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元清的托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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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母妃都不止一次噙着笑数落她——你瞧瞧福玳,再瞧瞧你,她倒比你还像个公主。

凭什么呢?

卫玉容算什么?

她说到底,也只是个外臣家的嫡女罢了,如何能与她同日而语?

可是这宫里的人,几乎个个捧着卫玉容,简直拿她当这陈宫的公主一般看待了。

这是叫元清很不能忍受的。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简单,在卫玉容没进过宫之前,她的地位没人撼动得了,甚至没有人会说她半个字的不是。

可是在卫玉容进宫请过几次安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卫玉容比她生的好看,比她安静本分,比她更像一位公主。

在老祖宗和母妃的眼里心里,卫玉容就是端庄贤淑的贵女,她反倒成了不服管教的顽劣子孙。

而她所知道的,这样的想法,其实连父皇都是有的。

只是父皇当真极为偏爱她,一向在母妃面前说起时,都是觉得,她这样顽劣也有顽劣的好处,似卫玉容那般的,未免也太过于老成,叫人看着觉得小小的年纪,没了活力,怪难受的。

瞧,父皇其实也是认可的,卫玉容,比她懂规矩,守礼教。

对卫玉容的不满,一日浓过一日,终于到后来,她开始厌恶她,讨厌她,总想要挑衅她。

那样的行为举止和想法,其实是很可笑的。

就好像是在宣战一样,向卫玉容表露出自己才是大陈最受.宠.的公主这样一个讯息。

其实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卫玉容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她啊,根本就是个这样的性子。

姑母是个强硬的人,那位姑父也不是个会溺爱孩子的,所以卫玉容处处守着礼教规矩,绝不敢行差踏错半分,是有原因在里头的。

很可惜的是,小时候哪里会懂得这些,是以在那些年里,她一直都觉得,这样的卫玉容,是装腔作势,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在她的眼里心里,卫玉容就是个城府极深,也最有心机的人。

这禁庭本该是她的方寸天地,本该是她风光得意的地方,可是卫玉容变着法子的讨好老祖宗,讨好父皇,甚至连母妃都讨好了,叫这皇宫里的人,全都心向着她去了。

想到这些,元清不由得失笑出声:“过去那些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大约真的像老祖宗说的那样,是叫鬼迷了心窍了。”

卫玉容是一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了元清讨厌她的真正原因。

这样的原因,真的叫人啼笑皆非。

她能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呢?

其实元清真的像没长大的孩子,虽然这些年她在很多大事上也表现出该有的老成和稳重,可骨子里,还是十年前皇帝舅舅最偏疼的那个荣昌公主,从没有一刻改变过的。

元清的心思,简单又干净,不喜欢她,仅仅是因为她抢了她的风头。

卫玉容不免笑出声来:“就为这个啊?我这十几年来,受了你多少气,这回要不是我运气好,只怕还有一场大罪要受,到头来,竟只是为了你荣昌殿下一时的不服气吗?”

不服气这三个字,用的真是恰到好处。

元清细细想来,原来这些年来,对卫玉容的那种心态,就叫做不服气。

她一时无言,看着卫玉容,正巧了卫玉容也在望着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愣怔须臾,不多时便双双笑出声来。

阳光正好,笑颜明媚。

这是她们最好的年纪,也是最好的心境。

两个人笑过了,元清回了神来:“说了这么多,话说开了,好像我这颗心也落了地似的,有些话,倒真的敢托付你了。”

卫玉容忍不住想白她。

这个人可真是高傲骄矜惯了的,十几年的冷言冷语,这会子才把话说开了,虽说自己不是个小心眼儿的,可元清也真行,一扭脸儿就要托付她事情了。

先前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她还想着是多么的难以启齿,没想到这会儿立马态度就变了。

卫玉容有心打趣她,咦的一声:“殿下这会子又肯说了吗?先前难不成是我记错了?殿下不是很难以开口的吗?”

元清知道她是在打趣开玩笑,也随着她闹,佯装不悦的瞪一眼过去:“那你听是不听,这个托付,你若不听,我寻了旁人说去,得我一桩托付,不知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

“是是是,”卫玉容欠了欠身,拱手做了个礼与她,“殿下请讲,我这里,求之不得的要为殿下办事儿呢。”

玩笑归玩笑,正经的事情,还是要说的。

她心里终究有放不下,虽然寒了心,也能扬言说要离宫,可走是能走得了,这皇宫里的牵挂……

元清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玉容,你现在知道了,定妃的事情,是长春宫的主意,那你觉得,皇帝会不会轻易放过她呢?”

卫玉容起先一愣,像是没听清似的:“你说昭妃吗?”

元清嗯了一声,稍稍别开脸去:“明惠这个人……其实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她是什么样的,你心里也有数,不必我来多说。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你和皇帝,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承乾宫的事,我希望你能劝劝皇帝,点到即止,就不要对她,赶尽杀绝了吧?”

她说这话,其实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毕竟是徐明惠想害卫玉容在先的,她这会儿来托付卫玉容这件事,强人所难这四个字,还是当得起……

只是她终究没有那么狠的心。

她这一走,徐明惠在宫里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她总能想出个七八分。

真要看着她走到无路可走,是无论如何都不落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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