映出了院子灯台的影子。

“因为室中的光线不够明亮,而院中灯火通明。所以你的影子,会照在窗子上头。本王没有出声提醒,只是想看看你还要站多久。”

总以为她妖娆胆大,内里却是与年纪不符的,老成和毒辣。

相处得越久,才发现她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女。

心直口快,不矫情做作,爱吃包子。

并且,也有这样犹豫彷徨的模样。

兰公主听了他的话,更加没好气起来。

原来自己刚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他可真能憋得住不开口。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躺到了榻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反客为主。

“那你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自打她走过这条密道之后,宁王就挪到府中的小禅房去住了。

这里他用过的东西都还在,屋子里残留着他的气息。

却没有了他的身影。

今夜他突然回来,只能是守株待兔,在这等她了。

“沈风翎跟着她去了晋王府,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兰公主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以为他偷听了自己和元魁的谈话。

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想来是宁王的人,一直在监视晋王府,才会得到这消息吧?

“是是是,她最重要。有她在沈风翎身旁,打老鼠也怕伤了玉瓶儿。你们汉人的话,是不是这样说的?”

兰公主天资聪慧,对汉人的学问也很精通。

不过据她说,邸王后告诉过她,宁才人的汉学渊博,远在她之上。

每每兰公主说些汉学典故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会想到宁才人。

“就算你不怕伤着玉瓶儿,晋王府守卫之森严,也不是靠你就能成事的。”

兰公主嗤了一声。

“不用再费心劝我了,元魁都已经告诉我了。他说晋王府有个很厉害的护卫,他打不过,更加没法在那人手底下杀得了沈风翎。”

“陈墨?”

“嗯。”

宁王不由一笑。

“这么多年了,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说,元魁主动承认不如陈墨。”

或许是在他身边的人,也染上了他的那种心性。

就算不如人,也要百般刻苦,努力消除自己与旁人的差距。

直到圣上设计他,让他背上轻薄沈风翎的恶名,迎娶这位宁王妃时,他才真正看清了——

他无论多么努力,在圣上眼中,就是不如晋王。

而元魁终于也看清了,他的武功,其实不如陈墨。

兰公主起了好奇心,一时忘了与宁王的龃龉。

“原来元魁从前是不承认的吗?那那个陈墨,应该也没比他厉害很多吧?”

“是没有很多。”

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小到寻常人都看不出来。

但是一旦两人交手起来,终有一个胜负。

元魁就是那个负的,并且在宫中侍卫所,已经负了很久。

“他们当初都是在宫中训练,在皇子们出宫开衙建府之时,才跟出来的。你只想想,父皇那么疼爱晋王,最好的,当然是留给他了。”

一开始他看不穿,以为那只是侍卫所的头领巴结晋王。

直到如今,很多事他才慢慢想明白。

在圣上的心中,他和晋王的差距,远比元魁与陈墨的差距,大多了。

兰公主听着这话,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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